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作品:《重生之奋斗在后宫

    大臣们都被刘康关了好些日子,虽然不少吃喝,但是不见天日,如今终于被放了出来,又看到刘恒回来,许多老臣忍不住涕泪交加。

    看着刘恒回来,沛献王等人的脸色皆是惨白,阜凌王直接瘫软了。入京的三王中,属他的胆子最小。而济凌王,却是指着刘恒说不出话来。

    当初派去边城刺杀刘恒的人,就是他。得到刘恒重伤的消息后,济凌王十分自得。

    他不仅隐藏很深,也颇有心计。入京后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就默默的看着沛献王蹦跶,不管最后刘康还是留言,或者沛献王最终成了赢家,他都在积蓄力量,等着给赢家致命的一击。

    他策划了这么久,为的,就是成功入主皇宫。如今却在看到刘衡本人时,才知道自己的计划一开始就已经功亏一篑了。

    这样的打击,让济凌王一下子昏天黑地起来。

    将三个王爷都扣押起来后,刘恒便不再去注意他们,现在他最想见的人,是刘康。

    本来皇后是打算着宫外的侍卫能顶些时候的,他们找出贵妃,然后用贵妃和两个皇子作威胁,让刘恒放刘康一条生路的。

    但是没想到京卫营的人见了皇上后,马上都归降了,宫里其他的人也跟着归降,在刘恒这个皇上面前,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他们都半点影响力不剩了。

    到了最后关头,皇后反而镇定下来了。命数就是如此,明英殿的那场大火,就昭示了他们即将失败的结局。

    要么在顶点荣耀的生,要么作为阶下囚认命的死。

    生在皇家,他们从来都没有第三条路。

    “康儿,不要害怕,收拾一下仪表,等会儿就见到你父皇了。生死由命,成王败寇,何必伤怀。”

    ☆、89|

    “母后……”

    刘康绝望的看着皇后,双目赤红,任由她帮自己正好头上的冠冕,抹平了衣襟上的皱褶。

    在这个关头,皇后没有恐惧,只是还有些不舍。她放心不下刘绫,若是没有她这个母后庇护,将来刘绫说不得要被贵妃母子怎么欺负呢。

    刘绫太骄傲了,日后要是失了这一层让她引以为傲的身份,她怎么受得了。

    皇后心里有些后悔,她不该那么宠刘绫的,那孩子一直端着身份不肯低头,她这个母亲不在了,刘绫肯定要吃亏的。

    皇后心知肚明,刘恒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和刘康的,但是只盼着他能够念在刘绫是他唯一的女儿的份上,不要牵扯到女儿。

    整理好仪表后,皇后就携着刘康,走到坤宁宫的正殿门口,准备迎接刘恒。

    她身后,挂在门前,上书着坤宁宫的牌匾仍然金光闪闪。

    看着眼前重檐黄瓦,琉璃灿灿的宫室,皇后不禁想到她第一次入主坤宁宫时的情景。

    那一天,祭过宗祀,拜过祖宗,她在文武百官的跪拜叩首中,万众瞩目的接受了刘恒的加封。

    那一刻,她心里真的很高兴啊,她只是纯粹的想着,她陪着眼前这个男人走过十几年王府岁月,一同走过他最艰难的时刻,终于见证着他十年艰辛,登上这御极之位。

    不管他爱不爱她,她都是唯一能够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君临天下的人。

    倏尔七年,光阴倥偬,那时候的喜悦早就褪色,而当年,他给予她的全部荣光,都已经被慢慢消磨的一层层斑驳,脱落了。

    贵妃的独宠,刘彦的成长,刘恒对刘康的冷淡,甚至刘恒因为贵妃的诡计把她关进了坤宁宫,这些都让她开始恐惧,她儿子的太子之位摇摇欲坠,而她也越来越被刘恒厌弃。

    她变得患得患失,以至于想要把所有能抓到的,全部紧紧握在手里。

    可是她握得越紧,她在意的,反而流逝的越快,就像指间流沙。终有一日,落得如斯局面。

    知道刘康派人去边城行刺刘恒时,她担心的只有成败,对于刘恒本身,反而不愿意去想。

    这些年她的情早就冷透了,多年夫妻成陌路,他们之间,先是隔着林氏,后来,是隔着整个江山的距离。

    最初的最初,她眷恋的,也只是他清浅的笑容,一瞬的光华。他既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而她永远看不透他。后来乍然变故,新人楚楚,她更加只能冷眼旁顾。

    谁会爱上那朵倒影水中的鲜花,谁会口是心非的怀念着过往,至亲至疏的他。

    最终的最终,花期已晚,她燃尽热血,盼着他走入那场劫杀。

    她生,他死。或者,她死,他生。

    这才是他们最终的落幕,她的心间啊,早就落满了幕天席地的风沙。

    刘恒出现的时候,就看到皇后和刘康孑然而立,站在殿外等候多时的样子。

    若是真的不在意,刘恒也不会在知道刘康有谋反之心时,骤然消瘦了那么多。现在支撑着他的,只有要亲自处置刘康了。

    刘恒的眼睛一直盯着刘康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心悔悟或者愧意,可是都没有,刘康低着头不敢直视刘恒,只有瑟缩和恐惧。

    “康儿……”

    刘恒喉头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当初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到头来最让他失望。直到此刻,刘恒依然记得,当初第一次抱着刘康时的激动。

    这是他的长子啊,是他从小看到大,如今已经娶妻成了人的儿子。

    “陛下,一切都是臣妾策划的,康儿,是个孝顺孩子。如今筹划失败,臣妾愿意认罪。只是康儿是陛下骨肉,愿陛下能留他一条生路。还有绫儿,她什么都不知道,也请陛下不要因为臣妾之罪,牵扯与她。”

