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兴

作品:《我没有精神病

    沙鸿达坐在办公室里, 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泛白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两条麻花辫, 巧笑倩兮, 嘴角两个可爱的梨涡。

    他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轮渡上。他背着行李, 要去读大学。她亦背着行李,要去城里打工。

    两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有对前途的迷茫和期待。

    他的心跳如擂鼓,悄悄靠近她。

    船身颠簸, 她身子趔趄, 他立刻扶住了她的双肩。

    第一次挨女孩子那么近,女生身上的香甜熏得他昏昏欲醉。甚至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 直到她下了船, 他才反应过来。

    自此后, 脑海里总有一个影子, 轻轻浅浅的笑,嘴角两个梨涡。

    今天的女孩子再次让他想起她,他对有梨涡的女子总是特别偏爱。

    几次探索沙瑶的脸,希望能看到期待的梨涡, 可她除了眉眼像她母亲外, 其他的都不像。

    心里是失望的, 还好这孩子乖顺, 对她的愧疚替代了失望。

    ………………

    万瑜等着面试, 她是第九个, 安静的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叫名字。这是第二次面试,心里有点紧张,做了个深呼吸,平复下心跳。

    穿着米色职业套装的女孩子叫她的名字,万瑜站起来,随她进入办公室。

    面试官是个中年男子,戴金丝眼镜,有点秃顶,但不妨碍优雅。他微笑着问万瑜的工作经历,及辞职的原因。万瑜的嘴里打了突,只说生病住院了,并没有说什么病,面试官也没追究,看过了她的设计图纸,便让她回去等通知。

    万瑜收拾了东西出来,正好到中午了,腹中饥饿,找了一家餐厅吃饭。点了一份牛肉粉丝汤,放一点辣椒,汤又鲜又香,带一点点辣,又点一份腌萝卜,甜酸味道浓厚。

    万瑜倒是没想到随便进了一家店,饭菜的味道就这么好。人渐渐多起来,都是附近的上班族。大多拼桌而坐。

    面前一暗,对面坐下一人。

    万瑜抬头,男人的额头宽阔,头发背梳,四十左右的年纪,穿西装,儒雅有度。他朝万瑜笑,“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沙鸿达盯住她嘴角,嘴角微微上钩,诧异的时候嘴巴微张,简直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他不禁打量起她来,心中暗暗惊异,眉眼竟也那么相像,套用现在流行的词语来说,就像她重生了。

    万瑜倒是没想到会再碰到他,“车子检修了吗?”

    沙鸿达失笑,“刹车线松了,……还不知道小姐的名字?”

    “我叫万瑜。”

    “我叫沙鸿达。”沙鸿达看她的包上放着透明的档案袋,里面有几张叠在一起的纸,翻折过来的部分看起来很像设计图,“万小姐在附近上班?”

    “不,我来面试。”

    “哪家公司?”

    “ce集团,面试设计师。”

    沙鸿达顿了下,“ce集团啊……”

    万瑜点点头,喝完最后一口汤,“我先走了,您慢用。”

    沙鸿达有点失望,还以为可以多聊几句,“好,路上注意安全。”

    万瑜颔首,推门走了出去。

    进入秋天,树叶泛黄,地上有稀稀落落的落叶,风一吹,跟着飘出老远。

    万瑜到附近的公交站等车,手机叮的一声,收到一条信息。

    ——万瑜,蔡毅城有没有跟你说,他家人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他爸爸说你是疯子,怕遗传到孩子身上。

    万瑜呵呵地笑,有的人就是不愿意看到别人好,只要你找到男朋友,她就像被踩了尾巴,尖叫着破坏,那么喜欢残缺美,怎么不把自己打残了,每天在镜子前欣赏。

    ——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恩?你一定想不到,是沙鸿达,我们还一起吃饭。

    万瑜发出信息,想象着对方暴跳的样子,笑得更加开怀。

    我的好妹妹,你文静的外表下掩藏的模样只有我见过,多么的狰狞可怖,要是让别人看到,啧啧,一定会吓一跳。

    手机再响,——我们打赌,这次你的恋爱能维持多久,三个月还是四个月?

    ——还要赌赌你的,你的阔小姐生活能维持多久?四个月还是五个月?”

    ——万瑜,你斗不过我。

    万瑜又笑,斗什么呢,她们要的又不一样,她倒是很想看看沙瑶掉马甲后,那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光想想就很期待。

    ………………

    沙瑶删掉信息,面容悲戚,“翌宸,我觉得我姐姐可能不会放过你哥哥,她最擅长的就是死缠烂打,当年她为了追他们学校的校草,那真是使出浑身解数,谁要是粘上她,甩都甩不掉。”

    蔡翌宸早已将万瑜视为洪水猛兽,“我哥就是暂时受她蒙蔽,日久见人心,他会看透她的真面目的。瑶瑶,我买了电影票,咱们去看电影把。”

    沙瑶蹙眉看着他,“你当真不管你哥哥的事了?”

    “我哥聪明的很,他分得清好坏。”

    “可我看他……”

    “瑶瑶,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哥?”蔡翌宸警觉,从小他就见无数的小姑娘跟在蔡毅城身后,他哥是吸引女孩子的体质,“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哥?”

    从坐下到现在,他们的话题一直围绕着蔡毅城。

    沙瑶心中一禀,“怎么会呢,是因为他是你哥我才说的。”她低头喝果汁,眼珠子转来转去。

    蔡翌宸放下心中大石,拉起她,“我带你玩点好玩的。”

    “不是说去看电影吗?”

