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臭。”他垂眼看着她的嘴唇，再次拒绝。
    “那你晚上别和我睡，等韭菜味消了再说。”克莱尔拿出杀手锏。
    身边人沉默片刻，一手牵起她另一只手推着车往蔬菜区走去.
    他要去挑韭菜了。
    克莱尔露出胜利笑容。
    “我去买点调味的，你在蔬菜区等我。”她挣脱手，垫脚亲了亲他的脸算是奖励。
    等克莱尔选好东西去找卡修斯，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她就看见他正推着车站在蔬菜区被两个脸红红的女孩截住。
    漂亮又年轻的长发姑娘打开自己的二维码，含着羞涩说：“可以加个微信吗？”
    卡修斯手拿一盒处理好的韭菜，面无表情的就要绕开，陪同女孩的朋友立即拦住他，“帅哥，给个面子，当个朋友也好。”
    再次被人挡住去路，卡修斯缓抬起眸，漆黑的眼底一片死寂冰冷。
    他不在克莱尔身边时，白色衬衫和精致皮囊掩盖不住本质下暴露出的危险与阴暗。
    没有情绪的注视，令两个女生无端毛骨悚然。
    “算...算了。”
    其中一个带着惊慌，拉过那个还举着手机发抖的女孩，两人慌不择路的拐进一边的货架后跑不见了人影。
    在不远处观望的克莱尔注意到卡修斯看过来的眼神，提着调料快步向他走去。
    “我来啦。”
    明艳的笑容充斥他眼眶，冰冷的情绪退散，温柔席卷而来。
    卡修斯将韭菜丢进推车，等着克莱尔放好东西就牵起她，“买好了？”
    “回家吧。”她微笑。
    ——
    一年的时间不算长，卡修斯身上的生活气息逐渐掩盖住了曾经的杀戮与血腥，克莱尔不清楚这其中有几分是他为了纵容她做出的伪装，但那不是很重要，他望向她的眼睛时刻充满爱意。
    她现在每天就是管理餐厅和谈恋爱，整个人24小时泡在蜜罐里，和卡修斯的相处也越来越贴合融洽，虽然他还是不放心她，每次碰到她要单独出门，明里暗里的总会有人监视她的行踪。
    这相处的一年里克莱尔定期去医院做检查，她的身体依旧处在一个非常健康的情况中，脸上也没有一点衰老痕迹，这让她开始相信自己的身体确实出了问题，并且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克莱修斯是在一个情人节里登陆地球的。
    他抵达家中时，克莱尔刚收到定制的婚纱在试穿。
    “卡修斯去唐娜那这么快就回来了？”她给自己戴着耳环，往镜子中的卧室大门看去。
    琼斯走进来，“不是，指挥官还在路上。”
    “那是谁？”她看见镜子里冒出的人影，声音噎住。
    琼斯的身后，黑发棕眸的小男孩穿着黑色军装，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站姿笔挺在门边，稚嫩的声音叫她：“妈妈。”
    克莱尔手中还未戴上的耳环掉落在地，她提着裙摆猛地站起转过身，“克莱修斯！”
    长长的裙摆绊住了她匆匆向他奔去的脚步，身体骤然往前扑去。
    克莱修斯瞬时抬手，无形的精神力形成密集大网托住她。
    他慢慢放下手，克莱尔也跟着被精神力放在地上站稳。
    克莱修斯向她走去，身体陷入她宽大的白色婚纱抱住她的腰。
    “妈妈，你好笨。”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不少委屈。
    第240章 二次婚礼（尾声）
    克莱尔潸然泪下，“你长的这么高了。”
    她以为她的孩子经过这么多年早已将她遗忘，可原来他一点也没有忘记过她，他对她的爱让她愧疚泛滥汹涌。
    克莱修斯的下巴抵在她的小腹上，嘴里控诉：“你离开了我很久很久。”
    克莱尔蹲下身搂他进怀里，她颤着声，语气陈恳的向他道歉：“我知道，我很抱歉克莱修斯。”
    “我很想你。”他轻声说。
    克莱尔用力抱紧他，下颌抵着那瘦小笔直的肩膀，“我不会在离开你了，我向你保证。”
    卡修斯接人到家已经是一小时后。唐娜提着大包小包的袋子刚踏进客厅，看见沙发上坐在那看电视的男孩，表情愣了一下。
    克莱尔正好端着一盘曲奇饼干从厨房出来，顺势跟她打了招呼，“妈。”
    “这是...”唐娜盯着背对着她盘腿坐在沙发上的孩子，一时挪不开眼。
    “介绍一下。”克莱尔走过去，用手示意克莱修斯回头，“这是你的孙子，克莱修斯。”
    “啪嗒。”
    两大袋的东西啪嗒一下全部掉在地板上，唐娜大叫一声，穿着条纹长裤的腿向沙发边迈的飞快。
    “我的孙子！”
    克莱修斯下意识看向卡修斯，注意到父亲眼里淡淡的警告，他乖乖接受扑过来抱他的唐娜，还乖巧的叫了一声，“外婆。”
