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家人基本已经将成平安当做了自家人，所以包厢里就是甘家一家老少，再加上海蒂的家人，十八个人团团坐，桌上的冷盘已经摆好了，甘悦刚刚也通知了后厨开始走菜。

    怕海蒂的父母用不习惯筷子，桌上还特意准备了刀叉，众人一边交流一边用餐，甘悦作为老板，英语也是受了那么多文献熏陶出来的，流利地向海蒂的家人介绍起了桌上的各类菜式。虽说长一辈的英语都不咋行，甘爷爷的德语倒是不错，英语就略懵逼了，但是小一辈的英语还都是挺流利地，这边说那边翻的，也十分地和乐融融。

    吃完饭后海蒂的家人也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甘航又领着人去了杨晏主动贡献出来的一栋顶楼跃层，毕竟土豪如杨老板，房子嘛，那还是多多的买。具体原因也没啥，无非钱多任性而已。

    壮劳力们送客人去了，甘悦和家人则回了四合院，而桂珍说她还有事要忙，送走海蒂家人后就直接拉着甘家大伯走了。甘奶奶虽然生气也没办法，只得摸了摸小孙女的头，心里叹了口气。

    娇娇为了小航结婚的事情忙前忙后，连杨家小子都帮着做了许多事，仍旧落不着桂珍的半句好话。老太太嘴上不说，却忍不住地心凉。

    “奶奶，我能帮大哥，我也想帮大哥。”甘悦抱着甘奶奶的胳膊蹭了蹭，眼中满是细碎的笑意。

    甘奶奶反手又拍了拍甘悦，她家的宝贝这么心善，容易被人欺负，若不是还有杨家小子看着，她不知还要多操多少心呢。

    要不说老人眼中的儿孙总是被弱化呢，要是沈斌在这儿能听到甘奶奶的心声，只怕要笑破肚皮，就甘悦这个周扒皮，她还被人欺负，她不欺负人就要烧香拜佛了。

    三天后，婚礼在莫庭酒店拉开了序幕，甘悦看着一身纯白西装的大哥，心中莫名有些酸涩，轻轻咬住下唇，眼眶中的泪也好似要落下。

    杨晏的大手悄悄握紧了甘悦的小手，“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第135章 ch＋134

    婚礼之后，海蒂的家人又呆了几天，只是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哪怕甘家人再三留，海蒂的家人也还是没呆足一周。

    送走了家人之后，海蒂就进入来了养胎模式。不过海蒂原本就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知女性，只顾家庭也确实会压抑她的天性，甘航也没有哪种老婆一定要在家好好养胎的想法，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行。

    海蒂初高中时学过油画，只是大学的课业太紧，她又是双学位，这事儿就放下了。现在倒是有了时间和精力，甘悦在中间替她和李妍拉个根线，不等两天，甘航就置办好了一整套孕妇用了无害的颜料，海蒂高高兴兴继续画画去了。

    等到了海蒂的肚子已经很大，甘航已经不敢让她随意出门的时候，三月也到了，这意味着，甘悦和杨晏的婚礼，也要到了。

    因为之前就定好了到时候还会在京城再办一场，所以京城这边的请帖是分开发的，倒是沈斌他们这些依旧和甘悦联系紧密的同学朋友以及高科少部分创业之初就和杨晏一起打天下的老员工会去清溪。

    至于李家人自然不用多说了，毕竟杨晏这些年顺风顺水怎么都托了李家不少福，老爷子发了话，自然是全家都去的。有甘悦这个得力的未来孙媳妇在，李老太太的身体倒是一年比一年好了，去趟清溪而已，虽说飞机老太太不咋适应，但是高铁的速度照旧杠杠啊。

    岳音更是早早就准备了各种各样的好东西要带去清溪，搞得李峻都有点莫名替他媳妇吃醋。结果被岳音回了个上天的白眼，“娇娇那跟我可是忘年交，要不是小晏娶了她，说不得你们还得管她叫声阿姨呢。”

    这样的话祭出来，李峻也只能乖乖把假期调开，带着媳妇孩子，跟着老爹老娘一起去清溪了。

    “回来的这么晚，怎么着，去给你那儿子挑新婚礼物去了？”

