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节
作品:《九万情深》 看着她的眼睛,闻时礼倏地抱住她,很紧很紧地抱住她。
时盏察觉到他在颤抖。
在叹息。
在向她求助。
时盏被锢得有些喘不过气,连说话也变得艰难起来:“我知道你向来行事没有规矩,但是你真的不该犯这样的错。”
——无法弥补,不可挽救。
“我没杀她们。”闻时礼的声音低沉嘶哑,还在抖,“小千岁,我没杀她们,相信叔叔。”
时盏抬手,想要回抱住他。想到什么,又停在半空,她感受到薄凉的脸贴着自己的脸,她轻轻说:“那为什么受害者身上会有你的指纹。”
闻时礼没有回答。
落地窗外有港城四月的阳光,却照不亮两人的一寸方地。
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
闻靳深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幕,——茶几边,她和他跪在废墟中,两人面对面紧紧相拥,两人的脸上都有泪水,仿佛一对生死离别的恋人。
而他才是那个局外人。
多余得像个笑话。
闻靳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病服,单手护捂住右腹部,长腿迈进去,踩过地上的碎片狼藉,表情逐渐变得玩味讥诮,他靠近两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们,扯着唇角,笑道: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第134章 九万133 大结局(上)
chapter133
闻靳深停在屋中央, 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抱在一起的两人。
时盏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
那是闻时礼的脑袋。
闻时礼像是完全沉浸到自我世界,没有注意到有第三人的出现,他抱着她, 嘴里还在不停地重复:“相信叔叔, 相信叔叔,好不好?”
她轻轻推他肩膀:“你先松开我, 我——”
“不松。”闻时礼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任何人都能怀疑我, 你不行, 只有你不行。”
好像她只要说出“不信”这两个字, 他就能立马崩溃。
空气凝结。
周遭如陆沉。
时盏的余光, 是男人穿着病服的身影,修身挺拔, 一动不动。她知道,他在看她。
闻时礼依旧抖得很厉害。
一时间。
进退两难。
闻靳深在等她的反应。
闻时礼又抱着她颤抖。
里外不是人。
时盏长长吁口气,压抑住内心深处焦躁感, 耐着性子道:“你先松开我,闻靳深来了。”
她真的很难做。
闻时礼哪里会管谁来了, 他还是不肯松手, 也不肯再说话。
很快, 时盏就感觉到脖颈间一片濡湿。
“你哭了?”
闻时礼抖得相当厉害, 像是隆冬腊月天里没穿衣服似的, 声音愈发哑:“......相信我很难么, 小千岁。”
我不畏惧世俗的目光。
但我能崩溃在你不信任的双眼里。
一声冷笑。
闻靳深居高临下看两人的表情, 就像是在看舞台上没准备好台词的话剧演员,除开讥嘲外,再没其他情绪。
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时盏安抚性地拍拍闻时礼后背, 轻声说:“我相信你,你先松开我。”
他的身体一僵。
闻时礼缓缓松开她肩膀,再与她对视,苍白病态的脸上写尽脆弱,没有半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模样。他看着她,不敢置信:“你真的相信我?”
见他情绪有所缓和,时盏点点头:“我信,但是你要告诉我,女性受害者身上为什么会有你的指纹,那个人为什么要报复你。”
闻时礼沉默下来。
他垂耷着眼睑,明显不愿意开口。
时盏还欲问点什么,手臂被一握,整个人被提起。她转头,对上闻靳深似笑非笑的眉眼。
“这么关心他?”
时盏动了动唇。
有口难言。
她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闻时礼为她做过那么多事情,要是她保持无动于衷的态度,显得一点人性都没有。
在男人深沉讥嘲的视线里,那股子难捱的焦虑感再次卷住时盏。她蹲下去,趴在地上,开始干呕。
见她发病,闻靳深瞬间心软,眉眼间的阴鸷被担忧所取代,忙蹲下去抱她:“行了,不怪你了。”
时盏有些狼狈脱力地抬头,抓住男人病服袖子,盯着他清晰无二的脸孔:“你怎么从医院回来了。”
“你好意思说呢?”闻靳深单膝蹲着搂住她,眉眼懒散,却没有责怪,“你说回来拿衣服,一直没回来,我给你打几十通电话,你也不接,我能不回来?”
时盏抿抿唇,有些内疚。而后,就注意到他右下腹的病服处有血迹渗出。
她有些慌了:“你得赶紧回医院,伤口裂了。”
“没事儿。”他说得轻而易举,“得看见你人没事,我才能心安。”
“......”时盏理亏,声音也弱下去,“这不是胡来么。”
最后一个字说完。
又是一叠另外的脚步声自门口传来。
刚刚闻靳深进来后没关门,此时抬眼忘记,就看见闻老爷子拄着手杖踏进来,后面还跟着几名保镖,统一黑正装黑墨镜的打扮。
老爷子看着一地狼藉,又注意到闻靳深渗血的伤口,以及脑袋上包着纱布同样狼狈的闻时礼。
一下来了火气。
闻老爷子的手杖重重撞在地上,发出清脆一声响:“胡闹!”
中气十足的呵斥。
闻老爷子靠近三人,盯着闻靳深渗血的伤口,看了几秒,手杖一扬就要打下去:“你真——”
时盏想也没想,从地上爬起来,两只手臂一伸,直接拦在闻靳深面前。
闻靳深低头。
看着面前她纤瘦的身躯,伤口在隐隐作痛,但看着她如此愿意护着自己。
唇角弯了弯。
-
时盏一副护犊子的模样拦在前面:“爷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接电话,所以他跑出来找我的。”
闻老爷子的手杖缓缓放下,冷哼一声:“你们还挺相爱。”
然后。
转步到还跪在地上的闻时礼面前。
闻时礼额头上缠着带血纱布,手法生疏的原因,缠得松垮垮得,像是随时都能彻底散掉。
冰冷手杖抵在男人左边肩膀上,一下比一下重地戳着,老爷子厉声发问:“说说看,你又是怎么搞成这副德行的?”
闻时礼的身体,跟着手杖的力度,前后不停地晃着,脸色苍白无比。
摇摇欲坠,似要崩塌瓦解。
时盏忙过去,用半边身体拦着:“爷爷,他受伤了,别这样。”
闻老爷子看向她,语气有些冷了:“你这样维护他,他会越来越得寸进尺,你明不明白?”
她明白。
但她没办法隔岸观火。
见时盏沉默,闻老爷子用手杖指着闻时礼:“说,怎么搞的!”
“......”
时盏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完后,几人全部沉默下来,先开口的老爷子:“还能有什么原因,无非是那两个女性死者跟这个不成器的睡过。”
那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时盏不懂他为何要那般的讳莫如深:“你睡过的女孩少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男人依旧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