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泽满脸黑线,忙从霍珹身上下来,僵硬的看向张亭: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霍珹也坐起来,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拢到额后,十分无奈又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就是你看见的这样,霍珹平静的看着张亭:先回去休息吧,具体明天再说。

    张亭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明显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样。

    虞泽啧了一声,暗暗责怪霍珹这家伙说的太直白,犹豫着解释道:其实我和你们东家

    他话还没说完,张亭就猛地扭头,飞也似地冲动了出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虞泽呆愣的看着大门的房门,哑然良久之后幽幽瞪了一眼霍珹:你干的好事!

    霍珹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他都十六了,该知道的早知道了,你害怕带坏他?

    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好吗?虞泽扶额:这小子一定以为是我把你给掰弯的!

    霍珹歪头想了想,随即轻笑一声,躺回床上,伸手拉了拉虞泽的袖子:不睡吗?

    虞泽看着那家伙脸上的笑容突然气不打一处来,他伸手狠狠掐了掐霍珹的脸:我怎么就倒霉遇上了你?

    霍珹笑笑,顺势握住虞泽的腰,抓住他的手拉倒嘴边轻轻的吻着。

    那我就是耗费了一辈子的运气才遇上了你。

    第二天,城郊外一起恶性公路袭击事件毫无意外的上了当地的新闻,据传司机重伤,现在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另一名乘客则被绑架,监控摄像清晰的拍到该名乘客被套上黑布,在距离事发地点一公里的地方,被匪徒塞进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里,至今下落不明。

    虞景畅直到收到警方的通知,才知道被绑架的人是自己的弟弟。

    电话挂断,虞景畅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转手打了个电话给霍珹。

    根据官方调查,人质被绑架之前是刚刚和一位青城商圈的大人物吃完饭,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袭击。

    此时代表人质家属的虞氏直接跳出来,接受采访的时候直言所谓的青城商圈大人物正是霍氏夫人何以书,并在镜头前疾言厉色的要求霍氏协助这件案子的调查。

    外面舆论沸沸扬扬,毕竟这十几年关于何以书私德的诟病一直存在,以这次的时间为导火索,一下子把这位在媒体面前一向低调却掌握着霍氏半壁江山的女人推到了风口浪尖。

    有些媒体为了热度又把以前的旧事翻出来。

    比如她小三上位,挤兑的霍弘盛的正妻负气出走。

    比如霍弘盛第一任妻子车祸的事情和她脱不开关系。

    比如她苛待霍弘盛的一双子女,在霍家和霍氏企业中一人独大。

    霍氏本宅。

    何以书面容冷峻的看着这些报道,知道看到某个过于刺目的新闻标题上,不知道是那个字眼刺激到了何以书的神经,她气的双手颤抖,猛地将手机扔出去。

    手机摔在地毯上发出一身沉闷的声响,何以书气的面目狰狞:我一定要弄死他。

    比起外面的腥风血雨,听缘的这一方天地就显得和谐了许多。

    霍珹的机车就停在院角落的小棚子里,在听缘古朴素雅的的氛围中极其格格不入,极复时代感的组装重机在这片小空间里完全成了异类,只能委委屈屈缩在角落,成了无人问津的摆设。

    霍珹出去办事了,听缘就虞泽一个人。张伯事多,就吩咐张亭来给虞泽送早饭。

    啪!

    一碗白粥重重的放在自己面前,因为摆的太用力,米汤撒出来不少。

    虞泽抬头看向黑着脸的张亭,无语到:用得着臭脸摆的这么明显吗?好歹我还给你买过游戏装备。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这个,张亭立马拿出手机:多少钱我还你!

    不用不用,我还不至于问一个孩子要钱,虞泽笑着抓住张亭的手,冲他笑笑:再说你个小朋友也还不起。

    张亭气的要跳脚,一把甩开虞泽:我找我爷爷借去!就是被打一顿我也不欠你的!

    虞泽笑笑,逗孩子逗的差不多了,真把他惹急眼了倒没意思。

    虞泽忙拉住他:跟你开玩笑呢!这么认真干什么?

    张亭挣开他,转头瞪了虞泽一眼:谁跟你开玩笑?我就是不待见你怎么了?

    虞泽无所谓的笑了笑,歪头看他:你就这么不高兴你家东家谈恋爱啊?

