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作品:《孩子他爹竟是我自己》 洪兴邵仙怼堵家
第56章 旧情恩怨
在平城的另一侧, 有一支队伍在悄然行进着。
大人,还有多久才能进城啊?华容老贼老奸巨猾,我怕将军他们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容叔正骑在马上, 抽出空来转头看了他一眼, 语速还是那么不急不缓:调令大人,还是莫要着急得好, 这么些天了,为何我们能突围那群黑衣贼人,我心里琢磨几日,也大抵能想明白了。
东大营的调令看了看他, 问道:怎么了?
你想想我们突围这么多日,早就精疲力尽了,为何能突然从他们手下逃脱呢?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道理你应该是懂的吧?
容叔不知为何面色有点凝重, 接着说道:就怕将军他们已经中计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硬着头皮上去, 再也别无他法了。
调令听了, 很是心急, 连□□的马也快了几分:大人我们快走吧,攻城才刚刚开始, 情况不会到那么糟糕的地步。我们现在只能能挽回一点就挽回一点了!
容叔应了一声, 招呼着后面跟着的东大营将士:打起精神来, 迅速前进!
他们身处的地方本来就离平城不远, 再加上容叔催促,东大营的将士们打起精神来,很快就到了平城南门口。
攻城主要展开在东门,所以南门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依旧是略显破败颓坯的围墙,缓缓展露着平城历史悠久的风貌。
大人,我们现在就从这儿进去吗?不会有什么埋伏吧?
调令的马停在了门前,他抬头看着已经斑驳脱落的城门牌,一时也有些踌躇。
容叔面色也微微凝起来,有些花白的头发在晨曦中闪烁着别样的金辉,他道:先不要进,吩咐东大营的将士们原地休息一会儿,我先一个人进去看看,待到相安无事了,我再招呼你们进来。
这个方法确实是两全其美,既保证了东大营大部分将士们的安全,又能窥探里面的情况。
可进去的人如果是容叔,那这个方法就应当还是有待商酌了。
容叔虽是官位不高,却一直陪伴在十一殿下的身旁,照顾他长大,曾经也是各位皇子的启蒙老师,在皇帝心中有着绝不一般的分量。
虽说如今新皇驾崩,以往的礼节也做不得数,如果十一殿下没有在这里还好办一点,由他做决定就好,不需要旁边的人来猜疑。
但是
齐墨现如今还困在里面,生死不知。最能够做决定的沈将军和徐都统也在里面。这个军营里他调令和容叔,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做决定了。
因此调令还是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容大人,还是我去吧。您身高权重,不应出现在这种地方。
调令打马欲要上前,却被容叔伸手拦下。
你去做什么?你去了万一回不来,东大营该谁管?我吗?我一糟老头子,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什么兵法台阵都不懂,能管得着这么多吗?
容叔这一番话说的难听,但话糙理不糙。
调令愣了一下,刚好留了间隙,让容叔把他身上的两柄双刀都拿走。
走了。容叔骑着马走过他面前,半晌才回过头笑了一下:看什么?好好休息一下,等我回来。
平城这座吃人的城池终于向容叔张开了血盆大口,只是稍稍裂开了一条小缝,便把容叔整个人都吞噬下去,城门又关上,一切都像从来没发生过了。
阵前。
华容聪明,不肯把自己的真身过早的暴露出来,只是派了自己随身带来了那些黑衣将领,与齐墨厮杀。
齐墨这次出城,也不是毫无准备的。
徐毅的铠甲,他自己的刀,还有沈怀璧的鞭子。
其实在这种场合,鞭子是不适用的。但他还是坚持带着,只是收拢了小心翼翼放在自己腰边,如同昔日的沈怀璧一般。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去九死一生,就算侥幸活着回来了,也再难以全胳膊全腿来见他。
人活这一世,总要给自己留一些念想。而齐墨,他心里心心念念的除了待他好,养育他的容叔,还有放在心里最珍视的那个人。
他从来不知道爱是何物,以为京城纸醉金迷,露水相逢便是爱;他从来不知道守护是何物,以为能躲藏在柜子中,便能安稳的不听不响的过一辈子;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有一身的绣花拳腿的功夫。
是沈怀璧教会他什么是爱,什么是好,什么是守护,什么是天下义节底气。
齐墨学会了,再也不想拖累他人。
他左手执刀,迅速利落地划过敌人咽喉,刹那间,空中只余一串血珠飞舞。
黑衣将领,挑眉不无讥笑道:我还道十一殿下是窝囊草包,没想到是我错怪了呢。来,十一殿下,咱们认认真真打一场!
