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8)
作品:《穿成虐文受的白月光》 思来想去,他做了一幅江山图。
最后落笔时,画了一株象征都城的牡丹花,以茱萸做花芯,一层一层在季望春胸前盛开。惹人采撷。
好了吗?这不知是季望春第几次这样问,回答他的是一句聒噪,还有毛笔更加细微的触感。
他撑在案上的腿都有些发抖了。
郓言画完最后一笔,这才站起身来细细欣赏。
满身墨痕。
室内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守在宫殿外面的太监眼观鼻鼻关心,却是比方才更加用心。
刘光来了。
喜子在殿外通报。
今日皇帝上完早朝居然没去御书房,而是在寝宫,是以大臣都有些担忧,便让刘光来问候季望春,是否龙体不适。
季望春听完之后,板着脸随手拿了块砚台扔到门上,吓了喜子一跳。
朕是皇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龙体不适,宫中也有太医,用得着他一个臣子指手画脚?让刘光滚,再有下次,朕让他提前告老。
喜子嗻了一声,转身时衣袖一振,好让殿内人听的清楚。
郓言一言不发,季望春靠在他身上,这个刘光,越来越肆意了。
他这个皇位,全赖于太傅一脉,刘光是太傅的左膀右臂,平日里对季望春的态度,多少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换作旁人,或许真会把他奉为上宾,好生招待。
可季望春是皇帝,万人之上,更何况对于太傅失踪这事,他本就心虚,刘光还三番五次在他雷区蹦哒。
郓言看着他,知道季望春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太傅,如果你在,刘光便不会这般放肆了。
或许刘光是想刺激他,想要以身试法,把太傅逼出来也不一定。
季望春像个得意的孩子:朕不会让他如意的,太傅是朕的,也只能是朕的。
郓言因为他肆无忌惮的占有欲,锁紧眉头。
把季望春从自己怀中扒出去,郓言觉得有必要再和他谈一谈:你决心要把我关在宫中,永远见不得人?
不,朕想要让世人都知道,太傅是我的。
但,不是现在。
季望春神色坦然,他能想得到,现在让大臣们知道,原来太傅一直都没离开都城,一直像个优伶一样被他关在宫中,他会承受怎样的风暴。
季望春不介意把说闲话的人都杀了,可他怕一旦太傅见到了蓝天,就会迫不及待地离开他。
现在的他对于朝廷的掌控,还没别人想的那般厉害。
等到朝中大臣全都换上他的人,他就可以昭告世人,太傅和他在一起了。
郓言都要被他气笑了。
从榻上下来走了两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喜子又来报,刘光那个流氓,坐在宫外不走了,非要亲眼见到皇帝不可。
房内气氛凝滞,季望春匆匆穿衣离去。
临走前还命人严加看守郓言。
郓言从窗户向外看去,殿外守卫森严,这还只是明面可见的。季望春说的暗卫,还不知道躲在哪里呢。
刘光一看到皇帝,立马喜笑颜开地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那里请罪:吾皇万岁,看见陛下身体无碍,我这颗心就放下来了!
季望春才不管他这些虚的实的,命人把他拉到宫外打了十大板,才让人把他接回去。
刘光武将出身,别说十板子了,再加十板也扛得住。他问道:虽说现在天气炎热,可陛下也要龙体为重,荔枝不可多吃啊。
季望春微微抬头,睥睨着他:多嘴。
刘光笑嘻嘻地被人抬走,季望春问喜子道:你说,他发现了没有?
喜子不敢多言,只作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弯下腰不敢看皇帝的脸色。
季望春一摸自己的脖子,指尖沾染一些墨痕,不由得臊红了脸。
走的匆忙,他身上那些痕迹还没来得及洗。
天气炎热,一出汗墨迹就化开了。
季望春再顾不得其他,匆匆赶回。
谁也没想到刘光会去而复返。
季望春身上还带着水气,就因为刘光去而复返,硬闯寝宫,还抢了禁卫军的剑,挟持了太傅。
刘光双眼都红了,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季望春你个昏君小子!我就说你不安好心!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宁可扶持勤王登基,也不会做你这个下三滥的臣子!
