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房表妹 第49节
作品:《远房表妹》 成婚乃是大事,非三两句话所能说清楚,宋谨书便将自己的打算徐徐道出,关于一些细节上的内容,他也虚心征询好友们的意见,能改善的就改善,力求圆满。
“咱们长陵城与沅水县之间有一段距离,正常行程需要四五日左右,迎亲流程就必须细致化,以免路上发生变故而耽误吉时,那就麻烦了。”
蒋庆舒好意提醒好友,生怕好友忽略这一茬让婚礼留下遗憾。
“嗯,这个我会提前安排好,到时候还得麻烦你们随我走一趟撑撑场面了。”
“好说好说。”蒋庆舒豪气应下,招呼其他人一块举杯庆贺宋谨书即将开启的新婚,“兄弟多年,左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你又何必与我们客气?只是子木高中入朝为官,恐怕无法回来喝你的喜酒了。”
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不过既然是兄弟,那双方心里肯定都希望对方能过得好,人虽然没到,但宋谨书相信那份穿越千里情谊必定能到位。
“我已经给他写信了,想来他一定会为我高兴,至于其他……”
宋谨书顿了顿,笑道:“他初入朝堂,费心费力的事情着实不少,没必要牺牲自己打拼前途的时间特意跑回来,当以正事为重。”
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好兄弟能回来祝贺他新喜最好,不可以他也不强求,总归相交多年,即便将来人都不在一处,天南海北他们也都希望彼此越来越好。
“你说的也是,年初春闱若是咱们都能中,一起入朝相互间还能有个照应,现在只他一人闷头闯,想来也不容易。”彭长青叹息。
话题聊到这里,气氛又突然变得沉闷起来,他们都去过京都,见过那里的风云诡异,知晓其中的厉害与艰难,所以才会担心裴逸的处境。
“嗐,你们瞎操心什么,在京都立足确实不容易,不过我四哥不是回京城了吗?我特意交代他帮衬一二,他虽然偶尔不太靠谱,但为人仗义,身份高贵的狐朋狗友也多,照顾一二不成问题。”
蒋庆舒两三句话打破沉寂,“你们得了,别拉着一张臭脸白瞎咱们难得的相聚,以后谨书就是有家室的人再没有现在那么自由了,我们还是珍惜这段时光吧!”
“即便成婚我也依然自由。”宋谨书不赞同反驳,他眉梢轻挑,看着蒋庆舒得意道:“我家婉婉爱热闹,也懂我心疼我,没准我还会比现在自由,必要时她还能带我四处走走,四处玩玩。”
“咦!”
“咦!”
蒋庆舒等人异口同声发出嫌弃的语气词,皆一副没眼看的模样,而后几个对了一个眼神齐齐起身朝宋谨书扑过去,你来我往,闹作一团,弄出不小动静。
雅间外头的人听到声响还以为有人闹事,顿时议论纷纷。
而酒楼掌柜闻声心头一沉,赶忙上楼询问情况,得知闹了个乌龙,且在知晓实情之后大手一挥,给宋谨书他们雅间送了一道招牌菜和一坛子好酒,说是提前祝贺他新婚。
“那就多谢掌柜豪气。”
宋谨书并未拒绝,坦然道了谢,还口头邀请其到时候过府喝杯喜酒,掌柜只当他客气,笑笑应下了。
初冬天冷却还没有到落雪的地步,饭后宋谨书等人又一起去了梨园听戏,两场下来已到酉时初,红日西沉,几人相互道别,各回各家。
自这日相聚之后,宋谨书开始忙碌起来,重新投入下次春试的准备工作中。
他每日卯正起,练武打拳半个时辰,而后用早饭开始看书,若是觉得累了,就出门四处走走,时而在府中逛逛花园,找钟叔了解一下婚事筹备的进度。
亦或是与好友相约上街走走,看到漂亮首饰等适合叶婉的物件,他便通通买回家专门用盒子装好,打算新婚夜给叶婉一个惊喜。
一来二往买得多了,难免会被好友们调侃,说他宠妻过度,以后肯定是妻管严。
他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看着好友们,仿佛在笑他们没人管,气的那几个好友一阵折腾,非要他承受几拳头才罢休。
