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世界14:扑火
作品:《男主又被玩坏了(快穿)NPH》 “今晚我可以留宿吗?”冰凉柔软的发丝随着身后人环抱住她的动作丝绸般滑过她脖颈,随即是和话语一同落在她耳后的温热吐息。
覃与敲了一下空格,暂停了电脑屏幕上关于临床医学的视频。
她扭头的动作被他埋进脖颈的脑袋阻住,无从看清他的表情,但他贴在她皮肤上的面颊却是清晰的烫。
实际上在她搬进这处公寓的第一天,她就曾问过他“今晚要不要留宿”,可他拒绝了。
即便她已经将公寓钥匙给了他,默许他成为公寓的另一个主人;即便她已经替他母亲安排了更好的病房和主治医生,让他从学业兼职照顾母亲的忙碌中解放出来……他还是拒绝了。
比起羞赧更多的,是一种恐慌,一种身份地位被越拉越开的,恐慌。
那些对他而言山一样沉重的东西,到了她这里,却易如反掌。
初见面的一腔孤勇热忱,在关系落定后反而变得畏首畏尾起来。人似乎永远如此,越是拥有,越是害怕失去,也越是贪婪。
他能看得懂母亲掩藏在温柔眸光后的担忧与自愧,一切一切,都在提醒着她与他之间的,云泥之别。
仿佛只要他矜持着守住那最后一步,他与她之间的关系便能守住面上那层浅薄得毫无重量的男女朋友关系,并不暴露出内里金钱交织的冰冷无情。
他没有不愿,可是,可是。
拒绝后是立时翻卷而来的后悔与忐忑,他抿唇看着她,等着她或戏谑或失望的反馈,可事实是,她仅仅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再如常嘱咐他一声“回去小心”。
再无其他。
于是他从悬崖跌落,耳畔是凛冽如刀的风声,没有尽头,慌张一刹后便只剩空白一片的怔然。
他辗转反侧夜不成寐,短短几天便肉眼可见地憔悴起来,即便强打起精神去看望被专业护工照顾得气色渐好的母亲,也能被她一眼看出他的不对。
看,若是真的在意,只消一眼便能看出他摇摇欲坠的内心。
可她看不到。
她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情,那些于他而言晦涩深奥的知识,在她指尖跃动成密密麻麻的代码,在她笔尖总结成要点精确的笔记,最后在她眉眼融化成了然于心的轻松。
她是那样的全神贯注心无旁骛,以至于即便四目相对她也窥不见他强撑出来的稀松平常。
可她当真看不到吗?
或许,只是因为他在她心中分量太轻。轻到一如她握住他手腕时的力道,呓语般吐在耳边的那句需要,梦境一样虚幻,泡沫一样脆弱。
他明明情绪是那样敏感,却作茧自缚般困住自己因她而起的诸多繁复情绪里,不敢去碰触去试探,害怕幻梦清醒,害怕泡沫破碎。
是他这只贪慕光热的蛾义无反顾地飞向了她,在应下那句“愿意”起,他就已经做好了葬身火海的准备,偏因着那越生越多的贪婪横生枝节,莫名娇气。
没关系,重新摆正自己的位置就好,穿过这层迷惑着他的甜蜜关系,认清糖衣之下包裹的剧毒。
他眨去眼底的酸涩,吻印在她脖颈:“覃与,可以吗?”
可以吗?
如果是在她自己的世界,面对着胥燃这句堪称露骨的求欢之语时,她一定会有所意动。毕竟他乖巧漂亮,实在很合她的口味,无论是舒缓压力还是愉悦身心都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她也确实是个随心所欲的人。
可现在,在确认这个胥燃的过往人生有着和她熟知的那个胥燃完全一致的轨迹后,她又多少有些兴致缺缺。
这种情况的“复制”完全不同于上个世界祂将她困在幻境时“复制”出的黎蓄、辞疚和裴闻钦,胥燃过往的20年人生,像是毛衣针细致勾缠出的密实线网,将他完美地和这个世界融合在一起,觉查不到丝毫突兀。
祂借着各种人的推波助澜,将她推到了他面前,然后于暗处窥伺着她一切可能出现的反应,是惊诧错愕后惊喜又坦然自负地享受这个熟悉的抚慰剂,还是小心为上地避开他这个明晃晃摆到面上的陷阱,继而示弱般远离?
即便这样的把戏接连玩了好几个世界,祂仍旧乐此不疲地试图通过这些与她交情匪浅的故人来刺探她或许某一刹那暴露出的情绪弱点——
一如她前面几个世界如此毁掉作为剧情世界基石般存在的男主。
小心眼的报复,还是自以为是的“师夷长技”?
还真是好笑,一味追逐着前面的身影也就意味着祂永远越不过前面的人。
祂似乎永远吃不住教训,长不了记性。
不过是凭借着玄妙高深的力量,才看似占了上风般将她囚困于牢笼。
这么喜欢通过这些过往和她关系匪浅的男人们来试探她真心的话,她也不介意再狠狠给祂一巴掌。
颈边细碎濡湿的吻已经来到她肩膀,她抬手,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胥燃。”
她的声音轻缓如溪水,又莫名带出温柔的包容意味,网一样,兜住了直直下落的一颗心。
耳畔呼啸刺骨的风声骤然停歇,那股自轻自厌几乎将他溺毙的情绪也潮水般褪去。
他抬头,含着水光的眸底映照出她越来越近的面庞,唇上一重,旋即牙关被入侵。
他当真犹如溺水之人被救时一般,手指紧紧攥住她衣服布料,大口大口地喘息。
“覃……覃与……”春水在他眼中潋滟,春花在他面颊盛放,他低声叫出面前少女的名字,在她手指按到他后颈的下一刻,乖顺地低头,去迎纳她又一个吻。
心脏跳动的频率甚至传来依稀痛楚,可他持续了数日的低落就这么轻易地在此刻的亲吻中彻底消散了。
训狗,就是如此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