    张亭愤愤道:你那是谈恋爱吗?你那是搞j

    小孩子不愿意说那个词,一声声憋了回去,叉腰下结论:你配不上我们东家,更何况你还是个男的。

    虞泽轻笑一声:我要说是你们东家追的我你信吗?

    怎么可能?张亭嗤了一声:我们东家要什么样的没有?怎么会看上你?

    你知道他前段时间淋雨生病吗?那是为了找我在外面拎了一整夜的雨;还有前段时间他不在青城的事情你总知道吧,他其实是为了跟我认错追着我去鸿城了,虞泽微微一笑,末了还补充道:对了,他还对我说,只要我能原谅他,把他当成女人也完全OK。

    张亭听的嘴巴长得老大,受震撼程度丝毫不亚于昨天晚上推门看见虞泽把霍珹压在床上。

    张亭脑袋里嗡嗡的响。

    他那个不苟言笑,聪明俊美东家能做出这种事?!

    不信啊,虞泽耸耸肩不在意道:回头你自己问他好了,我有一句假话给你踢屁股行不行?

    张亭颓丧的瘫坐在椅子上,心痛的指着虞泽的鼻子:你拿什么还我那个完美的东家?

    还你一个我,虞泽嘿嘿一笑:以后我也当你东家,你看行不行?来来来,坐下一起吃点。

    虞泽将菌菇汤的碗递到张亭面前:尝尝这个?

    张亭还沉浸在打击之中没有缓过来,烦躁的挥开虞泽:我不要!

    那一挥正好打到碗沿,碗一歪,里面的汤水半弧形泼出去,精准的落在了虞泽的床铺上。

    棕色粘稠的汤汁弄脏了一大片被褥。

    两个人瞬间僵住。

    哦豁,完蛋。

    张亭毫无意外的挨了张伯一顿骂,张伯一边向虞泽道歉,一边找人急忙给虞泽换了被褥。

    其实也不能全怪张亭。虞泽笑着打圆场:是我自己手滑了。

    张伯摆摆手:您不说我也知道,我这小孙子一根筋,从小就喜欢跟在霍少爷屁股后面,把他当偶像似的。他要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我替他向您赔个不是,虞少爷不要见怪。

    虞泽忙摆手说不必了,就看见仆人抱着一床鲜红鲜红的被子进来。

    张伯,仓库里没有多余的褥子了,你看这个行吗?

    虞泽一僵,他一打眼就看见背面上的鸳鸯和红双喜。

    好家伙,配套的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二更~

    啊对了昨天我才想起来一件事

    原本我是不打算写婚礼的,但是既然都发展到这儿了写个中式婚礼好像也蛮香的

    新娘服谁来穿不用我多说了吧?

    第78章

    那鲜亮到有些扎眼的红色看的虞泽后背一颤。

    这躺上去晚上还能睡得着?

    虞泽有些为难的摸了摸鼻子:没别的了?

    真的没了,仓库我都翻遍了。抱着被子的青年有些为难:只有这套。

    张伯见虞泽的样子似乎确实有些介意,了然的点点头:让您睡这个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了,我这就让人给您买一床新的去。

    不不不,不麻烦,虞泽清楚自己不过就借住一段时间,他一走新买的被子也用不上。

    虞泽硬着头皮笑笑:我没关系,等弄脏那床洗干净再还回去就行了,不用买新的。

    张伯还有些担忧:您真的

    真的,虞泽呵呵笑了两声:反正我以后也要结婚的,就先习惯习惯。

    张伯点点头,忙让人给虞泽铺好床。

    这才带着张亭出去了。

    听缘这个小戏园在这个生活节奏飞快的时代显得小众又新奇,这里的时间过得很慢,虞泽吃完早饭在房间里看了会儿天,一看时间才九点。

    虞泽百无聊赖,就在听缘里到处逛。

    这间小戏园看似很小,其实是把很大一片地方划分成了好几块,空间最大的就是前面的戏台和座位,后面留了个小院子作为休息的地方。

    虞泽从后院的月洞门穿到前面戏台,正好看见张亭一个人蹲在戏台边,拿着小刷子给柱子刷红漆。

    虞泽走过去拍了一下张亭的肩膀。

    干活呢?

    张亭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别理我。

    怎么了?虞泽蹲在他身边:刚刚不还挺硬气的吗?

    我爷爷说了不让我和你说话,省的我又闯祸,张亭有一搭没一搭的刷着红漆,整个人像颗被霜打过的白菜,蔫头巴脑的。

    虞泽失笑,拿出手机:之前给你买装备的游戏你还在玩吗?