日子就这么平静欢乐地度过了一个多月,期间宋谨书给叶婉写过五次信,也将好友们的糗事说给叶婉听,时不时将叶婉关心他的话到朋友们面前炫耀,次数多了,朋友们也不想理他。
直到腊月中旬蒋庆舒相看成功定下亲事,彭长青也终于有了心仪的姑娘,宋谨书才算是在小队伍中有了盟友。
许是他们的幸福感染了其他朋友,这段时间里,相看、成亲等事宜不再让人避之不及,公子们也不再抗拒家中的安排,家家和睦,甚至还有其他家长辈知晓内情特意准备礼物送到宋家以示感谢。
当真让收礼的苏氏哭笑不得。
转眼新年欢度,时间来到了正月十六,宋谨书迎亲出行的前夕。
第57章 迎亲
宋家宅院张灯结彩红绸飞舞, 与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更艳丽更喜庆了。
宅内宅外热闹非凡,走廊上丫鬟小厮往来的频次是平日里的好几倍, 而管家钟叔更是忙的脚不沾地,事事都要过目盯着,生怕哪个粗心的小子丫头没办好事情,给大公子的婚事带来麻烦。
“歪了歪了,都说左边需往上挂一点, 对对对,就是这样。”
“哎哎哎, 不是说过这玩意不能放在宴厅吗?这些天客人多,放在这里碍眼还不够大气。”
钟叔急哄哄地走来走去,终于将一切准备妥当,心满意足地看着周围布置,而后垂眸复盘整个婚事的筹备过程。
猛然间, 他突然想起宋谨书那边的安排, 心里头还是不太放心, 干脆再跑一趟去瞧一瞧, 问一问。
午时,明竹轩。
院中屋檐下挂满了红绸, 每一扇门窗都贴了红色双喜字, 人一入内就能感受到极大的视觉冲击,喜庆直贴入心。
“公子可在家中?”
钟叔一进院先观察院中布置,确认并无不妥之处才随便招呼一名小厮, 询问宋谨书主仆的去处。
“公子在屋里头试喜服, 宋福哥去厨房给公子取午饭了。”
“试喜服?喜服不是前两天刚试过吗?”钟叔心下疑惑, 还以为喜服出了什么问题赶忙越过那小厮直奔主屋去。
他轻叩屋门, 报上名讳和来意,屋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了。
“外头冷,钟叔你有事进屋里说。”
看着一身红色喜服面冠如玉的公子,钟叔有一瞬间的恍惚,很快又回过神露出欣慰的笑意。
“喜服不是前两天刚试过?可是有什么不妥当之处,老奴连夜让绣娘修改了。”
钟叔本就是要来检查处理问题的,这会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询问:“还有院里头缺什么你也一并吩咐,老奴好提前命人准备,免得新娘子接回来才发现问题,那便太失礼了。”
“喜服并无不妥,我没什么需要添置,若论府中内务还得是钟叔你在行,劳你四处看看,有什么不妥当之处你便命人解决了吧!”
该操心的事前两个月已经忙活一轮了,现在宋谨书只想安安静静等着做新郎,反正有爹娘和钟叔在,总不可能出什么大差错,小打小闹也不会闹到他与婉婉的跟前,自有人处理。
“成,那老奴就看着办了。”
钟叔得到准信便告退继续忙活,不再打扰宋谨书臭美。
冬日昼短夜长,酉时正刻一过,暮色便快速沉了下来。
宋家四口一起吃晚饭顺便叮嘱宋谨书一些迎亲的注意事项,让他千万别在路上出岔子,宋谨书认真听讲,皆一一应下,都记在心里。
一顿饭下来,除了只会傻乐的宋怀康,其他三人都很忙碌的模样。
“一会儿你到为父书房来,有些事需要单独交代你。”
宋老爷故作深沉,一副要讨论大事的严肃模样,可宋谨书还是从那细微表情中看出了些许不自在。
“是。”宋谨书凝眉疑惑,心里头顿时涌现出好几种猜测,终是不得答案,只能顺从父亲的安排应声。
半刻钟后,宋老爷起身往外走,宋谨书也自然而然随之跟上。
暮色下,父子俩的背影一前一后消失在门口,余下的母子俩也齐齐收回目光。
宋怀康没听懂父亲与哥哥的对话,便好奇问道:“娘,爹怎么神神秘秘的,什么话哥哥能听我们却不能?”
