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别打他了,我心疼。”
作品:《摇尾巴》 第八章
顾娇娇常常在想一个问题,他哥是不是没有时间观念。
说是第二天下午五点半回来,让她老老实实等着,接她出去吃饭。她提前回,应该没什么毛病吧?
提前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呢。
小区门口,耳朵背了不是。没听到身后汽车开关门咔嗒声,直到头顶传来压迫感后,她才回过神来。
那种被人从背后盯着的感觉,能给她扎个窟窿。
“哥...”
“嗯,这谁啊。”
江浩刚从车另一侧下来,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望向站在一旁的刘俊远。那眼神说不上友善,但也不是那种凶性毕露的模样。
刘俊远被盯得有些尴尬,看了眼顾娇娇,听她叫哥,又看了眼顾子明长相。两人不说长得一模一样,五六分相还是有的。
“啊...哥?”
刘俊远身体绷直,平时根本没听顾娇娇说自己还有个哥哥,他连她家都没去过,两人交往大半年,也就相当于小孩儿自己搞搞地下情了。
这声哥刚叫出来,顾子明冷着脸扫了一眼刘俊远,江浩靠在车边,这会倒是打量起了顾娇娇。
老实讲,对于男人来说,这长相,很难让人不心动。
穿着打扮也很沙滩范儿,行走的女菩萨了就,皮肤白皙的让人情不自禁想摸一把。他色眯眯盯着人家看,细嫩胳膊肘,这会被一只大手拽着,像老鹰护小鸡似的把顾娇娇往身后塞。
“踢足球的?”
顾娇娇脑袋从顾子明身侧冒出个尖尖,刘俊远刚想说话,就看顾娇娇冲他一顿哑语。
“我...美术系的。”
“哦,你们学校还有画画的?”
身后传来一声笑,江浩看了眼顾娇娇背影,撅着个屁股,那双清凉小高跟,连脚趾都都在用力,怕什么呢,美术系有几个肌肉男挺正常,穿球鞋也挺正常。护膝什么的,美术系男穿这些,没什么毛病。
顾娇娇脑子还是没长好啊,大小脑发育不全,支个脑袋打半天哑语,等顾子明视线微微往斜侧挪移时才收敛许多。
“他很喜欢达芬奇,有空可以去他家画展看看。”
刘俊远跟着搭腔“啊,对对...”
他附和,话没接上几句,两叁个句就露出马脚,说自己耳朵也不好使,可能搞艺术的就这样吧,身体没点缺陷啥的抬起笔画个画都没灵魂。
“你说的那个是梵高。”
顾娇娇闭上嘴,不敢说话了。天王老子来都圆不回去,刘俊远面色从没这么难堪过,他也不知道自己凭什么跟顾娇娇一起撒谎,说句实话,他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就是这位哥哥,气场有点强,生人勿近那种,往他旁边站着都不能挨近了,挨近了免得找打。
“黄河是你不。”
“?”
“哦,那..那就是个误—”
他话没说完,没回过神就感觉脸一阵火辣刺痛,刘俊远身形还未稳住,微微往后退两步,整个人暴露在烈阳下,就感觉脑子一阵眩晕。
“去,找你浩哥。”
顾子明把妹妹往江浩旁推,江浩人也没回神,刚才光顾着看顾娇娇,等人往他身边一推,江浩哀了句。
“不是把你,这么热, 没必要搞这么冲动吧。”
“39度呢哥哥,能不能上去坐着说。”
成年人的处理方式,用点别的手段不都可以,何必挥拳头呢。
江浩就是怕待会她妈的打不过,还得回头让他搭把手。两个二十五周岁的成年男子欺负人家多少说不过去。
顾娇娇叫了声,跟猫似的,小嗓门一喊,让刘俊远别他妈傻站着,能跑多快跑多快。
刘俊远听话的很,顾娇娇喊跑他就跑,回头跑几步,又心想不对,他凭什么挨一拳头?他干什么了?
“卧槽,你他吗有病??”
他这才回过味来,脸蹭蹭爆红,就跟炸毛的狮子样。看在顾娇娇的面子上,还没像在学校里打人那样凶,把食堂汤桶往人头上淋。这会人已经气到四处盯,打算找什么称手的家伙。
顾子明一声不吭,他自从成年后就不怎么爱讲废话,那阵子顾娇娇在学校里被人欺负,他上完课就去了趟妹妹的班级,把掰顾娇娇芒果味橡皮擦的那小男生拎出来。打开人家文具盒,小铅笔小水彩笔挨个掰断,那个场面顾娇娇到现在都记得住。
她以为哥哥后来长大了,也做不出这种事。
“老子真的是,操!”
刘俊远气疯了,问顾子明是不是疯狗,叫你声哥是给你面子,打人也要给个合适的理由。顾子明单单说了句黄河,问他。
“我要不给她拽住了,人这会尸体都找不着。”
为男人自杀,他不允许妹妹是这么个死法。
顾子明练过几年散打,把手机轻叩在车头,转身冲刘俊远来了几招,另一个人也不是吃素的,学校里打架出了名的狠,谁都不敢惹,几招下来都往阴的使。
江浩特别稀奇,就从没看过顾子明动过拳头,在旁边吆喝两句。话刚说完,脚心传来一阵刺痛,小高跟力道挺大,估计脚背都青了,江浩脸色一白,把顾娇娇放开了。
就看她往过去冲,拽人家胳膊袖子,拉架拉不了,会卖惨倒是真的,故作踉踉跄跄即将摔跟头,他哥手扶过来了,刘俊远拉她手臂,又被顾子明一巴掌拍掉。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跟哥哥没关系。”
"你也别打我哥,不都让你走了?"
顾娇娇气得流眼泪,眼泪哗哗,这一哭不要紧,哭出情绪来了,泪抹几次抹不掉,望向顾子明。
"不关我的事?"
“对。”
他那时候没意识到,自己脸色有多可怕,乌云密布,散不去挥不开。
第一反应是觉着胸闷。
本能的抑制住情绪,这才让脸色看起稍微有些正常。
“我是你哥。”
“顾娇娇,你哭什么?”
顾娇娇抬起头,硬生生把他揪着刘俊远衣领的手掰开。
那是一种保护男人的姿态和方式。
正常情况来讲,本来就是这样,哥哥跟男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身份。
“别打他了,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