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节

作品:《独家专宠

    唐肆爵扫了眼,目光落在扶江脸上。

    扶江回头,那眼神儿召唤舒谦,谦人就是不进来,门口偷着听。

    唐肆爵沉了气,怒声道:“舒谦进来。”

    舒谦闻声愣了下,暗咒了句扶江,紧跟着低头走了进来。

    唐肆爵再问:“还需要酝酿?”

    扶江深吸了口气,将有力的资料和证据工整放桌面。

    “这一份是宫子岳和那位叫兰双的女子签的合约,是复印件,原件还在兰双手里。这是三年前医院的证明,孩子的健康报告,上面有孩子血型等基本信息。”

    扶江想说的是,就这几份资料已经足够说明那个代孕出来的孩子,只是借了个可着落的子宫,从遗传和法律角度来说,孩子都不是宫子岳与兰双所生。

    提供精子和卵子的男女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父母,兰双只是暂借子宫给予服务而已,仅仅只是买卖或者雇佣关系。

    国内法律对代孕没有具体规定,但从遗传角度来看,已经有明确结果。

    唐肆爵心底预感很不好,沉默了很久,脸色格外难看。

    舒谦觉得这时候有必要说点别的来缓解一下这荒诞的事情,所以赶紧把好消息说来挡一挡。

    “唐总,扶江早上把乔先生和乔太太安全送去汉城酒店,并没有为难我们,答应把乔小姐带回加拿大的要求他们答应得很爽快。”

    这算是个好消息吧?

    唐肆爵侧目,他可有把这事情放眼里过?

    扶江沉默,唐肆爵片刻后问:“没有后话?”

    扶江提了口气,点头:“有,那孩子可能跟少夫人有关系。”

    唐肆爵刚端起已经冰冷的咖啡,闻言心口骤然紧缩,“嘭”一声杯子滚落桌面,碎在地上,一桌一地的冷咖啡,居然,还会有余香。

    扶江心脏猛地抖了下,立马看向爵爷。

    “唐总,或许……”

    唐肆爵忽然间暴怒的将桌面上一切东西扫翻在地:“把他给我处理了,不惜一切代价,一切!”

    扶江和舒谦被唐肆爵青筋暴露的模样吓得不知该进该退,互看一眼,快速劝说。

    “爵爷,这事情少夫人也是被害者,尽管少夫人没有我们对宫子岳的警惕这么深,但也绝对做不出这么‘大方’的事,您想想看,这难道不是宫子岳再一次进攻的最有力的武器?”

    扶江话落,舒谦忙接话:“爵爷,少夫人也并不知道此事,三年前再一次被宫子岳带走,当晚亲眼见证那孩子出生,她可有疑心那孩子跟她有关系?这事情让我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如果少夫人知道,她会怎么做?”

    扶江听着舒谦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扯偏了?

    “爵爷,少夫人有时候虽然不懂事,但她对感情向来专一。倘若她得知那孩子与她有关,或许会承受不住。一是无颜面对您,而是会受极大的刺激。这事情,她一定接受不了。爵爷,我认为,这一定只是宫子岳当年为了夺取方家财富的手段之一,您想想当年方颖的孩子?那不也是被用来达到他目的工具?方颖和少夫人是姐妹,少夫人虽然不是方鹤所出,但她生父是方城。方鹤从方城手上夺下方家,将来分家,方鹤焉有不理会少夫人之理?”

    扶江脑子快速转动,把想到的一股脑儿倒出来,为的就是让爵爷短时间内冷静下来。

    “有赵夫人在,方总不会太无视少夫人,所以,宫子岳考虑到了这一点。但少夫人当年已经跟您有了感情,所以宫子岳才多次阻挠你们,爵爷,您想想是不是这个目的?宫子岳几次阻挠您和少夫,目的不是因为他对少夫人有意思,而是为了加大谋夺方家财富的胜算。因为这人的狼子野心,方家姐妹明里暗中都受了伤害。爵爷,您一定要冷静,这件事情,不能轻易做出行动,最起码不能即刻向少夫人兴师问罪,如果您这样,正好就顺了宫子岳这次出现的意,他算准了爷您不可能接受啊!”

    舒谦张张口,却发现接在扶江后面他居然无话可说了。

    侧目,狐疑瞧着扶江,为什么扶江这么维护颜雪桐?

    这一番说辞,他都忍不住想拍手叫好,这么大的事儿,这么大的责任,赵扶江却居然能把颜雪桐摘择得干干净净,实在太令他佩服。

    不管如何,野孩子都弄出来了,还能跟颜雪桐没关系?

    舒谦心里不那么痛快,若不是对赵扶江知根知底儿,舒谦还真有些怀疑扶江是颜雪桐亲爹或者亲哥了。

    唐肆爵到底还是被说动,心口气血翻腾着,滚滚气浪冲击着胸腔,脑子快速转动,双臂撑在桌面,俨然一副如雪豹被急怒欲撕碎敌人的暴怒样子。

    唐肆爵青筋暴露,呼吸急促,脸子绷得贴近,严肃正装下坚硬如铁的肌肉迸发,浑身上下怒气彰显,样子骇人惊心,扶江暗暗咽了口口水,试图平复呼吸和情绪。

    “爵爷,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处理……”

    就怕爵爷又会在暴怒下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如今跟以前不同,他们已经结婚多年,并且,这几年来,爵爷是怎么和少夫人相处的?

    唐肆爵当年情未深入时尚且离不开少夫人,结婚几年,感情不减反增,又怎么可能还离得开?

