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璧:不写套路文,整点有用的。

    金主生气了,砖家秒回:还有最关键的一招,起死回生!

    霍诩屏住呼吸,居然被这个无厘头的砖家唬住了。

    原耽砖家:设定受是左撇子。

    陆轻璧:

    霍诩:他脸色越发苍白,因为他想起一件事。

    楚芫原先是左手戴表的,后来他送了表之后,就改为右手戴了。

    我戴在右手,就不用额外分出三十秒来想你了,时时刻刻都能看见它想起你。

    请把重点放在我让你一小时休息一刻钟。

    楚芫恍然大悟一般:啊,那我更得戴右手了。

    霍诩闭了闭眼,手背暴起青筋,险些捏坏等候厅的扶手。

    陆轻璧将左撇子删掉,指着屏幕道:其实,上面一条还挺值得参考。

    霍诩目光在上面停留了许久,看了一眼陆轻璧。

    沈渠听不下去了:陆轻璧!

    原耽误人子弟。

    陆轻璧长腿一迈,走回沈渠身边,澄清道:信不信他本来就打算这样做?

    沈渠:

    他居然明白了,因为他最近也因为母亲而苦恼。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霍诩如果不能让他妈还给楚芫一只手,就只能用自己的还。

    可是沈渠将心比心,他忍了三年不希望陆轻璧出事,楚芫也不会希望霍诩这样做。

    他急忙给楚芫发消息。

    楚芫没回。

    沈渠有点着急,把事情说明白了一些,便只能听天由命。

    他没忍住替楚芫劝了一劝,霍诩只表示自己没有这个想法。

    大雨初歇,停滞的航班纷纷起飞。

    沈渠和霍诩同时离开休息室。

    陆轻璧看着霍诩的背影,心想,啊,我可尽力了。

    看在那块地的价值上,他连老婆都利用了。

    陆轻璧连忙亲了两下沈教授反省。

    沈渠挡开他:我还看不出你么。

    起飞前,沈渠坐在头等舱内,正准备关机,忽然收到了楚芫的回复。

    拦住他

    远处,一架标着俄航的飞机滑行起飞,引擎声响彻云霄。

    作者有话要说:战斗民族恶劣天气照开不误,霍总转机的最佳选择!

    第38章

    沈渠问:刚才飞的那一架是霍诩的飞机吗?

    陆轻璧点点头,霍诩坐俄航,一眼就认出来了。

    沈渠只好对楚芫道:已经起飞了,落地了再联系他。

    空姐提示关机,沈渠收起手机,戴上眼罩,度过这一趟三小时的飞行。

    霍诩在莫斯科转机,天寒地冻之时,收到了楚芫的回复。

    他看了一眼,眼里浮现一丝温柔缱绻,回到:我来出差半个月,顺便问清楚一些事。不要信谣。

    然后关机把手机放进口袋,再也没开过。

    国内西部。

    楚芫看见这条消息皱起了眉,沈渠没有跟他说得太清楚,只说霍诩知道了一切,现在要去国外找他妈妈算账,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

    楚芫有些担心霍诩和他妈妈起冲突,原谅他用野蛮和不讲理来形容这位外国女士。

    看见霍诩说自己去出差,口吻很轻松,楚芫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不信也没有办法,他没有那个国家的签证,也不能阻止母子见面。

    楚芫看着眼前的画板,陷入怔愣。

    一年多都在恢复,没有碰过画板,果然生疏了一些。

    他很幸运,送进最近的大医院,正好有个医学大拿在作指导,听说楚芫是个画家,便给他做了一台精细手术。

    起初是医生说不能过度使用,后来则是因为带着楚小寅,他怕颜料的气味影响弟弟的健康。

    徐芊说得对,他自甘于逃避的生活。

    他的模特没有了,他还要面对未知的画技。

    但是每一天都是崭新的,都有无数新的生命新的事物,让每一棵垂垂老矣的枝干也想努力发芽,感受春天。

    看见沈渠和陆轻璧,会让他有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感慨。

    大雪覆盖时,万物都在沉眠,雪化时,谁又想当一棵老树呢?

