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作品:《俺爸是极品[七零]

    杀鸡儆猴!中学校长抹了把汗,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恢复高考是国家大事,又有这么多人参加,竞争压力大,为了一本书,一张试卷红了眼的比比皆是。

    恶意竞争不光公社中学有,其他学校肯定有,中学校长是个“中不溜”选手,凡事都喜欢不上不下,安全嘛!现在一听缺猴子!心态立马不稳了。

    林三柱听到话筒那边一阵感谢,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你是校长,是给国家增加人才的,可不是给国家减少人才的!必须意识到恶意竞争的恶劣性!”

    挂断电话后,中学校长立马召开紧急会议,“同志们,考验我们的时刻来了,现在学校发生多起恶意竞争事件,致使部分同学受伤,这是非常严峻的事情。”

    王老师开完会,哭丧着个脸,跟同事抱怨,“我最讨厌叫家长了!”但校长的意思必须严肃处理,叫家长是必要一环。

    几个打林五柱的同学肠子都悔青了,他们现在不仅被批评,还要叫家长,早知道就不打这么狠了!这个林五柱也太不经打了!比女娃娃都娇贵!

    林三柱完美处理完这事,中午哼着歌回家。

    “爸,你不去看奶了?”林青莱刚从医院回来。

    “你奶是美若天仙还是倾城倾国啊?我去看她干啥!”林三柱洗了把手,“就看个病,一大家子人过来,你奶的心思明摆着呢!我们过好我们的,不瞎凑那个热闹!”

    林三柱一点不傻。今早去医院,他一打眼就明白了,这是等着他交钱呢!这主意不是老大出的就是老大媳妇出的,当然,其他人肯定附和,毕竟不用他们出钱了呀!放在以前,家里人肯定没有指望他的,毕竟除了闺女,他啥也没有,现在不一样了,大家伙觉得他在教育局上班,工作体面,挣得钱肯定多。加上他妈对老五的疼爱,如果他不交钱,肯定死缠烂打。

    他虽说不缺这点钱,但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林三柱换了个思路,钱是个好东西,但权更是个好东西,他通过敲打中学校长,让老林家几个人切切实实感受到他的能力,以后别说要钱了,要饭都得掂量掂量。

    狐假虎威的事,他一点不怕,他妈坐镇呢!谁也不敢乱来,耽误了他的前程!毕竟他们动动脑子就知道,他工作没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找谁办?

    家里两个能人,林五柱和林青芸,都还没考上大学呢,即便考上了大学,离分配工作还要好长时间。

    林三柱想得不错,现在家里人对林三柱的敬意直线上升。

    林奶奶现在跟老姐妹聊太的话题,变了!不再是林五柱,而是林三柱了!

    历史是由成功者写的,那么现在,以前林三柱看起来不着调的行为全都被美化了,像什么为了不干活去广播站,说来说去,变成了为了学习知识风雨无阻,精神可嘉。

    不光林奶奶变了,像冯翠华也不敢在林三柱面前兴风作浪了,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

    刘越找到顾修平,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修平,工作习惯吗?”

    顾修平板着脸,十分严肃,在他眼里,刘越就是跳梁小丑,除了墙头草,几乎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但他爸很喜欢刘越,说刘越为人真诚,有雄心壮志。

    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顾修平点点头,“还行。”

    呵,这个顾修平,多说一句话会死啊!跟挤牙膏一样,挤一下才说一句,刘越在心里吐槽,但脸上笑呵呵的。

    他把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姿态略显妖娆,“修平,这次我来,是有重要的事说。”他停顿了一下,可发现顾修平没有接话,他火气立马冒出来了,太没眼力见了!

    刘越虽然权力不大,但官帽不小,这么些年,习惯了别人对他低头哈腰,无论是长得好看的,还是能力强的,谁跟顾修平一样,冷着个脸!

    就这模样,还想升官呢!想的美!哪个领导喜欢这样的人!

    因为憋着气,刘越收起跟他聊聊人生理想的想法,长话短说道:“你好好工作,其他的事不要掺和,一切有你爸。”

    顾修平思考片刻,紧急问:“我爸职位有变?”