    我手机都被没收好几个了,怎么玩?

    快暑假了吧?虞泽想了想:这样,等到暑假我给你买一台游戏机,张伯那边我去给你说情,但是只准暑假玩,剩下的时间你还得听你爷爷的,怎么样?

    张亭一顿,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虞泽:收买我啊?

    虞泽懒得和他废话,摆手道:你就说要不要吧!

    张亭歪头想了半天,耷拉下去的嘴角终于藏不住扬起来的趋势。

    我能自己选吗?

    虞泽耸肩:我也不懂,你自己选。

    张亭咧开嘴,刷漆的动作都欢快起来。

    果然还是个小朋友。

    虞泽笑笑,坐在戏台上四处看,他发现戏园左边还有一个六边形的拱门,里面隐隐能看见一棵海棠树。

    那儿是干嘛的?

    张亭看了一眼:他们练功学戏的地方,厨房食堂什么的也都在那边。

    来了两次虞泽还没去过这里,他从台子上跳下来,顺着青石板路穿过拱门走进去。

    长方形的院子里种了三颗海棠,枝节交错一看就是有年头的。廊下摆了很多道具,虞泽见过一些,但是大多都叫不出名字。

    虞泽顺着看过去还觉得挺有趣,看了一圈,突然瞥见角落里一根晾衣绳上正晒着早晨让他弄脏的被褥。

    晾衣绳旁边还挂着一件东西,海棠遮挡了大半,只能看见隐隐绰绰的红。

    虞泽好奇走过去,入目是一件红如火的长衣,衣摆上的金色穗子随风摆动,趁着那红色,醒目的让人挪不开眼。

    虞泽站了半晌,听见身后有急急走来的脚步声。

    哎呦,您在这儿呢!张伯走近,看着虞泽目光所指,了然一笑:这是少爷上台的行头,衣服放在箱子里时间长了颜色不好看,我看今天天气好就拿出来吹吹风。

    好漂亮的戏服。虞泽忍不住感叹:霍珹经常登台吗?

    已经很久没上过了,张伯笑笑:不过偶尔高兴的唱两出,他原本也不爱这个,是老先生逼着他学的。

    虞泽点点头,走近,双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那件戏服。

    布料崭新,看得出来其实主人很爱护。

    虞泽点点头,垂首看着掌心的穗子,像是看见霍珹过去的人生。

    这种感觉很奇妙,在他的视角下霍珹不过是个被被人创造出来的纸片人,但是此时此刻,这个人鲜活的如同面前的衣料。

    他有过去,有现在,有将来。

    甚至,那份未来还和虞泽的交织在一起。

    虞泽低头一笑,随即看向张伯:这件衣服能交给我吗?

    晚饭后,虞泽一个人回到卧室,歪着身子躺在床上。

    他喝了点张伯自酿的青梅酒,这酒后劲儿有点大,虞泽现在晕晕乎乎的有点找不着北。

    床上火红一片,喜被的颜色印着那套红色的戏服,虞泽哼了哼,将戏服揽进怀里,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虞泽是被吻醒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不出意料看见那张精致的脸孔。

    霍珹失笑:你还真是让我意外。

    长发男人的目光移向一边:怎么找到这被子的?

    虞泽躺在床上,眼神还迷糊着,几乎有问必答:被子弄脏了,所以换的,仓库里只有这个了。

    那这个呢?霍珹勾起被虞泽抱着的戏服的一角。

    我喜欢。虞泽将那间红衣搂紧了几分:这件衣服好漂亮。

    霍珹轻笑,双手撑在虞泽头两侧:那你要不要试试看?

    虞泽才不上当:这明明是你的衣服!

    我同意给你穿。

    我不想穿,虞泽眼神亮亮的盯着霍珹衣服的领口:我想脱。

    霍珹挑眉,盯着虞泽那张微微驼红的脸看了半晌:认真的?

    真的。虞泽突然坐起来,双手搂着霍珹的肩膀。

    一股不知名的冲动从胸口涌出来。

    他想要拥有他。

    用最深刻的方式。

    虞泽轻轻的吻了吻霍珹的鼻尖,学着对方的口吻,语气极近诱惑:我想和你zuo。

    霍珹在外面周旋了一天,原本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听见这句话,那双眸子瞬间变得深沉。

    第一次会很不舒服。

    即便这么说着,霍珹的手依旧扶上了虞泽的后背,将他重重的摁进自己怀里。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