    楚芫看着眼前的沙漠雪景,拿起画笔,一点一点描绘。

    沙漠里下雪是很美的,洁白的雪覆盖着起伏不平的金色沙丘,勾勒出黄白分明的自由的线条。

    许久不动笔,他有些吃力,笔力掌控得也不好,线条时而脱离预期。

    但越后面越顺手,慢慢找回熟悉感,画画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楚芫画到一半便撂了画笔,不勉强自己复健,明天再来这里继续。

    虽然他已经知道雪融化后的景象,是春天。

    霍诩站在一座森严的城堡前,语气如常道:叫个急救。

    卧槽,助理抖了三抖,见老板没有开玩笑,颤巍巍地给私人医院打了急救电话。

    霍诩解开西装外套搭在小臂,顷刻间撂倒了两个保镖,手臂骨折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皮鞋在木质地板上敲出沉闷的响声。

    丝塔茜女士,我想你无权插手我的感情生活。

    金发棕眼的丝塔茜挑了挑眉,知道了他为何而来。她也是混血,她的母亲在东方怀上她,让她对这个国度有些好奇,于是她去了一趟,有了霍诩,随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这里。

    她受不了做事循规蹈矩的丈夫。

    丝塔茜端着红酒杯摇了摇:难道我应该放任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然后把家产拱手相让与后母和她生的孩子?

    她抿了一口红酒,并给儿子倒了一杯:这是不应该的。她千里迢迢去了一趟中国,不应该什么都没剩下。

    霍诩不怒反笑:所以我劝你跟我断绝关系,因为我打算将财产一分为二,一半给霍礼,一半给我爱人的弟弟。

    包括我从您这里继承的遗产。

    这段话显然激怒了丝塔茜,她甩手把红酒泼到了霍诩脸上:清醒了吗?你们中国不是最讲究孝道,这是你对母亲说话的态度?

    母亲?我七岁起你就把我扔在国内,再也没回过。霍诩冷淡的道,我已经提请入境管理局,你无故在我国境内伤害公民,将永久禁止你和你的保镖入境。

    丝塔茜冷笑一声,你是我生的,永远都是我儿子,你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我不会允许我唯一的儿子跟我断绝关系。

    霍诩嘴角牵了牵,从桌下拿出一把尖刀,眼也不眨地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

    深可见骨的一刀,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染红了白衬衫的袖子。

    丝塔茜慵懒的姿势变得警惕,她道:这是你讨小男友欢心的把戏?

    不,霍诩坐在她对面,眸光静静地盯着她:这是我替您赎罪的把戏。

    或者,向您复仇。

    说着,他拿过丝塔茜空掉的红酒杯,五指握住,让鲜血顺着指缝淌进酒杯。

    透明的水晶杯很快被血液覆盖底部,一点一点往上攀升。

    丝塔茜瞪大眼睛看着他,嘴唇抿得死紧,却不想妥协。

    很快,霍诩便将满杯的红酒,优雅地挪到丝塔茜面前:这一杯,谢您生育之恩。

    丝塔茜看着那血红的液体,眼里露出了些许惊恐。

    霍诩嘴唇失去了血色,还无所谓地问:那天他流的血有比这多吗?

    中国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很抱歉我只能以这种方式偿还。霍诩拿过另一只高脚杯,母亲,第二杯,祝您健康长寿。

    丝塔茜抓住了皮沙发,歇斯底里:你有病?

    霍诩:没有,但我知道您若是再伤害楚芫或者他的家人,您会被送进养老院。

    第三杯,母亲您想要什么样的祝福?

    滚!滚!我让你滚!丝塔茜被眼前三杯晃荡的红酒刺痛眼膜,她这辈子不会再品尝任何红色的酒液。

    霍诩口渴无力,已到了人体极限,但还是坚持说完:如果您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我来。别人家的妈比你更疼儿子。

    他站起来,头晕目眩地晃了晃,踉跄地扶住沙发,把失血到冰冷的手臂勉强按住伤口,缓缓向外走去。

    坚持到门口,霍诩眼前一黑。

    电光石火之间,助理惊恐地扶住了满手是血的老板,医护一起涌上来,抬上救护车,立即给他输血。

    助理掰开昏迷老板的左手,才发现他手心里握着手机,没有信号,停留在信息界面。

    可以想象左手几乎要把屏幕握碎了,才能忍着剧痛条理清晰地和丝塔茜决裂。

    大雪压青松,楚芫抱着画和材料往回走时,不小心打碎了一瓶红颜料,瞬间被冻得凝固在岩石表面,像干掉的血渍。

    真是太冷了,都想回去了。

    赵冲融在老家有自建房,一开始是父母留下的小土楼,后来赵蔚洋赚钱了推翻重建,还没建起来就出了意外。

    前几年,赵冲融花了六十万,请乡亲帮忙建了一栋普通三层小楼。

    段凯嫌弃房子不上档次,更不明白赵冲融的哥哥有什么好祭奠的,每次当天来回,住也是住豪华酒店。

    赵冲融打开一扇门:没人住过,前两天请人打扫了。

    沈渠看了一眼屋内装饰,摆明了是给男孩住的,便明白了是段凯看不上的房间。

    他欣然点头:你们也早点睡。

    又对陆轻璧道:你明天可以睡晚

    陆轻璧垮着脸:不让我见咱爸啊?

