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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直到失去》 这段时间我和他的关係并不好,嗯,该怎么说呢,感觉就像,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别觉得我矫情,真的,如果你是我,你会发现这个形容真的很贴切。
这段时间他老是跟着班上最爱闹腾的男孩子一起瞎起鬨,做出一些脱序的行为,成天嘻皮笑脸一点正经都没有,常常科任老师受不了就会骂他几句,而他通常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导致下课或很多时间都被班导约谈。
也许是稜角还未被磨得圆滑吧,现在的他,就像稜角刚衝出地面,锐利锋利的很,他以自我为中心,听不得老师们的劝和骂,加上班上和他一伙的人也都是一群想法幼稚和尚未成熟的人,所以根本无法导正他的想法。
于是我感觉他离我越来越远。
现在最常和他说话的女孩子,在班上成绩不差,可该说她的行为是叛逆呢,还是她只是在为自己缺乏爱的生活抗议?
我知道这么说很抽象,简单来说,她也是一个不隐藏自己尖牙的人,如果有危险朝自己袭来,就会扑上去咬一口,但对其他人来说其实不痛不痒,只是有点疼。
对了,她就是运动会上挤在我和他之间的女孩。
这个女孩的忌妒心很强,而且很八卦,不能满足于现况,总是要求了好还要更好,嘴巴更是锐利,要是没达到自己的期望,就会口出恶言或是厌恶。所以我很不喜欢她,但是感觉像她这样子的人,才和他相似,才和他是一个世界的人。
直接,爱恨分明。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这点,但这是事实。我和他又恢復到他刚来这个班级时的陌生,没有更多越矩的打闹玩笑和谈话,很平淡、很礼貌,儘管有时他会让我很不爽,但我想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我真的比不上那个女孩子时不时对他的嘘寒问暖,以及别人比我的更好接近。
和我要好的朋友总说,对我的第一印象,是很兇、很难接近,接触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因此她们常常要我别老摆着一张臭脸,儘管那是我的面无表情。可这绝对不是他冷淡我的原因,因为我大半的笑容,都耗在他那儿了。
我们之间的关係变得冷淡总是很莫名地,没有任何预警,像是早就规划好般,顺其自然的发生。有时它发生的令我措手不及,我的内心很惊慌、很害怕,但后来就会慢慢习惯了,但当你慢慢习惯之后,老天又会突然给你一点甜头。
命运总是这般捉弄人,总是这般莫名其妙。
就好比为什么我总是执着于他,我并不是非他不可,明明每当我看见有比他更好的选择时,回过神来,我却仍在追着他跑。
而他仍在向着前衝,只是偶尔停下脚步,朝后头望了一眼笑了几下,我就被那明媚灿烂的笑容给晃瞎了狗眼,然后突然觉得非他不可了。
◇
我们这儿有个传统的习俗,每年农历四月十二,是浯岛迎城隍,各地的城隍爷都会一起来共襄盛举,除了一系列的宣传和周边活动,最最盛大的,就是迎城隍踩街游行。
迎城隍几乎用掉一整个下午,拢长的队伍在大街小巷里穿梭,各式各样庙会上该出现的几乎都有,鞭炮锣鼓声震耳欲聋,热闹非常。
我每年都会看迎城隍,虽然年年都雷同,可是可能是心灵上的信仰,总是看不腻,也许是我喜欢那热闹的场面。
而这次更是令我期待万分,因为班上某个在庙会帮忙的男孩子前阵子在招人,而他有加入,因此这次迎城隍绕境,他也会在里面。
迎城隍当天,下午学校统一带去观看,到了放学时间,他们的队伍还没出现,有些人已经走了,而我和朋友约好,迫于无奈,只好离开去寻找朋友。
而当找到朋友的时候,她说她想看完再走,我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正合我意!
当我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他的时候,我才明白什么是: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可他并没有发现我,反而是班上那个庙会的男孩子看到了我,朝我大吼大叫,他才风轻云淡的飘过来一个眼神。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心痛,心里顿时瀰漫着一股悲伤。
我一直在等待、盼望他的出现,甚至想尽办法引起他的注意,可我霎时觉得,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一个那么渺小的存在,一点份量都没有,也并不重要,可能他只是不经意一瞥,否则他连一个眼神都吝嗇给我。
隔天去学校,那个庙会的男孩子说起昨日看见我的事情,而那时我们就在他身边。
他们还说,也有看到那个最近和他关係很好的那个女孩子。
我那时假装自己是在开玩笑,用很欢快的口吻说,「欸,我是特地为了看你们,才留到那时候的耶。」
只有我知道这不是开玩笑。
如果是其他男孩子不信,我不会介意,至少他们脸上带着笑。
而他除了不信,脸上一副冷冰冰,似乎还有些厌恶地朝我说,「最好是啦。」
我那个时候真的被他伤到了,彷彿心赤裸裸地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寒风好似针,硬生生地扎在心上。
如果是另外那个女孩子这样说呢?他会怎么回应?什么语气?什么表情?
我很想哭。突然寧愿他什么都不说。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问问自己:嘿,就因为爱情,你怎么变得这么脆弱、这么卑微、这么窝囊?
这真的是我自己想要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