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不要给他开门 第121节

作品:《嘘!不要给他开门

    方印微垂着脑袋,盯着秦仄归一脸的抗拒。看起来是真的不愿意。
    青年的耳朵红的厉害。像是两块儿温润的血玉一样,光是看着就知道手感一定很好。
    秦仄归眯了眯眼睛,晃了晃手里的纱布和药粉,说道:“换药。你在想什么?嗯?方老师。”
    一瞬间方印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脸上的热意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有种愈演愈烈的趋势,简直是就要把他整个人烤熟了。
    尴尬盖过了害羞,方印闭了闭眼睛,扭过头逃避现实。似乎不去看秦仄归就没事儿了。他一边解着衣服,一边说道:“都说了这种时候别叫我方老师!”
    “这种时候。是哪种时候?”秦仄归小心翼翼帮他处理着在幻境中又裂开了的膝盖伤口,嘴巴也不闲着,眼含笑意看着青年故意回避他的视线。
    秦仄归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以前情至浓时,也会哑着一把嗓子,凑在方印耳边低低的喊他“方老师”。短短的三个字能让方印的尾椎骨直接生出电流感,酥酥麻麻的从脊背往上窜,瞬间把脑子给电的一片空白。
    青年觉着羞耻。打那以后,明令禁止秦某人在某些特殊的时候喊这个称呼。
    秦仄归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真把人惹恼了,又是道歉又是哄,笨嘴拙舌的解释了许久。直到看到方印眼尾带着点无奈的红,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青年大抵不是真的讨厌这个称呼。
    这导致后来两个人厮混得越来越熟悉,秦仄归严正之下的那点劣根被方印引了出来,总喜欢明知故犯,凑在他耳边这么喊他。像是在逗弄一只虚张声势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
    方印的行为和小猫也很像,惹急了,会在秦仄归身上留下一两个牙印和爪印。有时候甚至会微微见血。
    不过秦仄归本人并不在意,并且以此为乐。
    此时此刻,方印坐在引擎盖上,双手向后撑着,腰腹处搭着秦仄归的外套。闻言转眸看向了秦仄归。
    只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像是在那一瞬间共脑了一样,同时浮现出了一些画面。
    并且通过彼此的眼神,他们确信对方和自己想到了一样的内容。
    方印觉得自己脸上的热度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消下去了。凶巴巴的剜了秦仄归一眼。偏偏脸上热度久久不散,眼神倒不像是气,更像是嗔,平白参合了几分娇。
    “咳咳。”秦仄归被那一眼看得愣了几秒,声音蓦然低了下来:“别瞪了,乖。上药呢。”
    一听那声音,方印就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儿。大概是被冯北惜影响了,他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老变态。”
    秦仄归没反驳,替他上药的手依然动作温柔。
    “说正事儿呢。我还是觉得刚刚这个幻境有问题。明明是七天的免疫期,在第六天就强行开启了幻境不说,而且还是两个部分。时间流速又很奇怪。还有最后曲悠悠那个状态。我总觉得那个女人似乎做了什么事情。”方印拨弄着光戒,说道。
    信息太少了。
    方印也难以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只能凭空猜测些什么。但又都不敢确定。
    “找到赵书意之后,或许能有答案。”秦仄归将最后一处伤包了起来,将用完的药和绷带一件一件收到了箱子里。他说道:“赵书意对于呤羫一号的了解比我要多一些。她或许能够知道这样反常的情况,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曲悠悠呢?”方印将裤子重新穿好。这次没用秦仄归给他架下来。手撑着引擎盖借力一滑,稳稳当当落地。他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好歹是你的初恋,就这么不关心啊?”
    【作话】
    秦一头雾水莫名慌张仄归:????什么玩意儿?什么初恋?我初恋不搁这儿呢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关于分手那件“...
    “什么……初恋?”秦仄归提医疗箱的动作一下顿住了,被方印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像是一只偏头凝视你的猫头鹰一样,表情懵懵的,看起来有些呆。
    方印打了个哈欠,伸着懒腰往车门边上走过去,说道:“曲悠悠啊,人家当初和我说,你可是心心念念了她好多年,最后她到国外留学了你才死了心,初……诶!你干什么?车门……啊,秦仄归,你发什么疯?”
    青年撑开了的腰身纤细劲瘦,从宽松肥大的卫衣中露出来一截,隐隐能够看到些紧致的肌肉轮廓。
    线条影影绰绰在衣摆中显现,然后隐没在衣服里。
    那宽,那白,恰恰好容纳得下秦仄归两只手掌握上。
    然而事实上,他也这么握了。
    刚刚被拉开了一道缝隙的车门,被秦仄归蛮不讲理的一掌怼了回去,他掐着青年的腰,把人一百八十度硬生生翻了个儿,抵达身后被强行关闭的车门上。
    这个姿势下,秦仄归莫名其妙的给方印制造了些压迫感。刚刚打哈欠眼睛酸涩逼出来的泪意还没收回去,此时此刻方印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朦胧。
    像是周遭凝滞浮空的雾,浅薄的一层蒙在青年的瞳孔上,看不清其下掩藏的情绪。
    秦仄归把人摁住,听着青年的质问,突然有些无话可说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做什么。
    只是无端的,在青年刚刚说出那些话的时候,那个毫不在意的转身和轻松惬意的背影,还有淡然的语气,都一起和着冲动涌上了秦仄归的大脑。
    他心中莫名滋生出一种惶恐。
    对于青年转身离开的惶恐。
    他不想方印留给他一个……背影。那种感觉,他于青年,像是弃之如敝履,不过如同路边的草芥一样,可以随手拂去。
    秦仄归的漆黑眼眸里有瞬间的失态,但很快,他松了手上的力道,双掌只虚虚的握着方印的腰。拇指隔着布料,轻轻摩挲了一下。
    “我……弄疼你了?”