    沈渠顿了下:没有。

    下飞机后又有两小时车程才到这里,此时已经凌晨三点,沈渠的本意是让陆轻璧多睡一会儿。

    十八年前还不流行公共墓园,因此赵蔚洋是葬在后山一个开阔之地,每年周围杂草疯长,必须清理一段时间。

    饶是段悦这样的大小姐,也得一年亲自劳动两回。

    翌日九点,沈渠跟着赵冲融上山,赵冲融一点一点说着这座山的故事。

    他的祖辈在哪个山坡种桃树,他和兄长在哪条水沟挖泥鳅

    沈渠认真地听着,觉得很有乐趣,如果更早一些认识赵冲融,他应该会带着自己走遍这片山坡,等沈渠白皙的手肘被蚊子叮得几个包,再回去挨段悦一顿心疼的责怪。

    沈渠站在一座矮小的坟包前,看着那张陈旧的照片,眼眶一下子湿了:爸

    段悦和赵冲融给他看过赵蔚洋的全部照片,一共就十几张,照片上的人总是在笑,好像带着拖油瓶弟弟,爱上一个家境悬殊的富家女,在他看来都不是困难,他终将会证明自己。

    赵冲融埋头清理坟前空地顽固的草根,一个鼎鼎有名的总设计师,不敢看兄长的墓碑,心里满是歉疚。

    赵蔚洋看着是一个开朗直男,做事非常细心。赵冲融在他哥去世后,做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竟然是彻头彻尾的失误。

    他本想等段凯成熟一些,就告诉他真相,然后给赵蔚洋重修墓碑。

    他常常在想,十八年前的砌墓的石砖都裂了一块,段凯怎么还不成熟?

    幸好没有,他没有让段凯在坟前叫一声爸爸。

    赵蔚洋一定是愤怒而失望的吧?

    段悦半蹲着,拍了拍赵冲融的肩膀:你哥不会怪你。谢谢你当初给予我全部的信任,你哥只会为你骄傲。

    但凡赵冲融少一分对段悦的信任,他就会提出先验dna再领证。但是赵冲融没有,因为他相信赵蔚洋的女朋友。

    段悦目光看着一方小小的墓碑,错误都在她这里,那赵蔚洋会怪她吗?应当也不会,恐怕这个人只会苦恼地说怪他死得太早,才让你们母子分离,才让弟弟白白受气。

    陆轻璧轻轻拭去沈渠脸上的泪水,别哭了,笑起来才比较像咱爸,来,笑一个,让爸看看他儿子跟他多像。

    沈渠看了一眼咱爸咱爸的陆轻璧,小心我爸今晚入梦打你。

    陆轻璧无所畏惧:要不咱给爸爸烧两套你的卷子吧,直面优秀。

    沈渠哽咽了一下:那等我考七百三了再烧。

    陆轻璧商量:烧720的行不行,跟我保持一下同步,我怕是考不了这么高。

    沈渠无语:别忘了你必须考730。

    陆轻璧沉吟了下:那我就听老婆的吧。

    沈渠掐了他的腰一把:正经点。

    一个两个三个,这么多长辈呢。

    可能还不止,祖辈都在这座山上,都看着

    陆轻璧捂住了腰:怕什么,我又不是来拐带白菜的坏人。我,陆完璧,完璧归赵。

    沈渠简直没脸听:你就一辈子当完璧吧。

    陆轻璧装傻,我给咱爸拿点纸钱,他女婿特别有钱。

    小说里的市值膨胀地跟天地银行似的。

    段悦和陆轻璧一同走远了一些,把空间留给沈渠和赵冲融,他们从未单独相处过。

    赵冲融看着他哥的照片:对不起。

    这句也是对沈渠说的。

    因为他没照顾对侄子,还让段凯伤害了沈渠。

    沈渠:结果导向,现在是我们四个人好好地站在这里,您不必过于介怀。爸爸他对你最大的期望,是您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桥梁设计师。您已经做到了,可以挺直脊梁站在这里。

    赵冲融一路遭受多少诱惑和白眼,才能苦心钻研,有今天的事业。赵蔚洋一定是希望弟弟成材,而不赞同他把为了侄子放弃自己的幸福。

    赵冲融看着沈渠,忽然间想起二十年前,自己怕拖累兄长,不想跟他去大城市。当时赵蔚洋也就比现在的沈渠大一点,他拖了把椅子和弟弟促膝长谈,语气和内容竟有几分吻合。

    沈渠也看着赵冲融:陆轻璧曾经旁敲侧击地问我,如果写一篇《我的父亲》,我会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