“不是我们不能,是你不能听,等你长大要娶妻了,你父亲自然也会单独与你谈,小孩子家家别瞎好奇,快点吃,多吃点。”
苏氏给宋怀康夹了一块红烧肉,不让他继续问下去。
“哦。”宋怀康有些郁闷,但到底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
正院书房内,宋老爷与宋谨书相对而坐,父子俩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如此过了约摸半刻钟左右,宋老爷起身越过博古架朝里面走,捣鼓了半日捧着一个盒子走出来搁到儿子面前,轻咳两声不自在道:“盒子里有两本书,你拿回去钻研。”
“爹,这……”
“行了,为父这里没你什么事回院去吧!”
“是。”
宋谨书想询问父亲用意,刚开口就被搪塞住了,只好应下满肚子疑惑地转身离开。
“对了,最好今夜就看完,亦或是路上看,不过你切记藏着点,只在自己一个人时看。”
“是。”
宋老爷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宋谨书内心的疑惑就更甚了,到底什么宝贝书只能偷偷看,难道是千金难求的古籍原本?还是宋家祖传的经商秘籍?
宋谨书百思不得其解,好奇心在这一刻达到顶端。
他加快走路速度,只花了平日里一半的时间就回到明竹轩,谁也没理一头扎进书房,叮嘱宋福道:“守在门口,谁也不准进来。”
“公子……”
宋福刚开口,面前的门便嘭地一声关上了,窝在他怀中的书册,到底没来得及给出去。
“算了,反正蒋公子说是书,想来又是些关于科举的书籍材料,公子新婚在即,肯定也没什么心思读四书五经。”
宋福嘀嘀咕咕,思来想去,便将蒋庆舒贴身小厮松开的书册暂时收好,打算等宋谨书成亲后再给。
外头安静了,明竹轩的书房内却是另一种光景。
宋谨书神情严肃盯着木盒子,摸索着开关轻轻一扣,盒子里的物件便出现在眼前。
“到底什么东西,又是木盒又是红绸,包得如此严实,神神秘秘,故弄玄虚。”
红绸并未捆绑,宋谨书轻轻一扯,红绸就立即散开,露出一本精美的画册,封面上亭台楼阁红花绿叶相互映衬,活灵活现,别的不提,光凭封面的画技判断,这本书的价值定然也不会太低。
可宋谨书依旧没想明白父亲神秘兮兮送他一本画册所谓何意?
他想了想,双手捧起书册,打算从中寻找答案。
画册第一页也还算正常,画着一男一女同坐在窗台边观景,目光勾缠,明显是一对夫妻或者恋人。
宋谨书见状,薄唇紧抿,继续往下翻页,心中疑惑也更深几分。
随着故事情节逐渐推进,画中场景也随之不断变化,直到他看见画中男女主人公双双躺倒床榻上,顿时警铃大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脱离掌控即将爆发。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下一页,心里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然而直觉太准,只一瞬间的功夫他便瞪大了双眼,紧盯着画上赤.裸裸交缠的两个小人,终于明白为何他爹特意叮嘱要在无人的地方看了。
“简直,简直伤风败俗。”
宋谨书厉喝,猛地合上书册,俊逸出众的面庞瞬间涨得通红,整个人气冲上脑,感觉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
“爹怎么可以给我看这种东西,简直,简直……唉!”
宋谨书想骂人,又不能骂,只能一个人生闷气,如此憋闷着干坐一刻钟左右,气才消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