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作品:《纯爱总局人渣改造中心

    楚歌说:“难不成童童后悔了?不想结婚了?不想踏入围城了?从此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了……”

    系统有气无力的纠正:“你这说沉就沉的是爱情的巨轮……”

    .

    回到了家中,楚歌自然不会问,这种事情挑到明面上来就没有意思了,他还是很相信可爱的童童小朋友的。

    但他不问,不代表谢童不会说。

    晚间谢童坐在他身边,一起看着桌上的设计草图,看着,看着,谢童好像就恍惚了,突然说道:“殷叔叔,我下午的时候去看了看母亲。”

    那指的是什么地方,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楚歌抬起了头。

    谢童轻声道:“我希望她能够祝福我们。”

    楚歌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脑袋,心想之前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果然很不对,温声说道:“怎么不喊我一起去?”

    谢童眨了眨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

    楚歌无奈道:“这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谢童道:“我以为你会不愿意再看到她。”

    楚歌略有疑惑,除却在医院的那一面以外,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谢童的母亲,缘何谢童会这么说?

    他心里奇怪,忍不住便带了一些在面容上来,眼眸中透着不解之意,却并没有什么别的、负面的、厌恶的情绪。就像只是听到人说了不能理解的事情,于是心中下意识的发问。

    朝夕相对里,谢童对他的神情再熟悉不过,略低眼眸、略挑眉梢……一个个细微的变化所代表的意思,轻而易举的就能够把控出来。谢童一向都凭着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揣测他的心思,尽力让自己做得更好,也从没有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感谢自己的这一份本事。

    那就当真是有人刻意挑拨离间,想要在他心中埋下一根暗刺了。

    谢童浅浅笑起来,忽然起身,走到楚歌旁坐下,环住了他的肩膀,他将脑袋埋入了对方温暖的颈窝,小兽一般的蹭了蹭。

    楚歌轻轻抚着他的背脊,忍不住捏了捏细滑的耳垂,无奈道:“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谢童埋在他的颈窝中,鼻尖吸了吸气,小声说:“殷叔叔,我很开心。”

    楚歌道拍拍他的肩膀,道:“怎么突然心情好?”

    谢童轻缓的呼气,吐息尽皆喷洒在了他的颈项间,连声音都带着一种亲昵:“虽然母亲选择放弃我……但是你没有放弃我啊。”

    他环住的臂膀都紧了些,但仍然小心翼翼的控制着,不让自己用出太大的力道。

    谢童扬起头,明明是比楚歌还要高出不少的个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居然这时候抱着他腰肢看上去都矮了一些。他十分认真的说:“我很高兴能够遇见殷叔叔。”

    那其中如水一样的情愫几乎要将人给溺毙,不是第一次见着了,楚歌心里却依旧悸动。

    他低下头,亲了亲谢童的眼睛:“童童,我也跟高兴,你能来到我身边。”

    谢童浅浅的笑起来,窝在他的怀里,就像要把什么烦恼都忘却。

    .

    准备紧锣密鼓的进行,私底下,也在紧张的追查暗中挑拨离间的人。

    很快,谢童就得到了一个新的地址,而在看到那个地址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起来,自己曾经在国外学习的那两年的经历。

    无他,只因为最后被索尔斯克亚查出来的那个地点,正是他当初留学的城市。

    或者,换一种说法,殷家海外分部所在的城市。

    当初在里面历练时,就如同一只还未曾成长的小兽误入了凶悍的狼群,谢童很是吃了一些苦头,也在其中周旋的那些日夜里,渐渐知晓了一些不该属于他们的狼子野心。那些都是被上一代殷家家主,或是殷野歌流放的人物,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渴望着,能够再度回到权利的中心点去。

    谢童曾经见过楚歌对付他们的手段,堪称狠厉无情,冰冷残酷的都不像是素来对他温声细语的那个人。

    那些被流放掉海外去的人物面对楚歌的时候屁话都不敢说一个,后来就可着劲儿的在谢童身上找回场子,谢童在其中很是费了一些手段,才拉拢了一部分人,混了进去。

    眼下,结婚的消息传出去,一点都不敢惹手段厉害的家主,就把目光瞄向了婚礼中的另外一个人了吗?

    谢童嗤笑了一声,心里飞快想着要怎么给他们送一个大礼回去,天高皇帝远,隔着茫茫大海,他想要找麻烦,一时间也成为难事。

    不过不急,先查清楚,是谁在底下悄悄的搞麻烦要紧。

    .

    六月初九,艳阳高照。

    并不向右外人踏足殷家老宅,兼之又地处滨海,是以选择了一处海边的会馆。

    原本就清幽美丽的园子被布置的花团锦簇,大朵大朵的玫瑰娇艳欲滴,美不胜收。束着蕾丝结、白西装的小熊憨态可掬,被摆在了洁白的丝布上,触目可见蓝天白云,碧海金沙。

    楚歌站在窗前,看着满园的香槟与玫瑰,悠悠的吹了个口哨:“看不出来童童还这么少女心。”

    系统说:“有少女心也是你惯出来的。”

    楚歌不在意的笑:“他开心就好嘛。”

    .