齐墨面色冷凝,丝毫不理他话中挑衅,只是手中动作暗暗加快,那柄长刀堪堪地擦过了黑衣将领的袍角,削下一小片衣料来。
我还知道你有多大能耐,也不过就是指这三脚猫的功夫。就你,还敢出来迎战?沈怀璧和徐毅呢?都死了吗?
下一秒黑衣将领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而是瞪大眼睛的不可置信
齐墨手中的长刀在一瞬间之内,插进了他右肩胛骨。
顿时血流如注。
黑衣将领的右手实在疼痛难耐,迫不得已才放下手中挥舞着的武器,还是稳住平衡,到底没让自己跌下马去。
齐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不无睥睨:你算什么东西,敢到我面前来说他们的坏话?
齐墨不再迟疑,当即就要用长刀把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的黑衣将领一刀解决掉,谁知一杆长|枪拦住了他劈下来的刀。
那个一直站在自己轿子旁边,像看戏一样看着这边战场的华容,终于出现了。
那个黑衣人刚刚欣喜地露出笑容,便被那杆长|枪在下一秒刺进心脏。
华容收了手中长|枪,像是没事人一样,笑着对齐墨道:这种废物是该杀,人蠢话还多。不过他既然是我的属下,生杀予夺之权就应当由我来决定,就不劳烦殿下了,免得污了殿下的手。
齐墨顾不得擦干净脸上的血滴,往后退了一步,警醒道:华容?
华容道也不遮不掩,脸上覆盖着的黑色面纱随风舞动,点了点头:看来殿下猜出是我了,幸好沈怀璧这一行人聪明,不然我怕他们到死了,也不知自己这条命是在谁手上没的。
齐墨眉间微蹙,不再与他多话,手中长刀昂扬上前。
谁知华容轻轻伸手,用那杆长|枪一格,那柄长刀就发出清脆的鸣声,被狠狠弹开了。
看来还是三脚猫功夫,是斗不过我的。华容像是惋惜似的,叹了口气:要是早点跟着我学武就好了,浪费一个好苗子,全被京城的花前月下给埋了吧。
闭嘴。齐墨冷冷道:我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叛臣贼子来说话!
华容却放下枪,看来不想和他纠缠,只是淡淡说道:省省吧,你是打不过我的,不如我们来聊聊天。从一开始我就对你很感兴趣,所以我没让沈怀璧出来,而是以你为交换,你看我够意思吗?
齐墨面色冷厉,不出一言地看着他。
他确实是打不过面前的这个人的,但对方似乎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如果能拖一分,就有希望能等到东大营外部的救援。能拖则拖,这是他当务之急。
看来你也不想和我打了,我们就在这儿聊几句,怎么样?华容没等他说话,就笑着接道:反正你也在等东大营那些人的救援,能多一刻钟就有多一刻钟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齐墨心中微颤这个人心里什么都知道,怕是不好对付了。
看来你是同意了,那你就先听我说一个故事吧。华容笑道,你可知晓,我不是中原人。几十年来蛰伏至此,寻了一些人脉,笼络了一些官员,从一个最低阶的小官慢慢爬至今日的摄政王。那时候我就在想,号称牢不可破的皇族也没有那么密不透风,堪称是腐败的。可这么一个草包窝囊的皇族,却何德何能把我们苗西族灭了。为了那黄袍加身的皇帝,能够日夜享受到苗西的供奉,为了我们苗西貌美的女子,全部卖入青楼勾栏去当最下等的歌妓。全族七百口人,除了年轻女子,全部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小殿下,换作是你,你甘心吗?