    刘越嗤笑一声,现在急了?呵!他翘着脚尖,黑色皮鞋泛出光泽,“职位没变,但不如从前了。”简单来说,顾父从前属于三环,现在五环开外,虽然外人看不出变化来,但办事上体现很明显。

    见顾修平失魂落魄,刘越好心提点道:“咱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你,上面准备选拔一批干部,委以重任,至于什么重任,我不清楚,但既然是重任了,那么职位一定不低。我和你爸,主要是你爸的意思,是让你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顾修平沉重地点点头,“我会的。”

    刘越撇撇嘴,“会不会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你啊,得深入人民群众中去,获得他们的支持,对了,还要干实事,有政绩,知道封兴修不?虽然我看不上他,但对他能力是佩服的,他起点比你低,一个打杂的小职员,你知道啥是打杂吗?就是给人倒水,扫地。”

    刘越思绪万千,想到了年轻的时候,他属于虚假繁荣,表面风光,毕竟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好好干活。

    封兴修和他南辕北辙,从最底层干起,刘越嘲笑过好几次,开始当面吐唾沫骂,后来背后吐唾沫骂。

    顾修平听说过封兴修的事迹,但总觉得夸大事实,比如说他把部门的资料记得滚瓜烂熟,再比如说他从物资发放上都要一板一眼。

    “我会的。”顾修平淡淡地说。

    刘越无语,他仰头,居高临下看着顾修平,内心道:你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你现在受人尊敬是因为自己的能力?错了!是因为你爸!你这幅死样子,就算最和蔼的领导都看不下去!

    他笑了笑,“年轻人还是要谦虚一点。”

    刘越虽然没啥能力,政绩一般,但察言观色和人情往来,不说第一,但排前几名完全没问题。

    再说,他混了这么些年,比顾修平有经验多了,但凡领导,最讨厌三种人,一是不谦虚的人,二是不老实的人,三是不听话的人,人家封兴修当年还要低三下四呢!

    再看顾修平,哎呦,这腰板儿挺的呀,跟个尺子一样!

    言尽于此,刘越站起身来,拍拍顾修平的肩膀,“你年轻,还能拼一把,以后你爸,我,都得指望你了。”

    顾修平动了动嘴,到最后也没出声。

    刘越打了个喷嚏,越来越看不上顾修平了,原来觉得这小伙可靠,现在,哼,就一个榆木疙瘩!

    啥话也不说,啥话也不问,就等着别人喂!他真想晃晃顾修平,说一句——醒醒啊,你走的是仕途!

    哎呦,这性子,明明是当兵的料!

    刘越把一牛皮纸袋递给顾修平,“好好看看吧。”里面是现在的政策动向以及可以用到的人脉关系,刘越没多说,递给顾修平就走了。

    熟人帮忙买好票,刘越提着行李坐车去京市。

    至于蒋吟,他笑了一声,胸大无脑,噢,不是,是无胸无脑。

    他确实喜欢过蒋吟,那芭蕾舞跳的呀,那叫一个漂亮,二十来岁的时候,蒋吟每晚都钻进他梦里,后来得到,也就那个样,再说,人老了,没那个滋味了,该下垂的下垂了,该松弛的松弛了,没了好奇心,喜欢也就减半了。

    “哥,那个女人又来信了。”孙志强跟封景铄汇报道。

    大中午的,阳光太足,照的人眼疼,他找棵树,蹲在下面,“糊弄过去就行。”

    孙志强跟在封景铄屁股后头,“要是能糊弄过去,我还能找你!”

    封景铄斜了孙志强一眼,“不行就举报,说她骚扰基层干部。”

    孙志强:“……”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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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蒋吟灰溜溜走了,严湖没去送别,百无聊赖玩着手指,指腹上薄薄一层茧子,摩挲起来,有些不平整。

    他想起了许燕的手,不确定大小,反正比他的小,但摸起来十分粗糙,扎人的手心。

    严湖微微愣神,他似乎好些日子没见着许燕了,傻乎乎掰着指头算,数来数去,还不到三天。

    “严老师,在吗?”