    实则往来的宾客处在这美丽梦幻的现场,虽然热切的寒暄着,实际上眼珠子都要凸掉。

    看不出来啊!

    谁不知道殷野歌常年唐装,深居简出,向来不喜欢招摇,去过殷家老宅的都知道那是一座多么古香古色富有历史韵味的宅子,连送来的请柬也是颇具有古典特色,万没有想到,真的举行婚礼,居然会是这么西洋化的布置,简直教人不敢相信。

    不过,就是跟同性结婚这一点,也够得他们觉得玄幻的了,不是吗?

    身在高位的家主并没有出现,往来招待的,是他年轻的小情|人,或许眼下应该改口,是他年轻的伴侣。

    修眉凤眼,顾盼神飞,不笑时已然是一张英挺绝伦的面庞,更何况眼下,眉目间全然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巨大的幸福之中。

    楚歌站在高处,“啧”了一声:“你看他身周那粉红的泡泡。”

    系统瘫着脸说:“秀恩爱分得快哦你造吗。”

    楚歌飞快的回答:“当然不知道啊,我只知道,该虐狗时就虐狗,嘻嘻嘻。”

    系统愤怒道:“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

    楚歌做西子捧心,痛不欲生状:“童童那么可爱你说他是一只汪汪,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系统:“………………”

    啊啊啊啊啊!他一个数据,哪里来的良心,又为什么会被虐狗啊!

    系统心力憔悴,觉着一点都不想要看到冒着粉红色泡泡的两个人,他在精神上踢了楚歌一脚说:“下去了,别磨蹭了,快一点。”

    楚歌站起了身。

    就在这一刻,休息室的房门打开。

    刚才还在下面的谢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倚靠在门边,朝着他勾起了笑。

    青年腰身劲瘦,双腿修长,那些都是唯有楚歌所知道的。然而现在,那鲜活的一切都被严丝合缝的包裹在剪裁合体的礼服之下。

    放眼望去,只能见到他梳得一丝不苟的鬓发,略略挑起的修眉,视线的中心处,只有他含笑的面容,还有在之下的,朝着他伸出来的那一只手。

    楚歌起身,缓缓地朝他走去。

    漆黑的眼瞳凝视着他,直到满满都是他的倒影。

    谢童倾下身,无声的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湿润,温柔,如蜻蜓点水,一触即收。

    楚歌打量着他,轻笑着揶揄道:“怎么弄得像是王子和公主……”

    玫瑰,香槟,蕾丝,金沙……

    谢童也笑起来,眼神却很是认真,低沉的反驳道:“是骑士和他的主人。”

    楚歌吃吃的笑起来,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谢童安静的看着他,眼眸里有些微的疑惑。

    他那样不言不语,却又乖乖的,湿润的望着人的样子,只教人心里绵软,楚歌微笑着说:“乖,主人接受你的效忠了。”

    谢童眼眸刹那间亮起来,仿佛被点亮的夜空,繁星璀璨,交织如雨。

    楚歌牵着他,缓缓的走下了楼。

    这着实是再新奇不过的经历,在无数宾客的见证中,他们一起走到了台前。

    证婚人是从殷家的旁系里挑出来的,谢童亲自去联系的,辈分够高,和殷野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

    老人其实并不是很赞成殷野歌与一个男人结婚,但无奈殷野歌是心意已决,谢童又笑语殷殷。眼下站在这辽阔天宇,碧海金沙下,苍老的面庞也变得很是慈祥,就如同一个真正的长辈。

    谢童心里轻轻的笑,不过好好的扮演一次证婚人,就可以换回一单大生意,怎么会舍得往外推开呢?

    没有永远不变的立场,只有永远不变的利益。

    为了这一次婚礼,他可谓是用尽了平生手段,又怎么会容许半分瑕疵。

    他们宣誓,交换戒指,彼此亲吻。

    宾客们在一旁,见证了礼成。

    从始至终,那个向来都显得高傲的、冷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殷家家主,脸上都含着淡淡的笑,看着身旁青年的眼神,纵容又温和。

    那样的宠溺是绝对做不了假的。

    这大概让最后一丝阴谋论都破灭了,一开始,还有人猜测,是不是殷野歌受了重伤,被谢童胁迫着举办这样一场婚礼。

    眼下瞧着,分明是陷入其中,甘之如饴。

    .

    花香馥郁,四处飘荡着优美的歌声,海风清凉,一切都是那么的心旷神怡。

    在与四周前来攀谈的人短暂交谈后,楚歌便退了出去,将这一座盛大的舞台留给了谢童,还有什么时候,比眼下的时机更好呢?

    豪门俱在,名流汇集,谢童又是这一场舞剧当之无愧的中心,楚歌早已将他引见出去,尔后,路究竟要怎么走,却要依靠他自己了。

    无声的回到了休息室中,楚歌以手支住了额头,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一室安静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沙沙的电流音:“任务达成,现在登出吗?”

    楚歌并没有真正睡着,一时惊醒,问询道:“谢童的命运改变了?”

    系统回答他:“是的,眼下已经达成了最低登出条件,需要现在离开吗?”

    楚歌愣了愣,良久,缓缓问道:“……我离开以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前两个世界中,他都没有询问过,然而眼下,却自然而然的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