    刘庆阳刚打开家门，就听到了李采芸幽幽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开了灯之后才发现李采芸穿着件真丝睡袍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

    “你发什么神经，在家也不开灯！”刘庆阳叱责了一句，换了鞋之后才反应过来，“你说结婚，谁要结婚，那小兔崽子要结婚了？”

    这几年刘庆阳工作上也还算顺利，又因为“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事情颇受几个同僚羡慕，不管里外，刘庆阳都是挣足了面子。自从被杨晏摆过一道之后，刘庆阳狠狠丢了一回人，自那之后，就再也没主动提过杨晏的事情。后来孙子秀又给他生了儿子，刘庆阳索性便把这个暴戾又不上道的大儿子给彻底抛到了脑后，当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不会想到，这个就不为人知了。

    到底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李采芸要是想踩刘庆阳的痛脚，那绝对是一踩一个准的。

    “对了，听说李家全家都去呢，这么看来，李家倒是挺重视你这个儿子的啊！”李采芸心里清楚，刘庆阳看似毫不在意，嘴上也从来不提，只是她可不信，以刘庆阳的小心眼，杨晏不认他这个当爹的他心里能好受，只怕早就恨杨晏恨得牙痒痒了。

    果然，刘庆阳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冷冰冰道：“我去书房还有事，你先睡吧。”

    李采芸看着刘庆阳的背影唇角微勾，看似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凉。这些年下来，连李采芸自己都不知道她还在坚持着什么呢，便是原来那些幸福时光，现在想来也跟隔着一层纱一样，朦朦胧胧的，想要再仔细想一想吧，就跟水面上的波纹一样，一漾就全散了。

    都不用再过十年，现在想来，她的人生，不过就是一场笑话而已。只是她不好过，别的人自然也别想好过，想到这里，李采芸的脸色才浮现出一丝真正的笑意来，带着让人心悸的狠辣。

    然而，无人得见。

    甘悦早在婚礼前一个月就回了清溪，她想好好陪陪自己的家人，而杨晏却不能这么任性，不过他就算回去也没用，甘展书信誓旦旦说什么他们既然要办中式婚礼，那么也讲点规矩，婚前不许见面，苦逼的杨老板也只能每晚偷偷摸摸和老婆视个频暂时纾解相思之苦了。

    到了正日子前三天，百草堂在外面摆了一个“主家有喜关门半月”的板子，而百珍阁嘛，一个月都搞各种活动好嘛，有各种吉庆新菜，来就送喜糖哦，没原因，老板结婚，我们家有钱任性！能来百珍阁消费的自然不会在意这一盒糖，只是沾沾几分喜气也是好的。

    “哇塞，你们的婚纱照好漂亮！”孙佳思和白胜男一进甘悦的房门，就看到了到处摆放着的婚纱照。

    既然举行的是传统的中式婚礼，那么伴娘也就不需要的，邀请来的客人也只是在新房里陪着甘悦而已。两人也是早早请好了假跟沈斌黄霖他们一起过来了，毕竟纯粹的中式婚礼什么的，还真是没经历过，好好奇啊。

    甘悦和杨晏的婚纱照是在两个地方拍的，传统的中式的就是在自家的清漪园里拍的，毕竟这里保存完好，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园林。而西式的则是随大流去了马代，蓝天碧海，白云白沙，佳偶天成。

    不过虽说是要办中式婚礼，但是毕竟还是改了一些的，就像入了洞房之后怎么也不会让甘悦就一直等在新房里，肯定是要一起出来敬酒的。甘悦和好奇的两人细说了一遍流程，白胜男和孙佳思点完头后注意力就全都跑到了甘悦的喜服上。

    婚纱和小礼服都留在了京城，清溪这边就是凤冠霞帔和几套旗袍，老师傅一针一线加急赶工绣出来，在绣坊里试穿后出来之时，杨晏的眼睛都要绿了。

    白胜男和孙佳思的眼睛倒是没有绿，她们红了。

    孙佳思手抖了又抖，颤颤巍巍地跟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似的，想摸又不敢摸的，看得甘悦只想笑。