    扶江一出口就是为颜雪桐撇开关系,并不是跟颜雪桐私交多好,而是为了老板自己。

    倘若这次有任何报复的行为,后悔的一定是爵爷自己。

    唐肆爵压抑着沉沉怒气,大抵是滔天怒火烧心烧肺的难受,压制不住,忽然间“嘭”一声大掌拍在桌面,轰响惊响,惊得扶江、舒谦跟着一跳。

    “爵爷,要不,我们联系方总和警局,着力对付宫子岳?”舒谦忽然出声。

    扶江一口气还没提上来呢,听见舒谦那不嫌事儿大的话瞬间瞪眼。

    “你少胡说!宫子岳作恶多端,自有天收拾,爵爷一代明商,又不是道上人,你以为人人都能乱来?唐家人做什么不被人盯着?没好法子别瞎搅合!”

    不能明着来,但暗中是可以的。

    但事儿后要足够把握脱身,不会牵扯上爵爷,这种打击报复的事情,怎么让爵爷来做?

    蠢货!

    唐肆爵听着不给话,自己老婆被人算计,这事情就这么算了,他枉为男人。

    “对这种禽兽,不用手下留情。”唐肆爵沉声道。

    忍很久了,反击时候到了。

    “是!爵爷英明!”舒谦立马附和,他就知道爵爷该出手会出手,不会像扶江一样,一辈子都只会“依法行事”。

    扶江冷冷看了眼舒谦,他更多的是考虑唐家的大局,宫子岳那人阴险狡诈,万一逮着这一点向外界大肆渲染,岂不是又一轮避不开的舆论风波?

    唐家是不畏惧这些,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可毕竟这会让唐家形象受影响。

    “爷,虽然种种迹象表明,那孩子和少夫人脱不了关系,但,最重要的亲子鉴定,不能少……”万一有奇迹呢?

    舒谦这提议倒是没反对,说到这他倒是有话说了。

    “宫子岳每天下午七点左右会派人在时代城商场各个门口蹲点,想来是为了让那孩子见少夫人,我们要取样,可以这个时候去‘偶遇’。”

    扶江点头:“这事情你今天就办好,顺利的话,一天后就能拿到结果。”

    舒谦默然,等着唐肆爵给话。

    唐肆爵被怒气冲昏的头,终于渐渐清醒并冷静下来。

    他现在有行动,对宫子岳来说都是助力,虽然按捺不动如同剜心一般痛,但好歹上回的教训太大,他是不敢了。

    他,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再放开妻子的手。

    “能办的事情暗中进行,谁都不要提,特别是少夫人,另外,没我的允许,不要擅自行动。”唐肆爵沉声交代。

    “是!”

    扶江松了口气,总算过了。

    舒谦皱眉:就这样?

    但回头一想,又了然。

    “爵爷,乔氏夫妇在汉城酒店等您,您要亲自去一趟吗?”

    “他们返程是什么时候?”

    唐肆爵抬眼,声音听得出来很无力,仿佛那十几分钟耗去了他浑身力气一般。

    “晚上七点起飞,九点在香港转机。”

    “晚上再说吧。”

    唐肆爵摆手让他们出去,他需要冷静一下,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

    唐肆爵这一坐,就是一整天,舒谦和扶江在门口守着,挡开所有进办公室找老板的人。

    唐肆爵中午滴水未进,舒谦和扶江同样如此。

    下班前唐肆爵终于出来了,扶江忙上前寻问:“要先吃点东西吗?”

    唐肆爵摇头:“先去接少夫人。”

    “……是。”

    唐肆爵侧目看向舒谦:“你去取那孩子身上的东西,然后东西交给左来安,我要最快得知结果。”

    “是。”

    扶江随唐肆爵去了奕家模特儿公司接颜雪桐,紧跟着去机场。

    颜雪桐上车时就觉得今天气氛有点不对劲,扶江难得下班还跟着唐肆爵,再有就是,唐肆爵怎么让她有种大病初余额的感觉啊?

    “老公,你昨晚没休息好吗?”颜雪桐轻声问。

    唐肆爵白天太忙的话,很少午休,十分钟都不会空出来让头脑放松。这对于姑奶奶这种不午休就跟死了一回一样的人来说,简直是个逆天的存在。

    唐肆爵闻言,看了她眼,却没给任何回应,心口堵得疼。

    颜雪桐拉拉他衣服:“你怎么了?”

    娇妻在侧,唐肆爵却没了要拥抱她的冲动,这跟以往的感觉相差太大。

    他以为,他对她的感情,只会增加,不会淡去。

    可此刻,他却不知爱为何物,心脏的地方,好冷。

    扶江听见后面姑娘说话,抬眼看后视镜,心下很无奈。

    这种事情,是男人都扛不住,难为爵爷了。

    不过,爵爷在接到颜雪桐后,只字不提,显然不打算让她知道。

    可这事儿,不能只是爵爷瞒着不说就成了,能挡得住宫子岳那宵小吗?

    扶江此刻细细想来,还真不能拖了,得赶在宫子岳之前把这事情做个了结,趁早掐断宫子岳这次的计划。

    “怎么上高速了?”颜雪桐奇怪,忙坐起身来看看外面,确实上高速了,“唐先生?”

    唐肆爵用力提了口气,挡开她放在他手背上的手。

    “去机场见几个人。”

    唐肆爵无力的靠在后背闭目想事情,完全没注意到他方才拨开她手,拒绝她亲密的行为伤到了人。

    颜雪桐认真看着唐肆爵侧脸,下意识看了眼他手背,忽然轻笑了下,不再说话。

    她能理解他,谁都有很累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