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6)

作品:《炮灰攻只想种田(重生)

    就又响起了敲门声,他们院子落了锁。远远的听不真切。

    家里的子女都成婚了,如今家里就他们老两口,是听见有些声音,道:别是进贼了吧。听说其他村都有开始卖孩子的,难道是有小毛贼想来偷东西。

    徐老爹喝了点酒,酒气上头直接出去,道: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

    你小心点。

    徐老爹虽然鲁莽,但毕竟以前是当村长的,哪能直接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直接掏出了一根砍柴的斧头。别在腰间出去,刚一打开门,扬风夹雪往屋里倒灌:谁啊?他没好气,粗声粗气的问着。

    家里的徐立的娘有些紧张,出去了有半刻,怎么还不见回来,别是叫人给害了吧。

    她正愁要不要出去看一看呢。

    门突然开了,把她吓的一激灵,随后看见徐老爹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

    她伸着脑袋往后面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来这人不是旁人,居然是他们最宠爱的小儿子徐立。也不知他在这么冷的天里走了多久。一进屋,身上都冒白气儿。

    脸上还有淤青。

    徐立低声叫了一声娘。

    徐立的娘当场眼泪都出来了。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这么晚一个人回来,必定是出了事儿。道:这是怎么了?

    徐立可是他们俩的小儿子,虽是哥儿,但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何曾见过他这副样子。

    徐立的娘道:万海怎么没回来呢?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了。

    徐立提起这个人,眼泪一下子涌出了眼眶:娘,我想跟万海和离。

    徐立的娘道:咋了,好端端的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小两口哪儿有舌头不碰牙的。

    徐老爹之前在龚家受了委屈,连带着对万海这个姑爷也看不上: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看他彬彬有礼的。在村里一干年轻人中算是出挑,谁知道越来越不行。

    徐立的娘见徐立一直哭,就拉着他想问问怎么回事儿。结果一拉他的手,像冰一样。

    徐立的娘道:上炕,暖和暖和再说。

    徐立上了炕,他浑身都被冻透了,再热气儿一窜,浑身像着了火似得。

    徐立的娘埋怨他糟践身子,给他煮了一杯花椒红糖水,让他暖暖身子,徐立喝完脸上有了点血色。

    徐立道:万海他不是人。两个人有三个孩子,感情极深,可是自从万海去了龚家之后,心态就开始失衡了,他的确日子过的艰难。龚家人多,又有长辈又有下人的,他们身份尴尬。虽是在有钱人家里,但过的比在乡下还拮据。

    徐立虽然以前是村长的儿子,但不娇气,有钱的日子能过,穷日子也能过。只是万海心里不痛快,多了酗酒的毛病。

    徐立只要略劝一劝就会挨打,每次万海都会道歉。甚至自扇耳光说以后一定改。可是雪灾之后,买卖停了,他们跟龚家的人见天生活在一起,弄啥说啥都会被人说是乡下人的做派,万海受了气,回来就发泄在他的身上!

    徐立挨打也就罢了,他家老儿子才三岁,比贺然还小,就因为喊了几声爹爹惹他心烦,挥手就是一巴掌,把耳朵都打出了血。

    徐立再也受不了,哪怕吃粗茶淡饭,也不过这样的日子了。他想和离,顺便把孩子带出来!

    徐老爹气的怒骂:杂种羔子,竟还打人,看我不把他脑袋打开瓢了的。当初求娶你的时候说的多好,一辈子对你好。现在呢。

    徐立的娘也跟着骂,抱着徐立一顿哭。寻思他在县里的日子一定比村里舒坦呢,哪成想他这么不如意:我可怜的儿啊,和离不是那么容易的。若说在村里,压着那个王八羔子也能离,可是他们进了龚家,想和离,不脱层皮都不可能。

    徐立道:我想去求求贺子丰。他是副捕头,说一句话连龚家人都要给三分薄面。

    徐老爹道:这哎呀!万般复杂在喉头。早知道贺子丰这么出息,当年就不那么为难他了,当初分家的时候徐老爹仗着自己是村长可没少折腾他。现在哪儿还有脸求上门呢?这事儿闹的,不好办啊。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今天只有一更,为了表示歉意,本章下面发一百个红包,明天双更正常。

    第84章 想和离

    外头天都已经大黑了, 此事也商议不出什么了。只好按耐住明儿再想对策。

    今天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徐立眼泪就像是流不完似得。房间里有他的抽泣声音,弄的家里人也难受。

    第二天一早,徐老爹早早的出了门, 早上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出来透气,再就是上山捡点柴火。看见他的时候,有人打招呼他都不理会, 眉头紧锁着,像是藏了不少心事儿。