    “算了，我还是别摸了，这丫，看起来贵死了啊好嘛！”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啊，就看这料子上精致华美的绣花，满缀的金丝银线和珍珠下摆，孙佳思真是看得都要哭了。“甘悦，虽然这个问题很俗，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哈，多少钱钱啊？”

    甘悦想了想，大致说了个数字，孙佳思和白胜男面面相觑，齐齐往后退了三步，异口同声道：“卧槽！”

    贵死了好嘛！

    镇定如白胜男也有点小害怕，她看过不少国外的有名婚纱的价格，有时候也免不了会小小地幻想一下，但是跟这个比起来，卧槽，果然我国更牛逼？

    “是老师傅一针一线纯手工绣出来的嘛，本身就贵了一点，然后包括使用的料子啊，还有这下摆缀了一圈的珍珠都是天然的，所以价格才会这么贵啦。”就算甘悦自己，也是觉得这套吉服贵到要上天，李妍当初飞了一趟又一趟法兰西才定下来的婚纱跟这件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两人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孙佳思拍了拍胸口，“好了，我已然完全不想知道你所谓的凤冠又是什么样子了。”

    因为凤冠实在太过贵重，所以自拿回来后就一直锁在家中的保险箱里，此刻还真不在甘悦的房间里。但是孙佳思说的也是事实，杨晏托卓家弄回来的那批翡翠玉石，最好的那一部分基本上全用在了她的凤冠上，连甘悦自己都说只能戴一次，以后就锁进保险箱里当传家宝了。

    一看就全是钱啊，简直耀眼地不想让人多说什么。

    清漪园已经大变样，之前清静幽雅的古典园林处处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更是沿着檐下挂了一整排。三月还未到百花争芳的时候，但是此刻的清漪园中处处都是娇艳欲滴的鲜花，入眼皆是红红紫紫，看着就觉得喜庆，虽说看似和整个建筑不那么搭调，但是喜事嘛，管那么多干嘛。

    清漪园里足够大，略略改动一下足以容纳下近百桌，杨晏干脆定下了流水席，大摆三天，只要想来的人都可以来。当然，这流水席是在第二天，头天的正日子里，有的也只是最亲密的亲朋好友。

    清溪镇上人人都知道杨老师家的外孙要娶甘大夫家的小孙女了，对于这两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说酸话的固然也有，但是更多的，还是会说上两句“喜结良缘，百年好合”。谁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如今都特别能干，自己就置办了偌大的家产，说不得以后就有仰仗人家的一天，这时候图嘴上快活了，要是被人听到传到他们耳朵里可怎么好呢。

    甘悦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好似很长，却又很短的梦一样，明明她在家已经呆了一个来月了，可是就像是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她就要嫁人了。

    拜堂的时间是在黄昏阴阳相交之时，迎亲的时间最早也要到下午的三点，所以这一觉甘悦是睡到自然醒的。夜里和妈妈聊了那么多，但是睁开眼的时候，也才不过十点。

    一听到她这屋有动静之后，蒋如雪就进来了，催着她赶快洗漱吃东西做准备，甘悦被她催得到处乱转，忍不住回头来了句，“妈，你就这么急着赶我出门啊？”

    她才说完，蒋如雪的眼睛就红了。

    136、ch.135

    甘悦登时就慌了神，什么也顾不得了，小跑了两步到蒋如雪身边，忙道：“妈，我瞎说的呢，你别在意啊，我就是嘴我……”

    被甘悦这么一逗，刚刚心底涌出的那几分难过与不舍倒是尽数都冲散了，蒋如雪细细将女儿耳边的碎发拢到而后，摸了摸她的脸道：“行了，妈没事儿，你快洗漱去吧。”

    甘悦嘟囔了一声，这才要走，只是这一步三回头，还是看的蒋如雪直发笑。可真等到看不到甘悦的背影后，蒋如雪方才那抹笑意就凝在了唇角，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女儿大了，总要有这一遭的。想想从前几天开始就一直情绪低落，昨天晚上居然还窝在书房里哭了好半天到现在眼睛还红通通的丈夫，蒋如雪又头疼起来。

