第68节

作品:《成辉的新衣

    贾心贝就跟没听见一样,又想了想,说:“唱个简单的吧,大王来巡山。”

    你以为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笑?不。根本没人敢笑,都捂着嘴憋着,知道静默十秒后……

    成辉声音平直的唱:“太阳对我眨眼睛,鸟儿唱歌给我听,我是一个努力干活还不粘人的小妖精……”

    【我知道我必须把这经典的一刻拍下来,但我笑得手抖根本拿不稳手机】

    半分钟后,成辉唱完了,除了贾心贝以外,所有人都已经笑虚脱了。

    成辉说:“唱完了,可以说了吧。”

    贾心贝说:“我又没说你唱了我就会告诉你。”

    成辉说:“我就知道!我特么完全不意外!你涮我就算了,你还帮他们涮我?”

    贾心贝说:“所以,你想怎么样?”

    成辉说:“我能怎么样,我认了呗!”

    闻燕说:“你们俩差不多得了啊,又不是你们俩结婚,牙都酸掉了。”

    秦华说:“要不成辉哥和心贝今天也一起办了。”

    成辉说:“我不介意,你们问她。”

    贾心贝说:“我很介意。”

    接亲说起来是过三关,但头一关催妆诗和第三关找鞋子基本是固定项目,主要是第二关。鉴于上次荣乐把新郎兄弟团整得太惨,这一次荣宝降低了难度,一根高约六米的竹竿,上面挂一个绣球,新郎拿到绣球就算过关。

    然而,几个小时后,一身红衣大袖的章庆阳念了三首催妆诗,领着一帮披着锦衣的狼嗷嗷叫着冲进荣家院子的时候,看着那根竹竿直接转为惨叫。

    要说如果时光倒回去几年,成辉举办第一届四九城纨绔子弟射箭锦标赛的时候,章庆阳没准也能潇洒的一箭把绣球给射下来,但是如今……

    章庆阳接过荣宝二弟给他准备的弓,射了三箭,一箭比一箭偏得远。贾心贝和一帮姐妹团挤在二楼荣宝闺房的窗户上看得咯咯直笑,然后就见下面原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章庆阳的成辉抬头对着她一瞪眼,手抬起来一挥,说:“哥哥们今天不能白忙活,看见上面那帮小妞了吗?等会儿进去了一人分一个,先说好了,那个穿碧青半袖的归我了。”

    这话一出,叶玮赶紧在一边搓着手一脸色眯眯的样子看着楼上的汤怡然附和道:“我要那个领扣是金□□眼儿的。”

    一时楼下原本还在着急该怎么拿绣球的兄弟团又都跟狼似的嗷嗷叫起来,而楼上荣宝闺房的窗户边的女人尖叫着消失,顺便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章庆阳的箭术让人绝望,但得亏他兄弟团人多,最后靠着叠罗汉,又借了一根晾衣杆,总算是拿到了绣球。然后撒红包找鞋子,敬茶,拜别父母,起轿离家。

    按老规矩,女方这边的亲友是不跟过去的,即便贾心贝也收了婚宴请帖,要参加婚宴,也是随后另行去到酒店。

    贾心贝站在荣家的门口,看着章庆阳翻身上马,荣宝的花轿起,在喜气的乐声里,一行人愈行愈远,成辉在马上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笑了一下,低头,转身进到门里。

    她忽然领悟了为什么说独户女不讨人喜欢,就说接亲,家里没人,谁来给你挡门,谁帮你接红包,谁帮你闹新郎,还有敬茶,如果真的是父母双亡的还好,直接敬给牌位,她这样妈妈没死却没了妈的,没人又没牌位,让男方的人怎么想,还有谁背你上轿,谁为你送轿,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体面,也是男方的体面。

    即使是西式的婚礼,也需要一个人牵着你进教堂吧?