    徐老爹越走越远,周围没有几户人家了。秋玉当初那个破宅如今变成了砖瓦房, 修建的很气派, 连马儿都有专门的马厩。

    徐老爹几次想进去, 但又不知说什么。正好秋玉起早把家里的干菜拿出来晾晾,就看见一直在院外转悠的徐老爹了。

    徐老爹看见他了,堆起一个笑容道:秋玉啊。小贺在家么?我找他有点事儿。

    在家。秋玉说完把院子的大门打开了, 见他还拎了一只鸡, 活的,秋玉家的鸡鸭都已经宰杀了, 如今雪灾泛滥生存不易, 粮食是最重要的东西, 肉类更是紧缺。他拿了活鸡来,必是有事相求。

    这个拿去给然然补补身体, 小孩子身子骨硬实了,长起来就快了。

    秋玉如今家里不缺吃,自是不肯接受他这种大礼,道:这个您拿回去吧。

    徐老爹这次来是想要修复关系的,怎么肯把东西拿回去:给你就拿着,这是长辈送给你俩的, 不能拒绝。

    贺子丰起的也早。隐隐约约的听见外头有人说话,出去正好看见脸颊冻得通红的徐老爹,看他这个样子,已经不知道在外头呆了多久。再一看他拿的活鸡,大概明白了。

    贺子丰如今是副捕头,可不是当年村里那个啥都不懂的愣头青了,道:外头冷,进屋说话吧。他好东西见多了,这活鸡虽然珍稀,却不会被东西打动。

    徐老爹原来是村长,在村里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如今面对贺子丰竟有几分气短。他哪儿知道贺子丰能成长为现在这个样子,心里都悔死了。

    徐老爹一进屋发现方氏也在呢,白日里一家人喜欢在一个屋里。这样省了其他屋的柴火。大早上,小贺然捧着一本大书,摇头晃脑的背了出来。处处都能听见孩子念书的小奶音。方氏拿着针线在缝补衣裳。

    屋里一片祥和温馨。

    见有人进来,方氏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她回村里有些年头了,知道徐老爹跟贺子丰当年分家有些恩怨。如今徐老爹讪讪道:大妹子,做针线呢。随后又补了一句道:我拿了鸡,中午给炖了呗,都是咱散养的土鸡,最补了。他没话找话。

    方氏道: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水。自从贺子丰做了副捕头,家里有不少好茶,都是县太爷和朱捕头他们给的。

    贵的茶,喝起来味道轻,不如他们农家的大碗茶有滋味。

    贺子丰道:我们进去说吧。

    带他去了里间,那边是个小屋,背靠大屋的火墙。就算没烧也有余温。这小屋一直没人住,小炕上堆放了一点干菜。

    徐老爹见外头人太多,他实在不好其启齿,尤其是当着孩子的面,更不知咋说。被带进屋里松了一口气。

    徐老爹这人脾气倔,虽然被撤了村长的职务,也很傲气,第一次求人,脸上都带着讨好之色。

    秋玉给他上了个小炕桌,去小后厨抓了两把带壳的花生,这些在铁锅炒过,里头是熟的,是冬季里蛮不错的小零嘴。

    秋玉放下东西就要走,却被徐老爹叫住道:秋玉也不是外人,你也留下来听一听吧。

    秋玉有些惊讶。知道他找贺子丰有事儿,他想要避嫌呢。

    贺子丰心里大概知道是什么了。道:说吧。

    徐老爹虽然是有事相求,但很多事儿没办法开口就说。只好先简单说一句,来点过度。道:以前的事儿是我有眼无珠,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我先给你赔个不是。

    贺子丰道:言重了。

    徐老爹道:怪之怪我没有认清楚人。把万海当个人,现在想想他就是个畜生,别的不说,当年他误杀了人,从那时候就能看出他性子不好。在外头过有钱人的生活,这些穷亲戚一概不认了。当初怎么眼瞎把他当好人呢,实在想不透彻。

    当初万海在村里还算知书达理,两个孩子都送出去念书了,帮着贺家打理酱坊的生意。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

    再看看贺子丰,当初处处不如万海,自从分家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身子挺拔,为人正派,要不是徐立一说,徐老爹都不知道,贺子丰是副捕头了。

    这要是说出去,是整个小村子都为之震动的消息,他居然神么都没说。光是这一份低调,就比万海强太多了。

    秋玉看了一眼徐老爹,他是万海的丈人,如今公然说万海的坏话,怎么都透着一股不寻常。

    徐老爹既来了,就没打算给万海留面子,继续道:我家徐立,多好的哥儿,进门就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当初万海出事儿,我儿整日为他奔走。如今大概是他觉得尊重了,我儿配不上他了,竟动手打人。说起这个事儿气的压根痒痒,恨不得狠狠收拾一番。

    秋玉听到这话,顿时眉头拧了起来:万海打人?