    考虑到等会儿得画上好长时间的妆，化了妆之后就得换上吉服了，这会儿自然不能吃些汤汤水水不方便的东西，甘奶奶早早就起来进了厨房，做出了许多甘悦喜欢吃的早点，吃了差不多八成饱之后，化妆师也过来准备给她化妆了。

    都到了这个年代了，自然无需再来什么绞面这一套。甘悦底子好了化妆师也是胸有成竹，一整套化妆工具使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两个助理就绕着她们转悠。

    考虑到妆容的持妆时间，妆上的自然要厚重些，只是看着镜子里华美娇艳的佳人，什么都值了。

    甘悦的黑发浓密柔顺，光线照耀上闪着缎子一般的光泽，自然就不用再添假发了，利落给将甘悦的头发盘好，一堆人绕着她“伺候”她把喜服一层层套上后，蒋如雪捧着凤冠，细细调整后上戴在了甘悦的头上。

    屋子里绝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甘悦凤冠的样子，简直就是光耀四周，熠熠生辉。

    “要不还是把盖头给盖上吧。”化妆师咽了口口水后建议道。

    原本是不想盖红盖头的，一来盖着麻烦，二来嘛，现在跟从前又不一样，不想盖就不盖呗。但是戴着这么个凤冠，众人心里默默觉得，还是戴上盖头吧，不然这也太炫富了啊！

    绣坊的师傅们自然是准备了红盖头的，大红锦缎上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绣工和寓意都是顶顶好的。蒋如雪赶忙把先前收起来的盖头找了出来放在一旁，等着出门的时候再戴上。

    家中亲近的女性长辈此刻都到了甘悦房里，说着祝福的话，纵有一两个不识趣的，往往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旁人给拉住了胳膊示意闭嘴。反正从大面儿上看来，这气氛还是相当融洽的。

    “五嫂子来了啊。”听到外面传来这话，蒋如雪忙走到外面去迎。

    五嫂子是甘家别房的嫂子，论起辈分倒是和甘展书一辈的。五嫂子是个双亲健在，家庭和睦，儿女双全，夫妻恩爱的全福人，关系跟甘家也一向亲密，故而一开始选全福人的时候，蒋如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五嫂子，上门去请的时候五嫂子二话没说就应了下来。

    全福太太来是要给甘悦扫轿子的，蒋如雪陪着五嫂子进屋看了甘悦说了两句祝福的话之后，就领着五嫂子去说些私密话了。

    等到一桩桩一件件出门前的事情都做完了，外面也传来了密集的鞭炮声和欢呼声，屋子里陪着甘悦的也都纷纷笑了起来。

    “哟，这是新郎来接新娘子了呢。”

    “这可是甘家的活宝贝，哪能这么容易让那杨家小子娶回去，且瞧着吧，外面可有的磨呢。”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今天来凑热闹的除了清溪本镇人，还有听说有办中式婚礼来看热闹的游客。

    “这是当然的，甭说甘家的，就是咱们清溪镇上其他人家的女儿出门，也没那么容易让姑爷进门的，谁家的女儿不是心头肉，若是轻易让姑爷进了门，这可不仅是代表不重视自己女儿的问题，这还是朝新姑爷家低头呢。”有好心的镇民解释道。

    “更何况这清溪谁不知道，甘家的小女儿那是真真正正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那是半分委屈都没有受过的，瞧瞧今儿这阵势，杨家小子可有苦头吃咯。”

    甘家在这清溪镇上好歹也呆了这许多人，甘悦这一支是继承家业的嫡系，旁系也是有的，那么多哥哥在门外拦着，只听外面的吵嚷声就知道，杨晏必然是被折腾地不轻。

    孙佳思趁着人多的时候出去偷偷摸摸看了一会儿，一进来就扑到甘悦耳边嘀咕道：“卧槽，你家那么冰山脸今天笑的跟春暖花开似的，被折腾成那个样子也就黑一会儿脸，马上就阴转晴了，怪不得人家说这是人生四大喜呢。对了，沈斌和黄霖正混在你那一群哥哥里呢，我觉得杨晏看到他俩的瞬间脸都要绿了，哈哈哈哈哈……”