    婚宴的时候,贾心贝的位置被安排在首桌,成辉的边上,另外一边是闻燕和林建新。这个安排倒也不出贾心贝的意料,荣宝总归是成辉的朋友,这样安排是一定的,成辉要帮章庆阳挡酒,一直也没回桌,林建新刚刚调到四九城,这样的场合需要应酬的人也多,连带闻燕,一直也是没得闲。

    倒是也有人不断跟贾心贝搭话,但贾心贝知道都是巴结成辉的,也有没找到机会和林建新搭话的,反正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倒是没人敢灌贾心贝的酒,但挡不住贾心贝自己贪杯,不多一会儿就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到自己被人从椅子里拉了起来,然后耳朵边上似乎有人在争吵,她听到林建新在问她是要跟成辉走还是跟他走?她睁开眼睛迷糊的看着对面的林建新和闻燕,她知道林建新和闻燕事儿多着,后面十之八|九还要续摊儿。

    她说:“成辉送我回去就行了。”

    成辉自己也喝了不少,都不敢抱贾心贝,生怕把她给摔了,架着胳膊塞进车子里,直接就把人给送回他自个儿家了,紧接着就把人架进了他的房间,关上门,就直接把人按墙上了。

    按照习俗,贾心贝一身从里到外,除了内衣,全是汉服,都说以前的衣服难穿,那是真的,以前的衣服没扣子,全是系带子的,真是麻烦,但脱起来却是快,扯一下带子一散就一件没了。

    贾心贝进门的时候脚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跌地上,又被成辉拎起来了,吓得醒了一下,然后她觉得好像接下来听见成辉把门一关,她就被推到了墙上,下一秒,她被架起来,成辉就已经挤进去了。

    成辉咬着她的耳朵说:“有点疼,一会儿就好。”

    她说:“很舒服,不疼。”

    然后,她说:“你说的对,如果我有个孩子我就又有家了,你给我个孩子,我们算两清了,我就原谅你了。我带着孩子走,你该娶谁就娶谁去。”

    【我以后再也不嘲笑别人蠢了,毕竟最蠢的是我自个儿的女人】

    “嗯,说好了,我给你个孩子,你就原谅我。”

    ……

    作者有话要说:  那啥,省略号今天事码不出来了。

    ☆、第77章

    第二天早上, 贾心贝醒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腰酸腿软, 然后是成辉那张近距离放大的脸。

    不同于头一次睡得远远的,这一次成辉紧挨着贾心贝,近到贾心贝一扭头, 甚至能看清楚他脸上的毛孔,能够感受到成辉鼻子的每一次呼气。

    这是贾心贝第一次真正的醉得不省人事。以前贾心贝听说有人喝醉了会断片儿,她多希望她也醉得断片儿了,那样她就不会记得头天晚上她怎么抱着成辉尖叫,颤抖,呻|吟,她也不会记得她被成辉站着弄完坐着弄, 坐着弄完躺着弄,她也不会记得她紧紧的抱着成辉哭得像个神经病, 还要成辉再三保证已经把儿子闺女装进她的肚子里了。

    如果说第一次贾心贝还能说成辉忽悠了她, 这一次她真的是完全无可辩解。

    【谁借我一个脸盆, 我打盆水把自己淹死了算了】

    贾心贝唯恐惊醒了成辉, 小心翼翼的用手肋撑着床坐起来, 忍不住用手揉了揉自己酸软的后腰,又轻轻的左右扭了扭以确定腰没有断掉,然后捏了捏感觉有些僵硬的大腿,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去碰那不可描述的重点部位。

    光溜溜的让贾心贝有点难堪, 但成辉把被子裹得有些紧,如果她拿走被子肯定会惊动成辉,她很认真的权衡了一下, 然后还是放弃了被子,撅着屁股往床尾爬,准备绕过成辉下床了赶紧去找她不知道被丢到哪儿去的衣服。

    贾心贝唯恐把成辉吵醒了,爬得特别轻,特别小心,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床头上成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勾着嘴角看着她像只被剃光了毛的猫一样手脚并用的准备偷跑,两只大包子随着她的步子一下下的晃荡。

    成辉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贾心贝偷摸着爬到床边上了,小心得避开他的脚,准备下床了,才忽然毫无预兆的一跃而起将贾心贝拦腰抱起来,又丢回了床上。

    本来就偷偷摸摸紧张得不行的贾心贝被吓得一声尖叫,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已经被成辉压了下来。

    暴雨一样的吻密集的落在贾心贝的身上,加上两只手实在谈不上温柔的四处揉捏,没两分钟贾心贝已经两颊绯红,双目盈盈,娇|喘连连,贾心贝刚想骂成辉几句,话刚到嗓子眼,却骤然变成一声酥软的呻|吟。

    ……

    许久以后,贾心贝踢了成辉一脚。

    “你还不出来!?”