齐墨实在摸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是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华容话中那个苗西族。他没说话,意图让华容能够更多的说一些。
我原本是苗西族族长的远亲,与我的表妹青梅竹马,已经定下婚约,准备不日成婚了。因此,前几日阿爸阿妈就催促我去集市里买点东西。华容说到这里,面色变得有些奇怪:可当我到了族门口,却发现昔日的苗西族早就已经变了样。
有几十个官兵围在门前,把我昨日看着还好好的大门烧的面目全非。我躲在门外面,不敢进来,心里却很担心我阿爸阿妈和我表妹的安全。待到里面的人全出来,已经是夕阳落山了。
可是从里面出来的不是从里面进去的官兵,还带了很多年轻貌美的苗西女子。我清楚的看到他们有些衣裳还是凌乱着的,显然已经被人糟蹋过了。我急忙去寻找我的表妹,却终究没有发现身影。
华容勾起唇角,笑了一下:这时,我终于看见了那个指挥人往外走的官兵,正骑在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眉目锐利,威风凛凛。我听见别人叫他沈青将军。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今天正文就要完结啦,明天写番外哦~感谢小伙伴们的支持!完结会弄一个抽奖~感恩么么啾^_^
第57章 我心悦你【完结章】
烈日如火, 残阳余烬。
苗西的少年迎着落日的光辉,看见了此生他最不忍忘记的一幕。
疼爱自己的父母被利刃刺进心脏里,流出来的血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血块, 少年扑在他们身上, 却感觉他们已经冻成了硬邦邦的石头,没有一丝生气。
从那天起, 沈青这个名字就永远的刺在了他心脏中,没有烈火的焚烧是无法荡涤的。
他从京城一步步从无依无靠到平步青云,再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靠的不是才干,而是一次次弯腰低头, 阿谀奉承。
华容闭上眼睛,好像不忍再去想那段惨烈的过往。良久,他才抬起头,对已经愣住的齐墨道:你猜, 我那表妹在哪里?
齐墨顺着他的话,不由摇了摇头:你表妹可能已经遇难了吧。
华容却笑了笑, 反驳道:不对, 她在京城过得很好。我也是后来到了京城才知道, 她嫁给了皇上,成了宫中最貌美的妃子。可惜你那个皇帝爹也不知道, 这是已经被一个活该全族屠灭的少年私定终生的未婚妻。
齐墨好像明白了什么, 骤然睁大双眼, 问道:那
没错。华容笑得狡黠, 像是一个偷糖吃的小孩:我表妹已有三个月的身孕,如果那皇帝不傻,就能发现得了。可我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消息传出来,我那表妹是个忠贞不屈的, 对皇帝应当也算得上冷淡。一来二去的,她就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没了。
说罢,他又叹息道:若是我表妹肚子里那个孩子生出来,如今也该和你一般大了。
这番话算得上是冷血,齐墨不由打了个寒战,声音有些颤着:所以你一路跟着我们,从花满山庄到徐州瘟疫,这都是你做的。老沈将军已经被屠戮满门,已经不在了,你这么执着于此又何苦呢?况且你为何要将仇恨转接于下一代,所以一直想要杀沈怀璧,这才是你本意,对吗?
华容不遮不掩,坦然承认道:没错。但是我思来想去又觉得你更好玩,反正狗皇帝和那什么沈将军都是一丘之貉,但如今他们都埋到黄土里去了,我当然找不了他们算账,鞭尸?多么低级。不如好好折磨折磨他们的后代,让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息。
齐墨骂道:你、你真是个怪物!
华容施施然道谢:谢谢夸奖,但是!与其撕破脸皮,你还不如多和我聊聊天,拖延一下时间好。算算时间,那群东大营的废物也该到了吧?再不到,他们的主将和小殿下可真要曝尸街头了哦。
齐墨再也受不了他言语里的挑衅了,直起长刀,往他心口一刺。
这一刀来得又快又猛,华容起初没注意到,却也险险的闪过,但那刀还是在他胳膊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华容举起胳膊,深深的嗅了一嗅,表情陶醉。他也不在与齐墨说话,径直一刀一枪的往他脸上刺去。
齐墨弓起身子,险险的晃过刺过来的那一枪,可华容的身法岂是他能够匹敌的?齐墨。扭身躲过他横着过来的一枪,却被枪尖勾住了衣裳,后背扯出好大一块破布来。
齐墨没空理它,刚要提刀再战,却看见华容不再动作了,眼睛却盯着他裸露出来的后背。
齐墨被他那双眼睛盯的有些麻麻的,警醒道:你看什么看?
华容却没理他,疯魔一般,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莲花纹莲花这就是命吗?
齐墨皱着眉,随手扯下一件黑衣人的袍子罩在身上,阻断了华容的视线。
什么莲花纹?要打便打,不要整这些有的没的!齐墨见他还是许久没有动作,皱起眉道:婆婆妈妈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