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然的情况恢复的怎么样？”

    杨勇手里的烟没有停过，烟灰缸中已经有不少烟屁股，吐出最后一口烟，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人已经清醒了。”

    季琛看着眼前人一根一根的抽烟，摇了摇头，“徐队的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追悔也无济于事，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现场的两具男尸，温然身边的身中两枪，从身体里取出的子弹来看，一枪是徐队开的，一枪是温然开的。”

    杨勇也十分不解，“我也不知道，在温然给我们发了最后一条消息之后就断了联系。”

    “那现场的两具尸体呢？”季琛问道。

    杨勇再次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季琛拿起翻看了看，“死在温然身边的是卧底？”

    “是，当年是我亲自挑选的人，之后断了好几年的联系，我一直以为他已经死了，你们抓的那个秦天航，之前招供他就是老坤的心腹。”杨勇说道。

    “他是真的？”季琛有些不敢置信。笔记本里记录的东西不是很隐晦，最早是交易时间，地点.......之后则是染上毒瘾之后的煎熬，再之后.....则是各个交易的时间点，联络点，以及货物的去向。

    “啪”笔记本被摔在桌上，这里面的东西，也是他最后留下的一点线索是么？

    杨勇点了点头，“老坤应该早就离开了A市，或者说，他从来没有来过A市，在A市的人一直是秦航，根据调查，老坤现在在云南的雾镇，那里也是他的老巢。”

    季琛的拳头握了又松，心中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谢了杨队，等温然可以进行审讯的时候，记得通知我们队。”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杨勇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伸手打了个电话出去............

    “两死一伤，还没抓到真的老坤，徐队那不就是！”周白正在抱怨着，  就被一边的陈清清打断，“别说这种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见到尸体就说明...........”一边说着，眼眶也忍不住后红了起来，几人只能摇头叹息。

    “暖暖，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嗯？”夏澄抱着人坐在沙发上，身边的人从徐立的葬礼回来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就呆呆的抱着手机，一条一条的发着消息，但是对方确实没有任何回应。

    “我总觉得他还活着，总觉得那天的求婚就像是昨天的事情一样，他会回来的，是不是？”许暖暖的反应，就是重复问着夏澄这些话。

    摇了摇头，伸手搂住她的肩膀，“你别这样..........”

    徐父徐母在徐立的葬礼结束之后，呆了两日就离开了A市，他们实在没有办法在这个让自己失去儿子的城市久留，从警之后本就聚少离多，一起吃一顿像样的饭更是奢求，看着许暖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二老也无从安慰，离开的那天晴空万里，许暖暖笑着对两人说道，“等徐立回来，我们就回去看你们。”

    “你还有父母，暖暖，你振作起来啊，他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夏澄的两个孩子围在两人身边，漂亮姐姐没有什么表情，行色颓然，两个娃娃想往她怀里钻，人也是没有一点反应。

    医院中，温然中枪的地方不是要害，但是失血过多，整个人很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只恨自己为什么还活在这个世上。

    “温然，我们在现场的汽车里发现了一张机票，你当时是要出国是么？”周白坐在一边问道。

    温然扭头看了看他，“是啊，本来是要出国的，但是我怎么会走呢？最该死的人还活着呢。”

    “你知道老坤在哪里？”季琛问道。

    温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在那里，没人知道，就连秦航也不知道，他太狡猾了，你们一次没有抓到他，以后都不会再抓到了。”

    “抓不抓的到是我们警方的事情！徐立出事的时候你都看到了什么？”季琛严声问道。

    “车，车子直直的朝他冲去，我开了叁枪，车里的人对我开了几枪，又对着徐立开了几枪，在他即将撞上徐立的时候，我一枪打中了他，之后徐立就被撞落海中，我也中枪，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温然如实说道。

    周白和季琛对视一眼，“你确定徐立当时中枪了？”

    温然闭上了眼睛，“我太累了，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不行么？我现在也跑不了。”

    周白见她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心里的火一下子拱了起来，就要发作的时候被季琛摁住，“也行，我们明天继续询问，还有些事情需要你交代。”温然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

    “她就是装的！都躺了十几天了，死人都火了！”周白说道。

    “不着急，入她所说，她现在也跑不了，秦天航的事，涉毒的事，还有黄煜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我们慢慢和她算。”季琛说道，周白点了点了，医院里人来人往，今天活着进来，或许明天出去的时候就不知道是死是活，忍不住一声叹气，“其实我也不相信徐队就这么没了。”

    肩膀被人拍了拍，既然人已经不在，那剩下的事，就让活着的人继续完成。

    “你们就留在A市任职了？”陈清清和钱之桃得知楚晨和舒怡留下的消息都震惊了一下，

    “是啊，我们配合的那么好，已经申请过了，会继续留在这里，有人没有做完的事情，我们会继续完成。”舒怡说道。

    楚晨此时被叫去白局的办公室，白局长坐在皮椅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看着楚晨的眼神带着锐利。

    “两死一伤一下落不明，嘴长在活得人身上，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车里的人枪里的子弹已经都射击完，我在现场找到叁枚子弹，温然中了两枪。”

    “徐立中了一枪，白局说道。”

    “枪膛里还有一发子弹。”楚晨继续说道。

    白局看了看眼前的人，“你想说什么？”

    “徐立现在出的任务，我要和他一起。”楚晨说道。

    “胡闹！徐立已经死了！”白局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我不着急，我可以等您的回复，我们配合的很好，老坤那里没有人见过我，比起徐立，我更干净。”楚晨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办公室，只留白局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吹胡子瞪眼睛。

    开门的时候，杨勇站在门口。两人点了点头，楚晨就离开，“你觉得呢？”

    “季琛还是太急躁，楚晨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杨勇说道。

    白局点了点头，“那你找个好点的时机，把人送过去，他那里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进展，老坤的人一个比一个精，估计要一段时间。”杨勇说道，白局点了点头，“就算狡兔叁窟，我们也得把这些个窟全部都给他赌气来！”

    入夜，许暖暖依旧呆坐在沙发上，“暖暖？跟爸爸妈妈回去吧，好么？”许父许母见女儿这个样子，心里也是苦涩不已。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他说会回来，那我就等，不管多久，我都可以等。”许暖暖说道。

    “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不听！”许母眼眶红红的，话未说完，就被许父拦住，“我们可以给你时间，我们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不能等一辈子，你还年轻。”

    “从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有一天他会为，他会为国家，为人民牺牲，那我也可以为他牺牲。”许暖暖说道，两人摇着头，见到女儿如此，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爸妈，你们回去吧，我真的没事，我也不会做傻事的，真的。”许暖暖说道。

    “你这样，我们怎么放心！”

    “没事，你们放心回去吧，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脆弱。”

    两人不断的摇头叹息，直到许暖暖回房休息，许母才终于忍不住，“我不会走的，我要照顾她。”

    “回去吧，孩子大了，我们能照顾多久？”许父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牺牲的就是徐立呢？”无声的哭泣，许父也不知道，或许这一切都是注定，而留下的人只能选择相信。

    房内，许暖暖盯着手机，每天早中晚都发着消息，对面的人却没有在回复，眼泪忍不住从眼眶中滑落，“求求你..........回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