    严湖清醒过来,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位雍容的夫人,即便浑身上下没有珠宝,但仍旧让人觉得华贵,夫人旁有一位扎马尾的姑娘,脸蛋饱满,眼睛水灵。

    严湖不认识,礼貌客气问道:“你们是——”

    妇人从包内侧拿出一封信,递给严湖,并简单说明,“黄汉是我先生。”

    黄汉就是下放到崖前大队的黄老师。

    黄老师和严湖打过几次交道,他心里佩服严湖的学问和为人,这次让妻女过来找严湖,主要有两件事,信件里写的很清楚。

    严湖一目十行,微微蹙眉,哈,找人?

    妇人挺了挺胸,“不瞒严老师说,林青芸帮助我先生良多,这次过来,想回报一二,我先生忙于教案,抽不出时间,这才让我代替,但景山县我从未来过,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实在困难,无可奈何下只能叨扰严老师了。”

    严湖笑而不语,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困难?白纸黑字写得可清楚了!这个叫林青芸的姑娘在县一中读书。哎呦,到门卫上一问不就找到了吗?

    但人家这么客气,而且还是黄老师的妻子,严湖只好请人家进门。

    严湖礼节周到,茶泡了,水倒了,两人折角坐着,妇人定了定说:“严老师,我先生非常仰慕您的学问——”

    哈哈,严湖微微扯嘴角,“不用恭维我,我什么水平自己清楚,你直接说就好。”

    妇人蹙眉,觉得严湖不懂事,但毕竟是求人,姿态还是摆正。

    “现在国泰民安,政治稳定,上面成立了一个经济小组,说要以经济建设为纲领,以改革和开放为两翼。”妇人故意停住,想看严湖的反应。

    她听黄汉说严湖对经济特别有研究,《资本论》了然于胸,而现在国家打算大力发展经济,想必严湖极为振奋,可以一展抱负。

    严湖淡淡一笑,妇人有些失落,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一点不好。

    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严老师,国家需要你,我先生一直赞叹您高瞻远瞩,这此派我来,想请您出山。”

    严湖谦卑道:“我不过一教书先生,高瞻远瞩言过其实,国家人才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人,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但回京市大可不必。”

    先礼后兵,拒绝的清清楚楚。

    妇人有些着急,威逼利诱,“严老师,您可要想清楚啊,机会千载难逢,很多人求都求不来。”

    经济小组以范先生为首,而黄汉想要进入核心圈层,严湖是敲门砖。

    黄汉已经被学术繁荣迷晕了,知识和学术,像个青铜大钟罩在他脑门上。

    人,有时候很容易报复性反弹,就像林三柱吃蛋一样,以前没有的,现在有条件了,拼命索取,黄汉就是这个状态。

    以前知识分子臭大街,现在翻天覆地,领导见着老师都得客客气气的,而且他现在职称升了,副校长,多大的光荣。

    他参加了几次重要会议,知道了范文彦这样一个人物,赤手可热,原本对经济不感兴趣的他,开始研究这方面的书籍和资料。

    黄汉一研究,突然想起严湖在这方面见识非凡,于是借着帮林青芸,想请严湖出山,祝他一臂之力。

    妇人又说了一些好处,钱,甚至女人,都能安排。

    严湖心里微微恶心。

    旁边的小姑娘似乎感受到了周围紧张的氛围,故意岔开话题,乖巧伶俐问严湖,“高考后面临选专业,您有什么建议呢?”

    妇人软下脸来,慈爱地摸了摸小姑娘的头,“严老师,我姑娘报名了六月份的高考。”

    严湖点点头,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说出这样的话来,必定对高考成绩很有把握,他笑了笑,“你母亲都说了,现在国泰民安,政治稳定,是发展经济的大好条件,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后,经济仍旧是研究的重点。”

    他只是简单推测,但说出来的话胸有成竹。

    小姑娘瘪了下嘴巴,犹豫半天,说道:“我不喜欢这个专业。”

    严湖轻笑一声,问道:“为什么?”

    小姑娘愣了愣,“我不喜欢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