    “堵住了,别让我儿子漏了。”

    “滚啊!”

    贾心贝瞪了成辉一眼,却被成辉笑着吧唧亲了一脸口水。

    然而,最多也就瞪一眼了。

    成辉说的对,惯性真可怕,睡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理智上你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明显感觉自己对这个人就是没那么抗拒了。

    大概就是【我讨厌这个人,我要离他远点】,然后,【md,我好像笑了,为毛我要对他笑】的无力感。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假如她觉得你某一个地方不对,比如你某天约会迟到了,那么你那一天笑也是错,哭也是错,你穿衬衫是错,穿t恤也是错,你请她吃饭是错,请她看电影也是错,反正哪里都是错,贾心贝挺希望她也是这种人的,那样她就可以借着旧仇,裤子还没穿上就开始翻脸不认人,对着成辉撒泼耍赖谩骂。

    可贾心贝不是这种人,她忍不住理智的分析,如果说第一次是成辉乘人之危,头一天晚上勉强算是酒后乱|性,早上这一出说都是成辉使坏就有些不中肯了。

    一码归一码,这就是一出她不想承认但也否认不了的你情我愿。

    【一码归一码个屁啊!!!】

    贾心贝被成辉搂着,低头缩在成辉的胸口,忍不住愤愤不平的张嘴咬了一口,毫无防备的成辉疼得嗷得一声惨叫,赶紧的推开贾心贝,低头一看,他那引以为傲的厚实胸肌上赫然整齐两排牙印。

    “靠!你再狠点就见血了!”成辉说完就往贾心贝身上扑,喊着:“不行,我得咬回来。”

    贾心贝早知道有这么一出,裹上被子就往床下跳。成辉的房间很大,贾心贝裹着被子在卧室里跑了两三圈,跑到衣帽间,又尖叫着从成辉的胳膊下险险的溜走,跑到书房,最终还是被逮住,连着被子一起丢回了床上。

    成辉显然是故意的,把贾心贝丢回去的时候跟丢个麻袋一样,摔得贾心贝本来就酸得不行的腰跟快断了一样。不过他没有跟他自己说的一样咬回来,而是去洗手间快速的清理洗漱了一下,把浴缸的水打开,然后去衣帽间取了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一边快速的穿着衣服,他说:“早上有个会,兴安估计都在外面等了一个小时了,我得赶紧走,给你在浴缸放了水,丢了个药包,你泡一下人舒服点,也别泡太久了,十五分钟差不多了。想吃什么让他们给你做,厨房有人在。我下午得飞g市,后天才能回,你要不也别回你家了,那边什么都没有,就住这儿,或者去下马街陪爷爷说说话。”

    说完话,差不多已经穿戴齐整了的成辉趴床上,将看见他靠近就往床里面躲的贾心贝一把扯过来,按着脑袋左边脸上亲一口,右边脸上再亲一口。

    “走了,乖乖的。”

    贾心贝拿被子擦着脸上的口水,看着成辉那带着风一样愉悦的背影,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成辉这种人,他想做的事还没成的时候,他作为兵部尚书,可以三军演习都不管,风里雨里,顶着大暴雪,用枪指着自己私人飞机的驾驶员喊着【你特么要么飞要么死】,如孙悟空一样腾云驾雾的来找你,伏低做小,泪流满面的讨好你,不要脸面到廉价酒店等你,仿佛一刻都离不开你,开个会都得拉着你,就好像没你他会死一样。百般讨好你,你打他一巴掌,就算他正生气,他都恨不得伸脸再给你来一巴掌。

    然而,等到他觉得【哎哟,好像得手了】,穿上裤子,拍拍屁股,该干嘛就干嘛,就好像运动员拿到了金牌后,谁特么还乐意回训练馆,先放个大假。

    贾心贝也知道成辉新官上任,又年关将近,确实是很忙,他手上就没小事,必然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然后……

    【qnmb,什么重要的事?看着这个死男人一副终于还是得手了的样子,谁给我炸药我可以立刻炸了地球】

    贾心贝给成辉发了一条消息:你之前说准备等三个月,你是怎么打算的?