    连贺子丰听到,脸上都闪着几分不喜,万海也不算个男人。怎么能把拳头挥向自家媳妇。

    徐老爹道:可怜徐立从小到大都没人受过打,昨儿走着从县里回来的。脸上还带着伤。那畜生不光是打徐立,连自己亲身儿子也不放过。小三,才三岁,打的耳朵都出血了。虎毒不食子啊,说他是畜生都委屈了畜生。

    说完,徐老爹心一横,竟从小炕上起身,要给贺子丰跪下。却被贺子丰眼疾手快给拉住。

    贺子丰道:有话就说,不必这样。

    徐老爹被拉的死死的,根本跪不下去。只好说明来意:我想让你想想办法,能不能让俩人和离。

    话音一落,秋玉都倒吸了一股冷气。

    贺子丰道:这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徐立的意思?

    徐老爹道:是徐立的意思。随后叹了一口气,看那模样像一下子老了十岁。道:我儿子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出这种说法的,也是逼不得已。

    贺子丰道:若万海肯的话,写一封放妻书,县里的事情我可以帮忙处理。

    徐老爹道:万海那畜生不肯,还求你帮忙想想办法。

    贺子丰在旁道:要是他不肯这事儿就难办了。清官难断家务事,此事还是要徐立跟万海说清楚才好。贺子丰跟万海关系本来就很差,这事儿不好弄啊。

    就在这个时候,徐立听他娘说,他爹来这边了,也过来了。他们都挤在小屋里。虽然隔了一天他脸上青色的印子淡了不少 ,但也能看出他遭遇了什么。

    徐立道:只要你能帮我,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本来他是想跟万海好好过的。可是他再三的被打,徐立也知道他们这样的身份在龚家的日子艰难,但是三岁的孩子懂什么,被他打的耳朵流血,叫了大夫去看,大夫说孩子一侧耳朵有可能这辈子都听不见了。

    徐立一下子就崩溃了,再好的日子他也不想过,就想带着儿子平平安安的过下去。

    万海把儿子打聋这事儿跟他爹都没说,如今却当着贺子丰的面说了,让贺子丰知道他们不是小夫妻打架,他是真的寒了心。

    徐老爹怒道:他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下这么狠的手,黑了心的孽种。气的肺都要炸了。

    贺子丰跟秋玉也都是当爹的。一听万海竟对孩子下这么狠的手,也有些看不惯。

    可是徐立把这事儿想简单了,万海没入龚家,想要合力只要他肯放手,徐立就能得到自由,但以龚家对万海的态度,是万不可能花钱再给他娶一房的。他放了徐立,自己就成了孤家寡人。

    跟徐立分开明显对万海没有利,他绝不可能放手的。另外徐立的三个孩子已经入了龚家,想从龚家要人,这根本不可能。他能囫囵个出来都算不错的了。

    贺子丰简单的分析了一遍。

    徐立跟徐老爹都有些绝望。

    万海此刻坐着马车回到了村里,敲开了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贺凡,看见大哥回来先是意外,有几分惊喜。今儿贺东来去外头吃酒,家里就他们夫妇和三哥两口子,再就是娘亲小万氏。

    连忙去通知几人。

    小万氏虽然被万海伤过了心,但到底是宠爱了多年的大儿子,一听他来了,心里也有几分高兴。

    万海手上提了一些酒水和烟丝,点心放在了屋里。随后对贺凡道:老四你先出去,我跟娘说几句话。

    贺凡看了大哥一眼,只觉万海的脸色十分难看。见他都那么说了虚掩上了门,走出了几步,又猫腰偷偷回来偷听。

    随后就听到万海跟小万氏说了一句:徐立想要跟我和离。

    小万氏听到他说的话吓了一跳:好日子烧的?怎么闹这一出。

    万海还没有说话,小万氏就道:必定是他爹说了什么,你那个丈人啊,现在都不是村长了,还拿着架子呢!上次去你那之后,回来到处说。徐立必定是为他爹出头呢。你也别太惯着他,不能让一个哥儿骑到你头上来。

    万海含糊不清道:这事儿是怨我,跟他没什么关系。

    小万氏最是护短,一听他这么讲,越发的不喜徐立了:都这个时候你还向着他!

    万海最近爱喝酒,头总是会疼,平日还好,听他娘叨叨就很难受。有几分不耐烦道:娘,我去接人了。

    小万氏道:用不用娘陪你一块去?

    万海想了想道:要是您不忙的话,陪我去一趟吧。

    小万氏一看见万海眼里有些憔悴,就忍不住心疼:徐立都老大不小了,人咋还这么不懂事儿呢,大雪天往外头跑。

    万海没说话,脸上都是木然。

    小万氏跟他一块出了门,刚走进院子。就看见贺凡在那里。贺凡道:娘,你们去哪儿,带上我吧。他在门缝那边听到了是大嫂的事儿,他觉得徐立比大哥靠谱,他娘一向是偏心没原则。怕再闹出什么事儿来,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