    这一声外婆叫进了唐娜心里，她长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捧起克莱修斯的脸，指尖的蚂蚁力气还深怕将他白嫩的小脸划破。
    “可爱的宝贝，你还在克莱尔肚子里的时候我们就见过。”
    一吻落在克莱修斯的脸上，他小小的身体僵直坐在那，表情极力维持镇定。
    唐娜又是给他递水又是给他递曲奇的，完全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见她还在兴奋中，已经平复好心情的克莱尔走到卡修斯身边，他正将购物袋提起来放到旁边靠落地窗的长餐桌上。
    克莱尔从袋子里拿出一本婚礼策划书翻了几页，卡修斯就贴上她的后背从后抱住她，“我更喜欢在甲板上举行的那场婚礼。”
    “走个形式让唐娜高兴。”克莱尔偏头看他，“马上又是圣诞节了，我们请安德鲁和他的女朋友一起来过新年吧，庆祝他们新婚的第一年到来。”
    安德鲁在她等待克莱修斯的间隙里结婚了，对象就是那个当初电影院门口拿可乐泼了他一身的安西娅，去年圣诞节他们一起过完就订婚了，感情在过去一年里都直很不错。
    “你决定。”卡修斯低下头在她的肩膀上亲了亲。
    克莱尔弯起手抚摸他的脸颊，“帝国和种族间短期内不会有大问题了吧。”
    “繁衍问题得到缓解他们不会闹，也不敢。”他信誓坦坦。
    克莱尔望向沙发上互动的两人，眉眼温柔，“那我们一家三口在这生活久一点吧。”
    卡修斯单手环住她的腰，低声重复，“一家三口？”
    “嗯。”克莱尔在他怀中转过身，“你不喜欢？”
    他垂下眸，低声说：“喜欢的。”
    克莱尔满眼是笑，她扬起下颌轻吻上他的唇。
    两人在餐桌边旁若无人的亲吻，唐娜看见立即摆正沙发上正要回头的克莱修斯，“我带你去游乐园怎么样？”
    克莱修斯一听游乐园，回想起自己在帝国曾被父亲禁止去的儿童乐园，心中瞬间来了兴趣，小小的脑袋点了点，漂亮乖顺的又是让唐娜好一阵稀罕。
    “走吧小孙子。”
    卡修斯一直都很反对自己儿子浪费时间在玩乐上面，就算在地球，他也绝对不允许还在成长中的克莱修斯过度放松自我。
    他时常会叫直升机把人丢到莫名其妙的危险地带去训练，那严厉态度长期遭到唐娜的强烈谴责，甚至在婚礼前夕还不忘在克莱尔身边吐槽。
    “他竟然让我的孙子去跟一群联邦警察参加什么丛林野战活动，跟一群一米九的壮汉们呆在满是毒蛇的地方！克莱尔，克莱修斯才多大！”
    在孙子安危面前，唐娜一向很喜欢的女婿也变得一文不值。
    “他不会出事的。”这是克莱尔不知道第几次安慰她。
    “有毒蛇啊！我上次看克莱修斯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有伤口。”
    克莱尔沉默一会，答；“大概是皮肤涂料。”
    唐娜责怪道：“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克莱修斯？他被咬伤中毒怎么办？”
    克莱尔抿了抿唇，“嗯...那也是蛇死了。”
    地球对克莱修斯而言退化太多年，这里的生物包括一切科技对他来说不过是玩具，她真的不需要太过担心。
    唐娜被她的脾气弄得无语，将捧花塞到她手里。
    是一束漂亮的白色鸢尾花，还带着一股淡淡清香。
    帮助克莱尔整理好透纱，唐娜的眼神柔下来，刚刚的怒火也消失殆尽。
    “我很抱歉你没有父亲可以送嫁，只能让安德鲁代替。”她自责道。
    克莱尔搭上她扶在肩头的手背，轻声说：“你是我的妈妈也是父亲。”
    唐娜红了眼。
    婚礼场地不大，位置就在小镇的教堂里。
    除了家人以外，克莱尔就只邀请了自己餐厅的员工。
    至于代表卡修斯的家人朋友，除了琼斯以外就是华盛顿州长和几位头衔连她都摸不清的重量级高官。
    克莱修斯变身花童穿着黑色小西装，臂弯跨着小花篮一路朝前抛洒花瓣，他漂亮出奇的脸蛋引起长椅上观望的一名漂亮女孩注意。
    “爸爸。”她摇了摇州长爸爸的手臂，“我想要他做朋友。”
    “谁？”
    “那个！”她指了指克莱修斯。
    “等晚宴你可以过去认识。”
    克莱尔被安德鲁牵着手走入教堂，在神圣的音乐中缓慢前行。
    唐娜在台下抹着眼泪，教堂顶端的玻璃彩窗折射绚丽光芒。
    站十字架下、沐浴阳光里的卡修斯安静望着向他款款而来的新娘。
    他终于牵到她的手，就像第一次在战舰甲板上那样，语气庄严而平静的宣誓誓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