季望春阴沉着脸:你先把剑放下。
那把剑是架在太傅脖子上的。
郓言也很无奈,他压根没想走,谁知道刘光心细如发,仅从皇帝下令让时旺多送些荔枝来,就猜出他被皇帝关押在宫内。
若不是拿他做人质,只怕这些禁卫军早就把刘光杀死几千遍了。
刘光骂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宫中巨变,朝中一些肱骨大臣已经得知消息,匆匆赶来。
都看的那个光鲜霁月的太傅,现如今披散着头发赤着脚,手腕上还带着自残的痕迹,身后就是皇帝寝宫。
一时之间,大臣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
皇帝竟然把自己的帝师拐上床了,这可是遗臭万年的惊天丑闻啊!
任谁都看出来季望春身上的杀气了,只怕在心中,早已把刘光凌迟处死。大臣们噤若寒蝉,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状况。
你到底想要什么?放开朕的太傅!
我呸,你还想把他继续关在宫中,做你的胯/下之臣?刘光情绪十分激动,郓言却淡定无比,甚至挠了挠有些痒的鼻尖。
看到那些老臣探寻的目光,他也不好解释,此胯/下非彼胯/下吧?
季望春被他气的口不择言:有何不可?天下都是朕的,太傅也是!
你有没有问过太傅的意见?你敢说,他愿意陪你这个昏君过这种淫/乱的生活?他志在天下,你却,你却刘光一时词穷,他痛心疾首。
郓言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认同。这种吃了睡睡了吃,时不时被人拉起来做运动的生活固然好,可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季望春看他附和,眼神中闪过受伤,垂下的手在龙袍的遮掩下捏成拳头。
要他放弃太傅,做梦!
他阴森地抬头,威胁道:你贸然闯入寝宫,就没想到自己家人的安危吗?
我已经派人到你家中,你若伤太傅一毫,你的亲人就会人头落地。不仅如此,在你死后百年,刘氏族人男为奴,女为
够了!郓言打断他的话,语气淡淡,天下之言众多,众口悠悠,皇上今天杀得了刘光,还能杀尽在场所有的臣子吗?
只要陛下杀不完,就会有人把今日之事传到天涯海角,大庆国都会知道,陛下是个怎样的君王。
右相也及时站出来:是啊陛下,太傅说得对,还请慎重考虑。
其余大臣也三言两语地劝说。
季望春低垂着头,声音受伤:太傅也想离朕而去?
郓言一时无言,右相又站出来道:有太傅之才,是大庆国之幸。陛下应当为太傅升官加爵,以示奖赏才对啊。
就这么办吧。季望春一脸的心灰意冷,转身离去。
大臣们一脸喜庆,连忙劝说刘光把剑扔了,他刚放开郓言,就被禁卫军押入天牢,再怎么说,硬闯皇宫都是杀头之罪。
至于郓言,则被大太监喜子毕恭毕敬地送回家。
太傅府还是他失踪前那样,一个仆人都没有走,见他回来激动的不得了,又是烧水又是煮饭的。
郓言换上干净的衣服,想起季望春那个隐隐绝望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安。
他对喜子说道:还请公公回去,对陛下好言几句,保重身体,我们来日方长。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吃饭,身体健康
第57章 太傅x皇子(5)完结
喜子有没有把话带到,郓言不知道。
他已经三天没有见过皇帝了。
大臣们轮流进谏,请求宽恕刘光的死罪,然而凡是进谏的,都是皇帝拉出宫门外打板子了。
硬闯皇帝寝宫,和乱臣贼子有何异?
都城里也起了些风言风语,私下里都在讨论这一桩丑事,当朝天子把帝师囚禁在寝宫,行淫。乱之事,这样的花边新闻,值得讨论三天三夜。
郓言府中也是门可罗雀,牵扯到这样的丑事,大臣们避之不及,生怕被皇帝怀疑什么,也被下入大狱。
虽说没有见到季望春,郓言心底有些不安,可第二日宫中便派来太医为他医治,多少让他放下心来。
季望春是个聪明人,唯独在他身上会格外偏执,他就怕他一时想不开,或者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做出让两人都后悔的事情。
第三日,郓言的伤好了一些,管家来报,刘光的家人来了,就在府外。
郓言前去接待,只见一憔悴妇人,带着三个孩子在府外站着。
妇人是刘光的妻子,这三个孩子,其中有一,是刘光哥哥的遗腹子。
刘家只有刘光一个成年男人,一家子孤儿寡母,全靠他这个顶梁柱支撑着,偏生他是个不安分的,时时闯祸,害的家人忧心不已。
现如今皇帝要治他的最,杀他的头,倘若是因为他品行不端,不是个好官,刘家便也认了。
可因为揭穿天子的丑闻,落得如此下场,刘光也是受害人。
妇人一字不提郓言的错,郓言却从她话语中听出怨怼之言。
说到最后,妇人情绪激动,带着三个孩子跪了下来,请求郓言救刘光一命。
一番话说的郓言又钦佩她,又害臊。连忙承诺自己会让刘光平安归来,还请她放心。
妇人才满意的带着孩子离去。
等他一走,郓言坐在正厅里,问管家道:外面的人都如何说我?
