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作品:《人形兵器下岗再就业

    结果是夏夜在里面,坐在他黑色的人体工学椅上在看电脑界面, 头也不回地说:“学校给我们放了两天假,你还是好好补补眠吧, 看着跟个冤死鬼一样。”

    秦翰儒眼泪差点掉下来,室友的背影此刻简直闪耀金光。

    “夏夜, 我tm简直要吓尿了!”

    到了晚上,胆战心惊的秦翰儒说什么都不让夏夜回去:“就一晚,就这一晚,和我一起睡觉吧, 拜托了拜托了。”

    夏夜眉头青筋直跳,什么叫和他一起睡觉?

    何安听着不像样:“是在一个寝室睡,不会说话别说。”

    夏夜哭笑不得,不过最后还是同意了。因为星罗今天忙着海底的外来生物的事情,他也回不了家。屋子里空荡荡的,还不如住到寝室里。

    抱着这个想法的夏夜很快觉得后悔,秦翰儒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他就像是所有的年轻人一样对自己不知道的世界充满了奇思妙想,并且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夏夜感觉自己就是招惹了一万个为什么的熊孩子的倒霉青年,几个问题之后他忍不住了:“我睡了,晚安。”

    “别啊,还早……”

    秦翰儒正激动呢,一只看不见的小虫子落在他手背上,睡意袭来,他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要粘合在一起,眨了一下就睡着了。

    “夏夜,怪兽的事情,以后还会一直有吗?”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刘少波问了第一个问题。

    夏夜睁着眼看着蒙古包,他想了一会儿:“有时候人会因为病毒感染而生病,怪兽之于我们,就像是病毒。我不好保证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但是大家都在努力,你看得见的,和你看不见的,都在拼命守护住这个家园。”

    刘少波笑了一下:“嗯,那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们也会及时进避难所,不添麻烦。”

    因为七个虫洞一直在排放外域海洋生命,而部分外域海洋生命对人体有害,所以各个国家都已经全面禁止出远海打鱼。另外近海打来的渔获和养殖的海鲜都必须经过严格的疫检才能进入市场。

    之所以没有禁止在近海捕捞,因为很多岛国以海鲜为主要食物,一下禁止打鱼,国内百姓的三餐就会出现问题。

    但便是如此,国际的食物原材料价格还是上涨了一些,海鲜尤其贵。

    之后的一个月风平浪静,虽然谁都知道是暂时的。

    某一次放学后,夏夜收拾书包准备回家,百炼忽然出现在门口,她是来找夏夜的。

    “给你。”

    夏夜接过那张写着几个名字的白条:“这是什么?”

    “敢死队名单。”百炼咬着烟,吐出了一团烟雾。

    “敢死队名单?什么敢死队?”夏夜仔细看了看,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夏夜愣住了。

    “都是自愿报名的。”百炼补充了一句。

    “什么敢死队?”夏夜又问一句。

    百炼将虫巢计划说了一遍:“集合全球智力顶级的科研人员,还有梦族的帮助,他们已经成功设计出一套虫洞干扰器,可以像是病毒一样入侵运行系统,修改两边定位,达到偷天换日的目的。之后要过去另一边毁掉虫洞的人就是敢死队。这一张纸上是夏国的人。”

    “他怎么知道这个计划?”夏夜再问。

    “是我们告诉他的,”百炼看着夏夜,“墨麒麟的能力是镇压和守护,他可以延长大家存活的时长。”

    “那么为什么告诉我?”夏夜的手指按着桌面,头也低着。

    百炼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想说就说了。”

    她拍拍夏夜的肩膀:“当年的事,不是他的错,你和他见次面吧,以后……”她没有再说下去。

    百炼走了,夏夜却坐下来,他在教室坐了很久很久。

    教室里已经没有了人,天也渐渐黑了。

    夏夜忽然站起来一挥手,他的眼前浮起一片金色的星图,不同的星辰在图上不断变换方位,颜色也有暗亮变化。

    他指尖拨弄着星图,另一只手默默掐算。

    不行。

    他抿了抿唇,换了一种算法。

    还是不行。

    十几次之后,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夏夜前面一颗暗淡的星辰一下亮起来,他的眼睛也跟着亮起来,手指快速计算着,上面的星辰再次转移和排列。

    大约五分钟后,夏夜吐出一口气,再次一挥手,星图就消失了。

    “星罗,今晚不回去了,你早点睡。”夏夜匆忙给星罗发了短信,人却没有去寝室,而是悄悄回到古里小镇。

    古里小镇的人睡得早,这时候街面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山里的人更少。

    夏夜去了山里,他展开了道场的阵图。

    一缕光线射进来,许久不见光的天圣母抬起头:“是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了?”

