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东杰驾驶车辆，不觉速度加快。

    不到十五分钟，便从九龙红磡穿梭海底隧道，赶到半山区上的私人医务所。

    在产房外，卢妈和细姨妈两人都在着急等待着，频频起来踱步朝产房里边望过去。

    卢东杰快速地走过去，压低声音问：“什么情况了？”

    卢妈掩饰不住内心的忐忑，“已经进去一个小时，不知道为什么要那么久？”

    细姨妈安慰她道：“不用担心，医疗科技这么发达，不像以前生孩子，似鬼门关走一趟了。”

    卢东杰扶她坐下来，笑着说：“阿妈，你别担心，胎儿检查都十分正常，不会有事的。”

    卢妈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还是坐立不安，忍不住叹口气说：“我生你的时候，都没紧张。”

    时间比想象中过得慢，卢东杰本来是不紧张的，但是等待时刻刻，心莫名其妙扑扑的跳起来。

    赵娅之被推进手术室两个小时后，护士姑娘终于抱着一个婴儿缓缓走了过来。

    她步履轻盈，未语先笑，“恭喜，母女平安，令千金也十分健康活泼可爱。”

    卢东杰虽然不相信会有意外情况，但是听到这个满意的结果，终于露出了笑容。

    婴儿是足月出世的，在肚子里的时候也正常，一切按部就班，想来问题是不会有的。

    卢妈妈听到这个结果，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倒像是松了一口气。

    但不管如何，她现在终于荣升成为了嫲嫲，急不可待伸手上前去抱住这个小生命。

    “咦，你看。”卢母惊讶地出声，喜滋滋地叫来细姨妈，“四妹你快来看。”

    细姨妈凑近一看，也是笑了起来。

    婴儿对外界的环境一点也害怕，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正津津有味在啜食一只拇指。

    卢东杰也连忙探头过去，一看婴儿的皱巴巴的小面孔，但他此刻却说不出话来。

    他平日运筹帷幄，枪林弹雨也不惧色，但他此刻却像一个刚上路的见习司机。

    卢母过足了当嫲嫲的瘾后，终于暂时让出了大权，“唔，来，让爸爸来抱一抱。”

    卢东杰小心翼翼地捧起了新生的婴儿，心头忽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

    只是婴儿忽然张大了小嘴，哇哇地哭得不亦乐乎，声音响亮，整个走廊都是她的声音。

    卢东杰被女儿如此不给面子，搞得有点手足无措，只好把目光求助于老妈了

    卢妈既好气又好笑，语气责怪地说：“你还真是笨手笨脚的，以后怎么为人夫、为人父。”

    她重新接过来，轻轻地摇动起来，轻轻哄着，“乖孙女，别哭了，嫲嫲锡你呀。”

    姜还是老的辣，婴儿果然止啼了。

    细姨妈看到卢东杰那个无可奈何的窘样，在旁忍不住偷偷笑。

    卢东杰忽然忘记注意赵娅之身在何处，于是拉着护士问：“产妇现在的恢复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姑娘笑着说：“医生在给她做产后的一些检查，大约半个小时就可以出来了。”

    卢东杰定了定神，终于放心下来。

    护士姑娘接着把婴儿带去育婴室做一些基础的护理，卢妈和细姨妈两个也跟了过去。

    卢东杰则守候在病房内，等待着。

    这时赵娅之由手术室推了上来病房，她此时如同经历了一场大病，头发凌乱，脸色苍白。

    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的石头落下，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你来了。”

    卢东杰上前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唔，真是辛苦你了，先好好休息一阵吧。”

    赵娅之微微笑，也像其他的母亲那样追问：“孩子怎么样了，有多重？”

    卢东杰，“足足有快三公斤了，医生说是很标准很健康了。”

    赵娅之如释重负松了一口，疲倦地闭上双眼，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了。

    卢东杰就静静地守在她身边不出声，直到她微微昏睡过去，才轻轻地往外面走。

    他劝着母亲回家，“阿妈，今日你和细姨妈已经够辛苦了，你们先回家休息吧。”

    卢母心情仍然是兴奋的，“我先回家给你爸打个电话报喜，晚上再过来。”

    她想了一想，交待道：“你等下问阿芝，她要吃什么，打电话告诉我，我替你弄。”

    卢东杰在医院里陪赵娅之，他当然没有睡着，怕吵醒她，一点大动静也没有。

    下午的时候，看见护士进来检查，他揉一揉疲倦的眼睛，起身去洗手间梳洗。

    他出来的时候，看护已离开。

    病房内窗户通风开了少许，但是依然温暖，还有一股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赵娅之半躺在床上，在灯光下，她那种白皙的脸恢复了清丽，皮肤依然晶莹。

    她转过头微笑，轻轻地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觉得睡了好长时间了。”

    卢东杰轻轻握住她的手，“下午四点钟，睡觉才是最好的恢复方式。”

    他停了一停，补充地说：“我打电话给你家报喜了，你妈和妹妹晚上会过来。”

    赵娅之呶呶嘴，“我现在最想的就是洗个干净的澡，不然都不好意思见人。”

    卢东杰笑问：“那你现在的肚子饿了没有？”

    赵娅之露出了一丝撒娇地意味，“我感觉嘴巴有些淡，想一些吃鲜味的东西。”

    卢东杰即时答应下来，“等下我打电话回家，让我妈给你煮鱼汤。”

    赵娅之忽然轻轻说：“之前肚子里的动静那么大，还以为会是个调皮的男孩子。”

    卢东杰不以为意，“那我们以后再生一个男孩子，生一支足球队也行。”

    赵娅之有气无力地白他一眼，微弱地抗议：“谁给你生，你自己去生好了。”

    卢东杰立刻给她接上去，“没有你的配合，我一个人也生不了呀。”

    赵娅之忽然笑了，伸手去拥抱他，把脸贴在他胸膛上，眼睛有一丝温柔。

    她的嘴角一直挂着愉悦笑容，此时此刻，无论前途是明是暗，她都是幸福的女人。

    她从开始的不知所措，中间一度还有放弃的念头，最后变得顺其自然地去接受。

    这一路走下来的心里历程，也慢慢让两人的感情渐渐加深，关系更加紧密起来。

    她想，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