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顿住步伐，回身看向她。

    程佳佳脸色有些苍白，她看了妞妞一眼，叹了口气，“你见过小平，肯定是知道的……他越长大，我越觉得你们姐弟俩长得像。”

    妞妞的手放在小腹上，不动声色得听着她说话。

    “我知道，我当初不该那样对你，可是，”程佳佳抬手拍了拍胸口，一脸伤感，“我也后悔啊！有谁来体谅体谅我的不容易？”

    “你要我怎么体谅你？”妞妞冷声笑了一下，“体谅你把我丢弃，体谅你第一次来找我、就是为了要钱？还是体谅你，来我的婚礼上偷我的礼金？”

    程佳佳被说的哑口无言，原本准备好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不过我其实不怪你，要是我怪你，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妞妞看着她，慢慢地道。

    “我挺感谢你的，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存在，让我无时无刻都在感谢你当初丢弃我的举动，若不是这样，我就碰不到对我这么这么好的爸爸妈妈，也碰不到那么关心我爱我的弟弟妹妹们，更加碰不到淮安。”

    “谢谢你当初不要我，才让我过得更好。”

    这些是妞妞的心里话，她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对着这样的程佳佳，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程佳佳又生气又嫉妒，她甚至觉得妞妞是在自己面前嘚瑟，甚至生出了“后悔”的想法——早知道就不把她送人，到时候，看这个死丫头哪来那么多可炫耀的！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妞妞看着程佳佳扭曲的神色，半点也没从里面看出一个“善”字来，她摇摇头，只觉得这个生母无药可救。

    程佳佳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到妞妞的肚子，不知想到什么，似是无意的问：“你怀的，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妞妞低头，手指轻轻得搭在肚皮上，在这一瞬间，或许是肚子里的宝宝和妈妈心意相通，她居然感觉到了轻轻的胎动。

    妞妞微微勾了下唇，神情中的温柔，令程佳佳微微愣了下神。

    “是男孩子。”她轻声答道。

    “季家高兴坏了吧，”程佳佳有些不是滋味得笑了笑，阴阳怪气的，“给他们怀了个大孙子。”

    妞妞抬眼看向她，神色变得冷淡，“不是人人都在意这个的，生男生女都一样，我们都一样喜欢。”

    程佳佳自讨没趣，便没接话。

    过了一会儿，她又叹了口气，道：“你弟弟也到了结婚的年龄，可是现在女孩子眼光高啊！知道咱俩没什么钱，他又是单亲家庭，都不愿意嫁给他……”

    妞妞低头看着孕肚，没说话。

    她不搭茬，程佳佳心里有些生气，但又无可奈何，只能自己接话下去。

    “要是他能和你一样，在北京买个房子就好了，那就啥都解决了！”

    妞妞还是不说话，程佳佳就急了。

    “妞妞，你说你养母那么好，那她这么有钱，肯定给你买了好几套房子吧！”

    程佳佳自顾自的合计起来，“加上季家给你俩买的，这么多房子，你们自己怎么住的了，不如……”

    看着妞妞冷漠的脸色，程佳佳也有些说不下去，干笑了一下，话声一转，“依我说，不如你便宜点，送一套给你弟弟，你这做姐姐的，也得想着点儿亲生弟弟不是？”

    妞妞真不知道她怎么说得出口这个话的，当下越发后悔来这一趟，平白无故受气受恶心。

    她名下是有两套杨梦阑给她买的房子，但是她从来没打过那两套房子的主意，而且她也和季淮安说好了，以后他们用不上，就把这房子留给欣欣和小楷的。

    “我们也不多要，”程佳佳连忙讨好得笑道，“一套就够了，反正你也住不下，房子是需要人气养着的！给你弟弟住，也不算浪费啊！”

    妞妞不动声色得抬眼盯着她，忽然开口。

    “一套就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