    成辉回得很快:我本来想着至少等你跟他感情深一点,按你这么愁嫁,他又那么痴心,三个月没准你们都快结婚了,再让人去他妈妈耳朵边上说点你的闲话,八字不合,克夫克子克死全家之类的。

    贾心贝:结果你没想到我这么不堪一击是吧。

    成辉:不是你不堪一击,你跟他才几天?那老太太有那么厉害?你流的眼泪本身就是我的份儿,跟他没关系,你知道吗?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男人,并且坏得他自己都懒得掩饰一下。

    贾心贝在床上锤完被子锤枕头,本来就已经够乱的头发像鸡窝一样顶在头上。

    过了一会儿,她翻出手机给闻燕打了个电话。

    “师娘,以前师父对你那么坏,你是怎么忍得了的?”

    林建新如今的形象经营得不错,国民好老公,国民好爸爸,人人都觉得闻燕上辈子一定拯救了全宇宙才嫁给林建新,已经很少有人还记得林建新当年带着和闻燕的婚约和各种女孩子乱搞,甚至为了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女孩子和闻燕解除婚约,然后一边交往着新女朋友,一边把闻燕的新男朋友,也就是林建新自己的新哥哥打得鼻青脸肿。

    但是贾心贝记得,闻燕自然也记得。

    闻燕想了想,说:“你师父……当年他主动跟我解除婚约的时候其实我挺高兴的,但是后来他反悔了。他这个人,你也知道的,他想做什么事,谁不让他如意,他就让谁不如意。我不答应他,他一定闹得我不安生,他连他亲哥都敢打,我都不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事来,我和你师父从小一起长大,跟他在一起对我也不是多难以忍受的事,就答应他算了呗。”

    所以,这个世界果然是你渣你有理吗?!

    然后,闻燕问:“成辉又干嘛了?惹你生气了?”

    成辉干嘛了呢?成辉睡了贾心贝。可是贾心贝也知道成辉睡了她不是主要问题,甚至说成辉睡了她然后拍拍屁股走掉也不是问题,问题应该是她总有一种被成辉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感觉。

    贾心贝没有说话,她听着闻燕在手机里慢慢的说:“成辉这个人……他好像很会算人心,就没见他输过,他也不是没有心,但给你的感觉他好像把他把心放在别的地方,经常不带在身上,他想跟你讲感情的时候就讲感情,不想跟你讲感情的时候翻脸就不认人,所以,没有不怕他的,没有谁敢放心跟他谈感情,总觉得那样很可笑。”

    闻燕说:“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所以当时他跟佟幼宜订婚了嘛,佟幼宜也是个没心的,但她对成辉还是有些情分,至少没有害成辉的心思。不过佟幼宜还是闹得太过头了,他面子上实在过不去,所以他找上了我,我爸那时候正是上升的时候……”

    要说闻燕并不算一个擅长言语的人,她慢慢的说,贾心贝静静的听,贾心贝听着闻燕说:“我总觉得他不坏,但我总觉得是我自己不够聪明,所以才觉得他不坏。”

    贾心贝忍不住问:“你觉得是师父比较坏,还是成辉比较坏?”

    闻燕想了想,说:“成辉吧,你师父有些事还是不敢干,毕竟他还是怕小纪少爱的教育,感觉成辉想干什么就没顾忌的。”

    【哪有?!师娘你是不是瞎?明明师父才是人品无下限好吧?!】

    挂掉和闻燕的电话,贾心贝确实心情好了很多,没那么憋屈的感觉了,却莫名的有点心疼,她觉得哪怕成辉很少跟她谈闻燕,但成辉对闻燕应该还是有些真感情的,甚至于贾心贝觉得闻燕在成辉的心里地位有些特别,相当于比较美好的一个存在,而闻燕竟然始终觉得成辉当年追她就是因为权力。至于佟幼宜,成辉当年跟佟幼宜订婚应该纯粹就是心软,就算不是爱情,应该也是真心实意的,是那种假如佟幼宜不太荒唐,没准真能就那么凑合过一辈子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