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作品:《陈年烈苟(陈年烈狗)

    迟骋在底下收拾东西,把要换的衣服内裤和充电器都装书包里,都收拾好了一抬头发现陶淮南还没起。

    “又睡着了?”迟骋站旁边问他。

    陶淮南睁着眼睛,说“没有”。

    “没有起来啊,”迟骋伸手摸了把他的脸,“赖什么呢?”

    陶淮南下巴掩进被子里,说:“你床上香。”

    “胡扯,”迟骋掀开被子,“赶紧的。”

    陶淮南最后还是被迟骋抱下来的,托着腿一拦,再往地上一放。

    “小哥。”陶淮南叫他。

    “说。”

    陶淮南故意在他耳边问:“去开房吗?”

    迟骋把陶淮南喝豆浆的杯子拿去刷了,出来边控水边说:“去吃饭,开什么房。”

    陶淮南问:“不开房我睡哪儿?”

    “不知道。”迟骋说。

    下午那会儿明明不是这么说的,陶淮南哭笑不得,边穿外套边自己嘟囔:“这还带翻脸就不认人的……”

    迟骋背上他的包,手上还拎着陶淮南的书包,开门走了,陶淮南在后头跟着。

    有熟人上楼碰见迟骋,打了个招呼。陶淮南没继续敲盲杖,握在手里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迟骋回头看他一眼,对方问:“你朋友?”

    迟骋说:“我弟。”

    陶淮南跟他保持了三五步距离,迟骋朝他伸手:“过来。”

    陶淮南走过来,迟骋牵住他手,一起下楼走了。

    第121章

    陶淮南被迟骋牵着穿过学校, 路上又遇见了几次熟人,都打了招呼。

    走到没人的一条小路,迟骋牵着他的手, 慢慢走过去, 问陶淮南:“你躲什么?”

    陶淮南说没躲。

    “没躲离那么远干什么。”迟骋说。

    他说的是在宿舍楼里陶淮南有意走他后面, 甚至盲杖也不用了。

    陶淮南晃晃他们牵着的手:“哪远了?这不挺近么?”

    “刚才。”

    陶淮南想了想,这才明白迟骋说的什么,茫然地说:“没躲,就正常走的。”

    迟骋看他一眼, 过会儿说:“脑子里别想乱七八糟的。”

    “没想!”陶淮南笑着说,“那不是敲敲点点的不好看么。”

    “你管什么好看不好看, ”迟骋皱了下眉, “在家怎么不嫌不好看。”

    “不好看给你丢人,”陶淮南勾勾迟骋手指,“迟哥毕竟那么酷的, 对、对……小弟要是丑兮兮的不像样。”

    陶淮南每次说起“对象”都卡壳,吭吭哧哧地最后还是换了个词。

    迟骋表情还是凶的,话也不说了,就一直牵着陶淮南往外面走。

    陶淮南从小就注意自己的仪态,也是哥哥们教得好, 以前不拿盲杖的时候看不出是个盲人。现在尽管贴了个盲杖的签,可还是挺注意这些。平时面对着陌生人尚且注意, 何况在迟骋学校。

    最耀眼的那些人都在这儿,他们那么优秀。

    可陶淮南倒也绝不是自卑, 自信这方面向来拿捏得稳稳的, 咱小陶医生长相气质都有,什么都不差。

    迟骋一直凶到吃饭, 打小他就跟陶淮南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通不上电,现在也明显不喜欢。

    吃饭时本来两人面对面坐的,一人一条长沙发椅。后来陶淮南笑嘻嘻地挪到迟骋那边去,迟骋不给他让地方陶淮南就硬挤着搭个边,迟骋后来还是往里挪了,陶淮南于是挨着他挤着一条沙发坐,亲亲近近一块儿吃饭。

    左手时不时碰碰迟骋胳膊,稀罕地摸摸小臂摸摸手腕。

    迟骋让他好好吃饭。

    “好好吃着呢,”陶淮南说,“快吃饱了。”

    他这么贴着黏糊人,迟骋也凶不起来了,只嫌他烦人。

    “再不躲了,”陶淮南下巴搭在迟骋肩膀上,眯着眼睛说,“再碰着你熟人我就搂你胳膊。”

    “起开,”迟骋也不看他,用胳膊肘推推他,“我吃不吃饭了。”

    陶淮南放开他,胳膊撑着下巴拄在桌边,说:“你吃你吃。”

    吃好了饭终于能开房了,陶淮南心心念念的环节可算到了。

    前台小姑娘看着他们牵手进来的,也看见了陶淮南手里的盲杖,如常地问:“双人房还是大床房?”

