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白月光会照亮赛博城市吗? 第86节
作品:《仿生白月光会照亮赛博城市吗?》 它是一种可消耗品,作用是“产生人类”。
因此,“创世纪的093号”这种名字,也就顺理成章地起出来了。
但是我不理解。
“远东第七区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我问。
柯利昂:“呵呵呵……谁知道呢。也许他真的发现了,又也许他疯了,所有人都疯了,然后都开始指望着他这个俘虏真的可以在机械上唤醒什么狗屁的人类灵魂,等到那个时候,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啊……!
原来真的是这个实验计划啊! ! !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在这个时代,科技大爆发的奇点,人类最要紧想实现的愿望,当然就是这个了!
进化派在撕破契约之后,也都一直在进行这方面的秘密研究,然而进展平平。这种时候,只要有人敢于放言,能让这个愿望实现,那么无论付出多少,也都会愿意的吧!
听了柯利昂的话,我勉强收敛起了得知真相的震惊与喜悦,并且较为尖锐地指出:“先生,你似乎认为和完成灵魂转生数据的技术相比,'粗人'的得势更加令你火大吗?”
柯利昂:“'纯子',你看起来倒是很适应我们的环境和工作啊。”
他在不爽,我看出来了。
我说:“是啊,进化科学研究部个个都是天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的。”
柯利昂:“……”
“我会一直盯着你。”他说,“叛徒永远都只能是叛徒。”
我笑了一下。
“我早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当叛徒了,先生。”
柯利昂还是很生气。
他点了点头,说:“你去吧,不过,你得将'粗人'的全部信息,一五一十地向我回报。”
“您无法得知实验室内部的状态吗?”我问。
柯利昂冷笑:“他给联合政府开出的条件之一,还包括完全的空间隐秘性。”
“所以,我作为负责他的情报员,可以与他接触,而作为我上级的您,却不可以吗?”
“呵。”
好吧,看来确实是这样。
“所以,先生。”我说,“如果我向您回报关于'粗人'的信息,那可就相当于违背联合政府的规定了。”
柯利昂站起身,用身体的影子压住我。
“你会愿意这么做的,相信我。”
我只是在想,嗯,事情的发展还真有趣呢。
也就是说,柯利昂想让我做他的特工,而“粗人”那边,也已经和我共通了身份的底牌,迟早会对我发出邀请。
双面间谍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啊惠梨香。我对自己说。
但是,我还是同意了。
“好的,先生。”我对柯利昂说,“我去了。”
看来这一个月间,我的无害与实用已经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柯利昂现在的工作根本无法离开我。
哈哈哈,毕竟我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情报员啊。
第58章
26/09/524
我去看“粗人”了。
他们从远东第七区带回来了很多东西, 所以实验室暗房里的材料存储区也全部开放了。
他不在实验室,那肯定就在存储区里。
我打开了存储区的金属门。
里面的空间很深,暗蓝色的墙体荧光管道将这里点亮。里面堆积着大量的机械和器皿,就连三百年前人们视若珍宝的什么原子对撞机,在这里也就是个书架大小的机器。
“'粗人'。”
我试着叫他的代号。
没有回应。
我绕了两圈,顺着光,走到一个人形高的透明培养皿旁。
里面浸泡着一块黄色石头。
石头的透明度很高, 棱角都被磨得光滑, 像冰冻橘子汁一样。
“这总不可能就是创世纪的093号吧。”
不确定“粗人”在不在附近,我开玩笑道。
结果刚说完,“粗人”就从培养皿的后面出现了。
“你认为呢。”他说。
“事实上, 它看起来更像彩色玻璃。”我试图活跃气氛。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的。”
“粗人”将培养皿中的液体放空了。
“不过, 其实这是一块宝石。”
石头“啪嗒”一声掉到底。
“你在远东第七区, 就发现了这个吗?”我问, “你的身体, 是因为这个所以才……”
他说:“地基勘测的时候, 他们从下面挖出了很多东西。”
我点了点头:“好吧,那既然已经离开了那里, 脱离了辐射源, 想必你很快就会彻底好起来的。”
我是真的觉得那里的辐射伤害了他的身体健康。我没有想过战争结束之后的战场,会有人多少死在那里,在连绵的雨季中,变成了黑色的泥。
“粗人”将那块黄石头拿了出来。
我对他说实话:“我无意中得知了你的实验计划。”
“然后呢?”
“我只是想从一个围观群众的角度问你,这项实验真的会成功吗?”
“也许吧。”
“真的?难道你已经开始解剖别人的……”
话音未落, “粗人”蹙起了眉头。
他看着我,仿佛全身都冻住了:“……”
我没反应过来, 并且怀疑我是不是出现了口音问题而让他没听懂:“我只是在说,这种实验你需不需要解剖,就是……”
他缓缓弯下腰。
那块石头从他的手中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跌出了橙色的玻璃渣。
与此同时,他突然伏在地上,开始剧烈地咳嗽,他压抑地喘息着,鼻腔渗出丝丝缕缕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流出来,滴到地上。
察觉到不对劲,我立刻扶住他:怎么了! ? ”
“我也不想对你那样。”
“粗人”突然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很显然不是在对我说。
“我不想。”
他的声音含混在深深的嘶哑呼吸里。
我愣住了:“谁?什么?”
他完全陷入了动物般的应激反应。即使肢体再拼命克制,再用颤抖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庞,血也还是在流个不停。
“可是,我必须那样做。”
“相信我。”
“相信我吧……”
我几乎不敢呼吸,只是倾听着他混乱中的只言片语。
看来,我刚刚说的话中有关键词伤害了他。
我从数据信息上看出来的几次起伏,也都来源于这种状态。他第一次出现这种状态,是在科考第三天的时候,然后开始有所缓和。回来整理收获时重新恶化,直到昨晚昏迷。
联合政府认为这是战后创伤应激反应,给他配置了疗法。
我找到了他的药水。
但是,他并没有做出其他的情绪表现, psd病人常见的流泪和惊恐大叫也没有。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只是沉默着睁大了眼睛,不再言语,清醒地调控自己的生理反应,往自己的手腕里扎针头,注入液体,直到不再咳嗽,不再颤抖。
我看着他,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没办法说。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血迹。
“……”
我感觉到,一时间,我和他变得相对无言。大概刚刚的只言片语中,已经无意间透露了太多太多他原先没打算透露的秘密。
至于具体是怎样的秘密,我暂时不愿意,也不敢去细想。
不过我大概明白他的psd是从哪里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