    甘悦和白胜男对视一眼，情绪都有些微妙。

    孙佳思是后来又调到附院来的，哪里比得上她们两个差不多要跟这俩货朝夕相处的呢。如果说沈斌的神经质值是五，黄霖的神经质值是二的话，那么这俩合在一起，妥妥一个二百五啊！把天捅个窟窿都不带费事儿了，更何况还是怎么闹都行的今天呢。

    白胜男皱着眉头安抚了一下甘悦：“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那两人心里也有数，不会那么傻逼的啊。”

    甘悦勉强点了点头，虽然她心里也清楚，白胜男自己都不相信这番话好嘛！而且还有大哥跟小哥在，呵呵哒，她今天这婚估计真是能“特别顺利”呢。

    清溪地区拦上门女婿的行为乃是传统，娘家哥哥们越是拦的久，越是闹腾的厉害，就越代表对自己姑娘的爱重。也意在提醒新郎官，他们家姑娘背后可是有人的，将他们家姑娘娶回去之后若是不珍之重之爱之，就别怪他们上门去砸门了。

    杨奕也是知道这个传统的，虽然她当年没能这么来一遭，但是知道自己儿子正在经历这么一遭之后她还挺愉快的，还不忘提醒摄像师一定要把这一段好好的拍下来。在一旁急得正不停来回踱步的李明和听到这段简直都无语了，他媳妇真是，这还是不是亲生的了！

    腹黑深沉的甘航，武力至上的甘励，还有歪主意频出的沈斌黄霖以及一众最爱看热闹起哄的其他姑表兄弟，甘家这正门，当真是守得水泼不进。

    杨晏也算是心甘情愿得被众人耍了一回又一回，跟唱猴戏的也没什么两样的，甘家门外的巷子里早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了。看着穿着大红喜袍俊美无双的杨家小子露出这般羞窘的模样来，这可太值票价了。

    又被折腾了一轮之后，杨晏侧身问了问李廷时间，估摸着他也被折磨得差不多了，杨晏朝旁边做了个手势，大杀器李济终于被放了出来。由他这个小孩子打头阵往里冲，甘家人就不好拦了，铁桶阵总算是被冲出个缺口来，李廷卓星振臂一呼，迎亲的人浩浩荡荡就推着杨晏进了门。

    外面看热闹的人也及时将消息传了进去，甘悦被孙佳思和白胜男扶着去了堂屋，给坐在上首的甘爷爷甘奶奶还有甘展书蒋如雪一一磕了头，一直藏在心底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涌了上来，还没开口，眼泪就簌簌而下。

    蒋如雪尚还能撑住，甘爷爷甘奶奶却同时红了眼眶，原本该教诲女儿的甘展书更是嚎啕大哭，嘴里还一个劲儿在说，“娇娇，咱们不嫁了啊，咱们再过几年再嫁好不好啊？”

    一时间在场众人，眼眶浅的也都被勾下泪来。蒋如雪无法，只得代替丈夫上前将女儿扶起，擦了擦她的眼泪后道：“愿我儿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蒋如雪可不想说什么让女儿出嫁从夫之类的屁话，她无论如何疼宠尚嫌不够的心头肉，怎么能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呢，只要她过的顺心，别的蒋如雪是全不在意的。

    甘悦带着哭腔应了一声，甘奶奶亲自替甘悦盖上盖头，甘励胡乱擦了两把眼泪后走到甘悦身前弯下了腰，“来，娇娇，哥哥送你出门。”

    甘悦低低应了一声，伏在了甘励的背上，之后是甘航，两个哥哥一人背着她出一道门，等到了正门，杨晏会把她抱上花轿，这一套流程，妈妈早就叮嘱许多遍，只是真正被小哥转移到大哥背上时，甘悦那刚刚才擦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再往前一小段路，她就真真正正地嫁出去了。

    “娇娇，你放心，大哥永远在你身后，不要怕。”甘航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