    皇后虽然跪下了,却仍然昂首直视刘恒。她到底是舍不得儿子这么年轻就断送生命,哪怕做不成太子,能留下命也好啊。

    “母后……”

    听着母后最终将所有罪则都揽在了自己的头上,刘康扑通一声跪在皇后的身侧,伏在她的肩头痛哭失声。

    在这场考验里,他已经失去了次子,此时看着刘康,刘恒心下沉重的叹了口气。

    虎毒不食子,哪怕儿子想要他的命,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能亲自杀了他。

    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刘恒此时最厌恶的,就是这个女人了。

    要不是她野心蓬勃的一心想当太后,权利欲旺盛,也许刘康不至于如此。她若是好好教导,劝解刘康,哪里能出现这样兄弟相残,父子相恶呢。

    就在刘恒准备让人把皇后和刘恒共同押解起来时,眼前突然横冲过来一个人影,是宁妃。

    刀光一闪,在众人皆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宁妃的匕首已经插入了刘康的后背。

    “你以为我的彦儿死了,你还能继续活吗?”

    宁妃的衣衫凌乱,因为刘恒回宫,众人都乱了,原先守着景和宫的人也松懈了,让宁妃趁势脱了身。

    魏江在被庭讯处的人抓到之前,就尽职的往景和宫里传了刘彦被刘康鸩杀的消息。

    很快,宁妃就知道了,她开始时不信,但是在用尽所有手段脱了身后,亲自去昭宁宫的后殿,看到棺材里刘彦的尸体后,她脑子里的那根线,一下子断了。

    半生隐忍,苦苦筹划,用尽心机,结果倾尽心血的儿子竟然被害死了,这让宁妃怎么能不恨。

    哪怕付出一切,她都要让刘康去给刘彦陪葬!此时的宁妃,眼中满是仇恨,像雪地里失去幼子的母狼,拼着同归于尽的心,也要咬断眼前人的脖子。

    知道刘康和皇后都在坤宁宫后,宁妃就摸了过去。

    因为现在宫里乱成一团,所以宁妃不费力气就摸到了坤宁宫外。

    宁妃拔出刀后,刘康身上的鲜血喷了她一脸。皇后方才被宁妃突如其来的动作镇住,反应过来后,便哀嚎一声,便抱着满身鲜血的刘康痛哭。

    刘恒眼见着刘康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也是目眦尽裂,再怎么样,刘康也是他的孩子。

    被侍卫左右按住时,宁妃毫不畏惧,对着刘恒大笑。

    “皇上,如今你的两个长子都死了,以后的太子,必然是贵妃的儿子了吧!我恭喜贵妃心想事成啊!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疯妇!”

    对于宁妃的歹毒,刘恒已是痛恨至极。万没有预料,现在死到临头了,她竟然还要攀扯林喻乔。

    刘恒一挥手,让人把宁妃拖走,她桀桀的笑声,慢慢的由近及远。

    皇后原先就是筹划失败面对刘恒时,也没有露过怯,双目炯然,如今亲眼看到刘康在她的怀里咽了气,她强撑的精神一下子都泄了个精光,脸色枯黄灰败,像是年过五旬的老妇。

    刘恒不忍再看,让人把皇后拖开,把刘康抬走了。

    让人连同依然停尸在昭宁殿的刘彦,一同下葬。

    他尚且没有白发,就送走了两个儿子,这样的痛苦,饶是刘恒心智坚强,也是承受不住。

    随后,刘恒打起精神,命人整顿后宫前朝。他的怒火都发散出来,手段狠戾的把所有涉案的人一个不留的收拾了。

    三个私自从封地入京的王爷,连同男丁全都赐死,家眷流放。朝野中,有过异动的官员全都罢官入狱,按罪论处,国舅王和庆等人全都问斩,承恩公府也被抄家流放。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等林喻乔带着两个儿子被接回来时,刘恒心力交瘁,大病了一场。

    “会好起来的,你还有我们呢。”

    林喻乔在正清殿里照顾刘恒,她知道刘恒心里的痛苦,尽管事后安慰的语言太过苍白,却不得不一遍遍的重复着。

    刘恒双唇干裂苍白,看着林喻乔担忧的脸色,缓缓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林喻乔看着他瘦的骨骼分明的手,心里难过的厉害,反手握住。

    她倾身过去,用舌尖慢慢濡湿他干裂的唇,最后亲了亲他长满胡茬的下巴。

    经历了这样的痛苦后,往后,刘恒的心就会更加冷硬了。

    世间,不会再有如此让他摧心折肝的□□,他柔软的肋骨被剔去,心流淌出鲜血,身后敛息的羽翼下,是苍龙的魂魄,盘踞而望,鸣啸九天。

    她为他疼惜,难过,却无法以身相替。

    依恋的趴在刘恒怀里,林喻乔用手指流连着他的五官,不断地印下深吻。

    她无限感恩,自己能够与他,相遇在最好的盛年,相爱于他尚能给付真心的时候。皇宫从来不是桃花源,他们却还能相携白首。

    如今,她知道,自己被安放在刘恒心里最后一块温柔的角落。

    这就足够了,她会好好为他守住这一方能够喘息的安宁之处。两心相通,即是圆满了。

    刘恒把倾身半覆在自己身上的人搂紧,她的青丝如墨,有几缕倾泻下来,与他枕上的发亲密的交织在一起。

    岁月萧萧,只与君终老。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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