管家一滞:这
不用他说,郓言也能猜出来十之八九。
光正伟岸的人,不可沾染一丝污渍,尤其是这污渍,是私下里的花边新闻。
一旦沾上了,之前的好名声便全都没了,人们不会记得他的功绩,只会拿着这些帷内之事来说笑。
这几日大街小巷,茶余饭后,大庆国的栋梁之材,如何是在稳定天下后被其弟子关押在寝宫,仔细呷。玩的,都快编出一本大块头了。
且都公认皇帝在上,郓言在下。
不仅如此,市面上有些手快的,已经画出来一系列二人戏耍的春宫图了。
也难怪,刘光的妻子会用那种语气说话。
御书房内,季望春怒不可遏地把一幅春宫图撕的粉碎,扔到地上。
喜子跪在那里,瑟瑟发抖,还要劝他保重龙体。
他就说让皇帝别看吧,看了又生气。
季望春也不全是生气,还有迷茫。
他颓然坐在椅子上,气势低落:朕做错了么?
喜子沉默不语,他哪里敢回答啊,错没错,皇帝心中都有谱了。
昔日光明磊落的太傅,原本可以名留青史,现在却披上了勾引皇帝的罪名。
哪怕喜子知道,皇帝才是被压的那个,也不好解释的全国百姓都知道吧
这样更有损黄威了。
陛下,太傅想要求见您。想必是为刘光而来。
提起刘光,季望春就一肚子气,更加烦闷了,没直接杀了刘光已经算他仁慈。
他扭过头,闷闷道:他就是为刘光而来,不用想必。
否则,还能为他而来吗?
那陛下见还是不见?
不见不见!刘光罪有应得,死也难辞其咎。
陛下说的是,可大臣和百姓
朕是天子,朕是一国之主,难道杀个得罪朕的人,还要询问天下百姓吗?
喜子不敢说话了,等季望春平复了怒气,他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我这就去禀告太傅?
等等。季望春欲言又止,终是问出了:他伤如何了?
太医说刀口不深,太傅身体很是健康,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回朝了。
季望春心里就像有钩子在勾他一样,这般看得到,吃不到,往后余生的每一天,对他都是煎熬。
他愈发气闷,压着脾气吩咐道:让刘光吃些苦头,可别要了他的命,一个月后放人,把他贬到岭南,跟时旺一起种荔枝去吧。
这就是给太傅来意的答复了,喜子心中暗喜,嗻了一声,连忙退下。
郓言老神在在地站在宫门外,来往的官员,向他问好的,他就回个好,避如恶鬼的,他就当没看见。
好不容易盼来了喜子,太傅,陛下说了,刘光一个月后出狱,出狱后就发配到岭南呢。性命无碍,还请太傅不用担忧。
郓言一滞,发配到岭南,和直接杀了刘光有什么区别吗?
刘光是个好官。
好官更应该去有需要的地方发光发热。喜子语重心长地劝道,还替陛下有些不满,陛下因为此事,气的不曾睡个好觉,饭也吃的不香,倘若不惩治刘光,以后猫猫狗狗都能闯皇帝寝宫了?
郓言叹气,刘光发配到岭南,他的一家老小该怎么办,可喜子说得对。
他也只能替刘光先谢过,好歹保住一条小命。
又问道:喜公公还要多劝陛下保重龙体啊。
他说的恳切,喜子却不这样觉得。若郓言真心疼皇帝,早应该麻溜地把自己打包好送入皇宫,哪里还用的到现在这般惺惺作态?
喜子客气了几句,挺直腰板回去了。心里还想着,太傅心气高,看不上皇帝,可皇帝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哪怕就是星星月亮,他想要,都应该有人替他摘来。
再一想后宫中那几个和太傅有几分相似的男妃,喜子已经决议要劝皇帝看开点,他是一国之主,想要什么男人都不必委屈自己。
系统不在,郓言也不清楚任务进度到底玩成多少了。
这次季望春占据主动权,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郓言却要按照他的行事标准来。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晓该怎么才能和季望春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