    陶淮南马上轻轻扯了扯迟骋的衣服下摆,听见迟骋说:“大床。”

    前台客气地说:“好的,您稍等。”

    陶淮南心满意足地在旁边等,直到迟骋拿了卡,带着他上了楼。

    迟骋之前在宿舍说的话陶淮南到这会儿还惦记着呢,开房,上床。

    迟骋开门插了卡,把陶淮南书包摘下来放在一边。陶淮南外套一脱,再次往迟骋身上一扑,迟骋没防备,慌乱地被他砸了过来。

    “我想你抱我,”陶淮南搂着迟骋说,“托起来那么抱。”

    迟骋这会儿表情很平和,眼里甚至带着柔软笑意,身上外套还没脱,可也顺了他的意,微俯身,兜着陶淮南屁股把他抱了起来。

    陶淮南配合地往上窜了一下,胳膊环上迟骋脖子,笑着问:“我是不是比以前沉了?”

    迟骋抱着他朝房间里面走:“不沉。”

    陶淮南被迟骋放在床上,迟骋转身去脱外套了,陶淮南自己又爬了起来,脱衣服要洗澡。迟骋把他脱下来的衣服收起来放在一边,陶淮南自己摸着墙去洗了。

    迟骋给手机充电,刚插上线手机就响了,是哥的视频,迟骋接了。

    “哥。”视频接通,迟骋叫了声。

    陶晓东没心没肺在那边还问呢:“崽儿呢?”

    迟骋往浴室方向侧了侧下巴:“洗澡去了。”

    “今天吓你一跳吧?”陶晓东哈哈乐着,歪靠在沙发上问,“一开门烦人精又来了。”

    他不说这个迟骋还得问他,这还自己往上提,迟骋看着他:“哥你咋想的?”

    “啊?”陶晓东边吃水果边闲聊,“什么咋想的?”

    “你还真让他自己跑北京?”迟骋简直不能理解,“他瞎闹你就让?”

    陶晓东不是很在意地“嗨”了声:“有什么的,他都那么大了。”

    两个哥哥在这件事情上观念不合,迟骋跟他说下次别让陶淮南来了,晓东摇头晃脑地说:“我可不管,孩子想去我也拦不住啊。”

    陶淮南一个澡洗了老半天,出来时迟骋视频都已经挂了。

    “刚才跟哥视频啦?”陶淮南只穿了条内裤,光溜溜地钻进被窝,用被子把自己围起来。

    迟骋看他好玩儿,摸了把他的脸,叫“陶淮南”。

    “哎,在。”陶淮南咬咬他的手,应道。

    “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迟骋站在他旁边说。

    陶淮南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抱住迟骋,仰着脸说:“能。”

    “你就会答应。”迟骋捏捏他的脸。

    陶淮南鼻尖在迟骋肚子上若有似无地顶顶,说得挺认真:“你想我了,我就想让你想我的时候就能看见我。”

    迟骋没说话,看着陶淮南的眉眼,灯光下面,陶淮南整个人都罩上了一层暖洋洋的颜色。迟骋伸手在他脸前挡了一下光,遮出了一层阴影。

    “没想你。”迟骋说。

    陶淮南温和笑着,点头说“好的”:“是我想你了。”

    陶淮南会做的所有亲蜜事都是迟骋教的,或者说是两个小狗当时一起摸索出来的。

    他们对彼此身体的熟悉甚至超过自己,对方喜欢什么都清楚。

    陶淮南的手机在床上硌了他后背,然而他们都无暇顾及。

    迟骋今天一直温柔,连咬人都不疼。

    “我包里有,”陶淮南轻轻地遄着气,话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晴欲,“我带了。”

    “嗯,”迟骋咬着陶淮南薄薄地耳陲,低声道,“今天不让你疼。”

    陶淮南闭着眼,手机在后背底下硌得他有点分神。

    迟骋去身去拿东西,陶淮南手背过去把手机拨到一边。

    迟骋拿完东西回来,他们再次吻到一起,呼汲交错间,陶淮南被迟骋抬高了崾,给他垫了个枕头。

    不知道谁的手肘或胳膊扫到了,可怜的手机被一碰再碰,堪堪留在床边,再碰一下就要掉了。

    迟骋伸手拦了一把,把要掉的手机扔在床头。他手上湿滑,屏幕上沾了掖体,乱七八糟的后台程序错乱地打开了。

    陶淮南攥着迟骋的胳搏,闭着眼说:“好了……你来。”

    迟骋低头去和他亲吻,含着嘴唇,低低地叫了声:“陶淮南。”

    “陶淮南——”

    另一道属于迟骋的声音突兀地从旁边响了起来,跟迟骋现在的这声“陶淮南”缠混在一起。

    两个人具是一愣,迟骋胳膊拄着床,挑了下眉。

    “……我疼。”

    陶淮南刚才还没反应过来,脑子已经空了,没第一时间想到那声音是哪来的。现在听见这句完整的话,陶淮南眉心一跳,猛地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