    那倒没有。
    秦仄归动作看着凶,把他推到车门的时候也好歹拿手在上面垫了一下。
    而且这根本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啊!
    “你不要总说一些奇怪的话好吗,秦队长?”方印无奈的说道。
    他比秦仄归其实矮不了几厘米,他一八一,一八二的样子,秦仄归大概在一八五左右。平时穿着鞋,差不了多少。此时此刻被这么近距离的圈在人和车之间,方印只能向后仰了仰身子,才能够勉强和秦仄归对视,而且不会对眼。
    “抱……呃,她不是我的初恋。”秦仄归说道,“只有一个。”
    抱歉两个字卡在嘴边,忽而想起方印不喜欢他客气又疏离的道歉,便又都咽了回去。
    方印笑得眼睛弯了弯,说道:“谁的初恋不是一个啊?”
    “我的意思是只有你一个”秦仄归看起来特别认真,一字一顿的说道。
    ……
    方印沉默了,他假装咳了两声,默默移开了视线。
    这个人……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西吗?方印总觉得他的话,有时候是自己想多了,有时候又是自己想少了。
    沉默寡言的人总有本事把话说得模棱两可的暧昧。
    秦仄归卡着人的腰晃了晃,强迫方印和他对视,眉头皱出一个鼓囊囊的小山包:“曲悠悠都和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会觉得她是我的初恋。”
    方印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她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啊。”
    而且颐指气使的模样,好像那个正宫娘娘一样。要不是她手里捏着和秦仄归旧时的合照,方印甚至会怀疑这个大明星是不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才会上门来找他。
    秦仄归问道:“什么时候?”
    “就大概,她回国一个月……吧?还是半个月?”方印回忆了一下,不甚确定的说道,“太久了,我有些不记得了。”
    然后不久之后,方印就主动和他提了分手。
    当时因为秦仄归的工作原因,两个人甚至连面都没有见。
    “所以,是因为她?”秦仄归的声音有些干涩,这句话说得很低。不像是问方印,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是两个人距离太近了,这声音不自觉就飘进了方印的耳朵里,他想要听不见也难。不等方印说什么,就听见秦仄归又问道:“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我说了啊,我问你,曲悠悠是谁。”方印眨了下眼睛,“你说不认识。然后过了几天又和我说你想起来了,是你们小时候大院儿里的一个女生,不熟所以忘记了。”
    秦仄归眉头皱得更深了:“是真的。真的不熟。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和你说。”
    “是她喜欢你啊,还能为什么,秦仄归你是不是傻啊?”方印满脸无奈的说道,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赶在秦仄归开口前接着道:“而且,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啊。你说不熟我信的。而且……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我怎么可能感觉不出来呢。”
    秦仄归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像是受了委屈的狗狗:“那为什么……”
    当初两个人分开的,实在是过分草率了。
    方印一个电话打过来,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了许久,说觉得两个人不太合适,想要分开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他们差不多已经有……六个月整没有见过面了。所以方印的分开,绝对不是位置上的分开。
    那么这个“分开”指的什么,秦仄归不得而知。
    方印说完就沉默了。
    没有原因,也没有解释。
    只有一个直白的诉求。
    秦仄归没有问。
    良久的沉默之后,一如既往的,闷闷“嗯”了一声。然后他听到电话对面的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说不清是如释重负,还是失望至极。
    等到秦仄归缓过那阵懵的状态后,想要求一个原因时,发现电话已经被方印挂断了。
    那之后,就再也没联系过。
    秦仄归总是摸着胸口吊着的戒指在想,青年说得一段时间……到底是多久?
    “所以,是为什么?”秦仄归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方印抿了抿唇,眼神有点涣然:“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就是,累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不分开了好不好
    方印抬手轻推了他一下。
    秦仄归感受到了他的动作和情绪,从善如流的松开了禁锢着他腰肢的手,稍稍拉开一点儿距离。
    但是搭在腰上的手却固执的没有松开。无声的坚守着某种态度。
    方印默许了他这行为,膝盖上的伤口过了一开始被药物覆盖凉凉苏苏的那个劲儿,开始泛出些痛感来。他卸了力气靠在门上,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秦仄归。”
    他们之间,不是因为突然冒出来的曲悠悠,也不是因为任何人。
    “我只是有点儿无力和疲惫。”方印说道。
    疲惫于相隔千里的异地恋,疲惫于半年甚至一年不能相见,他和秦仄归,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