    “了断一件你以前留下的旧案子。”夏夜看着天圣母说。

    “旧案子?什么旧案子?”天圣母低头捡起以前散落的珠子,“外面可好。”

    “不太好。”

    不等天圣母高兴,夏夜又说:“虽然解决掉妖鬼和假花神,但是生活中还是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人生就是这样,总是会波澜起伏的。”

    妖鬼和假花神……天圣母表情僵硬了一阵:“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和你说。”夏夜坐下来,开始聊人生。

    “给人类社会和妖魔社会都带去了巨大的灾难,却因为是天地间一缕法则就能脱罪,轻飘飘被镇压几年就能重新开始。关于这件事,我一直非常不甘心。”

    夏夜看向天圣母:“凭什么做错事你能逃脱惩罚?就因为你是法则化身,那这方天地就是个耳聋眼瞎老不死。”

    他刚说完,天空一道落雷轰隆一声,仿佛在警告。

    夏夜充耳不闻,继续说:“就像是人类社会,那些有背景的官二代们,毁掉了一个穷小子的人生,最后一句轻飘飘的道歉,事情就揭过不提。还有一堆精神官二代在叫‘他这样的身份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真是让人想想都恶心。”

    天圣母嗤笑一声:“这世界上要杀我的多了去了,他们不能奈我何,你以为你可以例外吗?这世上无人可以审判我,我就是法则,和天地共存。”

    “谁说我不能奈你何?”夏夜冷笑起来。

    阵图里飞起一根根冰冷的链子,一下捆绑住天圣母的手脚脖子,能量从链子表面闪过。

    天圣母大惊失色,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能量被源源不断地抽取,这样下去她恐怕会……

    “你敢?”意识到夏夜要做什么的天圣母大喊起来,失去了冷静。夏夜这是准备吸干她的能量,逼她意识消散,回归法则的源初形态。

    她怎么能允许这种事?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连弑神都敢。”

    几个呼吸间,天圣母的法力被抽取了大半,她整个人虚幻起来,变成了半透明的,声音也变得微弱。天圣母终于感觉到了恐惧:“放我一次,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实现。”

    “可是我只要你死。”

    看着夏夜没有表情的脸,天圣母无法理解:“你我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做?”

    “我们没有深仇大恨,只是替人向你索债。”

    天圣母的身体虚得厉害,风中烛火一般,她痛苦且不甘,恨声道:“谁?”

    “墨麒麟阎立是天地间最后一只纯血墨麒麟,他一族的功德凝聚在他一身。若是没有意外,他的命运线该是娇妻爱子在怀,人生美满。”甚至,等花神降生在这个美好的家庭里,命运多舛的花神也能得一个圆满的结局。

    “但是,因为一己之私,你擅自更改了他的命运线,让他一家妻离子散,自己也不得善终悔恨一世。”

    如今想来,原剧情里阎立之所以折磨阎希,是否是摆脱了蛊虫的影响,进而悔恨甚至仇恨?而阎希悲惨的一生,更是这种痛苦的延续。

    “天圣母,你欠他的,今日该还了。”

    “哈!哈哈哈……”

    天圣母终于想起阎立是谁,被她利用来杀死真花神的倒霉鬼,她从不放在眼里。

    无论是金龙的气运,还是墨麒麟的功德,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因她是法则化身。说得不好听一些,她甚至可以自称天地化身之一,与日月同寿,可随意拨动风云。

    金龙和墨麒麟总会死去,而她永远存活。

    这样的她怎么会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个小人物死去。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但是这样一个笑话,今天发生了,天圣母觉得可笑极了,也讽刺极了。

    “那你呢,你替人向我讨债,仅仅是好心?”

    夏夜笑了。

    那笑容看得天圣母心头发慌。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关心过阎立的儿子是谁?”

    天圣母心一惊,她出来之后直接算过,阎立儿子真花神没有死。她到底是法则化身,隐约感觉到她不能对花神亲自动手,只能间接利用别人。所以知道花神没死她就放弃了直接动手,加上一直被星罗追杀没有时间,就没有仔细打听。

    “真可怜,连你眼前的人是谁都不清楚吧?”夏夜满是怜悯,“阎立当年没把我杀死,打乱了你所有的计划,你一定很失望吧?”

    天圣母表现得比刚刚还要震惊:“你?你不可能!”

    她想起从夏夜身体里脱出来的那个战争和杀戮化身的精神体,她根本不相信这人会是花神。

    夏夜并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她。

    天圣母奋力挣扎,她盯着夏夜,想要看出什么破绽,嘴里还一直念着一句话:“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死在一枚棋子的手里?

    一直到能量完全被抽取干净,天圣母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如今的结局仅仅因为一个错漏——那就是花神没死。

    夏夜伸手往虚空一抓,一段法则被他抓在手里。它无形无色,看不见摸不着,夏夜便捡起一枚紫水晶的珠子将其暂时封锁。

    他抬头看向天空,夏夜知道冥冥之中有东西看着他,注视着他的一切。

    它看到了,却没有阻止,所以:

    “你是同谋哦。”

    作者有话要说:天道:mmp。

    第157章

    阎立在西南处的大宅空无一人, 但看庭院里的花草,不久前应该还有人,这些花草被打理得十分齐整。

    夏夜从门口进来, 顺着上一次寻找阎希的路线慢慢往里走。

    漆黑的房子,连老鼠和猫头鹰都不肯露面, 只有月光洒落下来, 如笼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