    “待会儿再去。”

    蔡翌宸开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全敞篷,趴在路上引来路人侧目。

    沙瑶坐副驾,手肘支在窗边,享受着和煦的微风。

    车子提速很快,嗡嗡的发动机声十分招摇。

    会所门口停了很多豪车,蔡翌宸下车,打开副驾的车门,顺手把车钥匙扔给门童。

    沙瑶环顾,会所装修的很低调,有点古木古香的味道。

    经理上前招呼,“蔡少,您可好久不来了。”

    “我的包厢呢?”

    “一直给您留着呢。”

    经理点头哈腰,余光扫沙瑶,蔡少换口味了啊,这位可够文静的。

    打开包厢门,蔡翌宸招呼沙瑶坐下,在经理耳边低语,经理不停点头。门被经理带上,包厢里十分安静,将喧嚣挡在了外面。

    蔡翌宸挨着沙瑶坐下,“瑶瑶。”长臂自她身后穿过,环住腰身,气息喷在她的脖颈。

    沙瑶推他,“翌宸,别这样。”

    “我喜欢你,瑶瑶。”

    沙瑶推他下巴,蔡翌宸被迫仰头,抓她的手,带到怀里,“我从未这么喜欢一个人过,你是第一个。”他吻她的头顶,玫瑰香熏得他心痒难耐,“瑶瑶,让我亲一下。”

    “不行!”沙瑶掰他的手,恼羞成怒,“蔡翌宸你放尊重点!”

    蔡翌宸如被打了一闷棍,放开手,坐到了沙瑶对面,翘起二郎腿,冷笑地看着她。

    沙瑶的头皮发麻,这样的蔡翌宸很危险,像狩猎的大型动物,眼睛里的光含着邪气。

    门被推开,服务生端着托盘进来,放下后,躬身退了出去。

    托盘里放着一瓶酒,两只高脚杯,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小盒子是蓝色的,上面绘着一只红色的玫瑰。

    蔡翌宸打开瓶盖,倒上酒,拿起盒子,拆开后,是个透明的袋子,里面是蓝色的小颗粒,像天空被烘干成一粒粒的装在了里面。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沙瑶摇头。

    蔡毅城撕开袋子,捏了一点放进杯子里,摇了摇,蓝色的小颗粒全部溶解,蔡翌宸喝了一口,舔舔嘴唇,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沙瑶骇然地看着他,“蔡翌宸你?”

    蔡翌宸噗一声笑出来,“看你紧张的,这不是毒.品,就是好玩的小东西而已,掺在酒里,酒的味道会更好。试试?”

    沙瑶不信,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蔡翌宸把酒杯端给她,“喝酒。”

    沙瑶喝了口,眉毛皱在一起,“酸的。”

    “对啊,掺上这个就变了,真的不试试?”

    沙瑶迟疑,许久,才点头。

    蔡翌宸捏了点蓝色颗粒放在她的酒杯里,沙瑶再喝,味道果真变了,像葡萄酒,又带着一点点辛辣。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沙瑶放下心来,一杯酒很快见底。她又要喝,被蔡翌宸按住,“瑶瑶,我带你喝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回报我?”

    沙瑶的眼睛迷离,看着他痴痴的笑,她摸上他的脸,“毅城,你想我怎么回报你?”

    蔡翌宸放下酒杯,钎住她的手,“说清楚了,是毅城还是翌宸?”

    沙瑶格格地笑,堵住他的唇,“城,毅城。”

    蔡翌宸的脸彻底黑了,一把推开她,“你他妈再说一遍!”

    沙瑶歪着头,迷茫地眨眼,“你干嘛这么凶,我又没有刺激你的病人。”

    怪不得三句不离蔡毅城,怪不得不喜欢蔡毅城跟万瑜在一起,原来是因为她自己的私心,是她想跟蔡毅城在一起。

    蔡翌宸要炸了,为了她,他改变那么多,而哥呢,都不曾理她,她却巴巴地上赶着。

    要是今天来的是哥哥,她不知道要主动成什么样。

    捏住她的脸,“你这张脸就是他妈骗人的!”

    沙瑶嘶嘶地抽气,“毅城,疼。”

    这句话无疑于火上浇油,蔡翌宸推倒她,拉扯她的衣服,裙摆嗤啦一声被撕成了两片。手伸到脖后,将拉链一拉到底。

    蔡翌宸的双眼通红,扒拉下她的衣服,黑色的肩带滑落,蔡翌宸的手环到了背后,解开扣子,埋首在她胸前,不停地亲吻,像一头饿急了的猛兽。

    沙瑶在低低呻.吟,环住他的脖子,上身前倾。

    蔡翌辰更加的疯狂,使劲揉搓……

    咚咚咚,有人敲门。经理的声音焦急又无奈,“蔡少,警察来查身份证。”

    蔡翌宸的脑袋嗡一声,眼中的血红减退,清明几分。

    沙瑶依然痴笑着,手脚都缠在他的身上,身体火热,玲珑的曲线紧紧挨着他的胸膛。

    真他妈扫兴,早不查晚不查,偏偏这个时候查。

    他俩的情况,任谁见了,都不会认为他们俩啥事都没有。

    蔡翌宸手忙脚乱地给沙瑶套衣服,裙子被撕坏了,短到了大腿根,跟块破布似得。

    这可怎么办?蔡翌辰抓耳挠腮,冷汗直冒。

    门砰一声被撞开,警察冲了进来,“先生,小姐,把你们的身份证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