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脸戒备地看向四周,唐初尧知道她发现了。

    发现又怎样呢?她已经来了,还想走吗?

    他伸手想要碰她,她一掌打掉了他的手。

    “幻境!”看到周遭面无表情的人们,唐初棉猛然清醒,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们是闯入了唐初尧设下的幻境,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他居然会有这样的本事!

    幻境?听到这两个字的叶孝檬一脸茫然,转头看到棉棉神色骤变,她再迟钝也发现了情况不妙。

    唐初尧低头笑了,笑得肩膀不停抖动,心情极好:“是啊,妹妹,幻境,哥哥特意为你打造的幻境,喜欢吗?”

    抬头间,他的眸再次变成红色。

    唐初棉震惊,拉住叶孝檬的手往后退了数步:“跑!”她喊到。

    是她疏忽了,她没有想到现在的他起比之前厉害了这么多。

    “妹妹,你走不了。”唐初尧一挥手,四周围的鬼奴悉数想她们攻来。

    唐初棉拉着叶孝檬一边跑,一边唤出了风岚。

    可风岚很快就被白婧牵制了。

    唐初棉和叶孝檬处境艰难,尽管她们都有通灵师的力量,但围困她们的鬼奴太多了,实在太多了。

    唐初棉被迫和叶孝檬分开,当她灭杀了五六个鬼奴后,唐初尧从她身后偷袭,单手制住她的双手,轻易将她带到怀中。

    他的头靠到她的肩膀,他的眼中带着冷残的笑意,察觉到怀中少女的挣扎,他的语气温柔得令人发颤:“妹妹,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哥哥先结个婚,晚上就去陪你。”

    没等她回应,他一个手刀下去,她昏死在了他的怀里。

    “棉棉!”同样被制住的叶孝檬看到唐初棉昏过去,急得大喊。

    唐初尧打横抱起唐初棉,看了叶孝檬一眼:“哦,是大姐吗?那就好好招待着吧。”

    就算真的是唐初乔又如何?真以为他会怕吗?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

    唐初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天已经黑了,房间里的灯敞亮。

    她动了动手,却没动得了,她转头看去,看到自己的双手被锁链锁在床头,而双脚也分开被锁在了床尾。

    她的心一凉。

    “醒了。”唐初尧的声音响起,她循着声音看去,看到他换了睡袍就站在床头,手中端着一只白瓷碗,碗里冒着热气。

    “你锁我干什么?放开我!”唐初棉恨然道。

    唐初尧在床边坐下,伸手碰了碰她娇美的脸蛋:“棉棉,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你乖一点,我才会更疼你。”

    “你做什么梦!谁跟你结婚!”

    “是,我一天到晚都在做梦,梦想着我们还能回到从前,你偎依在我怀里撒娇,在我房间看书,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饭菜,带你去爬山、看海。那个时候,你不是也很喜欢我吗?”

    跟她说曾经?唐初棉冷笑:“那个时候,大姐对你不好吗?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哪样不是大姐给你的?你为什么要害她?”

    “你是我的命,谁阻碍我们在一起,就得死。”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房间里的温度也瞬间冷了几度。

    唐初棉看到他眼中的杀意,突然想到什么,问他:“沈晓绫呢?今天不是你和她的结婚日子吗?你不用陪她?”

    “她?”唐初尧的手指划过她柔软的唇,阴沉沉地笑了,“你能玩借尸还魂,我也可以。棉棉,我们总能想到一处去。”

    借尸还魂?他知道了檬檬不是大姐?等等,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杀了沈晓绫?唐初棉惊呆了:“你杀了她?你疯了吗,她怀了你的孩子!”

    “她怎么有资格嫁给我呢?我看中的不过是她爷爷的那点权位罢了,不过现在想来也无趣得很,要不是当时你把我气狠了,我怎么会做出那种无聊的事情。”

    “至于孩子……”他的手顺着她完美的曲线一路往下,覆到了她的小腹上,“我的孩子,只有你能生。”

    恶心!唐初棉抬脚就想踢他,可锁链束缚了她的动作,她连他的衣角都没有沾着。

    “棉棉,你一直都很聪明、很识时务,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跟我置气吗?”他颇为遗憾地捏了捏她的下巴,“不要再惹火我,你的大姐、你最衷心的鬼奴还在我的手上,还有你肚子里的那个,他们可都仰仗着你的听话活着。”

    威胁她?唐初棉睁圆了眼睛与他对视,半晌,不甘地、倔强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是,他说的没错,眼下,是她陷入了死局,是她愚蠢得自投罗网,成为了被网住的飞虫。

    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冷冽与狠绝,他从不是个好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对她用强,或者,杀了她。

    “好了,折腾了一天,你也该饿了,我为你煮了粥,你尝尝。”唐初尧掰过她的脸,舀了一口粥,轻轻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唐初棉没有抗拒,也没再跟他针锋相对,她的眼眸暗下,变成一潭死水,机械式地张嘴吃下,咀嚼都没有咀嚼,直接咽了下去。

    她是饿了,饿得胃里反酸,总得吃点东西,才有力气想办法逃走。

    可她才吃了几口,就觉得一阵反胃,干呕了两下,难受得沁出眼泪,委屈得嚷道:“你放开我啊,你难道要我吐在床上吗?”

    唐初尧不为所动,放下碗,抽了两张纸巾,为她擦了擦嘴:“你想为他生孩子,是因为喜欢他?”

    唐初棉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你以为他还回得来,还能来救你?”

    是,她每天都想着他能回来,他不会骗她,他既然给了她承诺,就一定会回来。

    手腕处传来锁扣被打开的声音,她一愣,睁开了眼睛,发现他已经解开了她手脚上的锁链。

    她迅速坐起身,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她可不认为他有这么好心,会放她走。

    唐初尧收起锁链放到一边,看着她唇角一勾,躺到了床上。

    他就像猫抓老鼠般,有足够的耐心。

    “棉棉,没人救得了你。我不会强迫你,我会等着你自己来求我。”

    “做梦。”唐初棉白他一眼,下了床,穿上鞋子去开门,如她预料,门被他锁住,打不开。

    她四下看了看,这里应该是他新的住处,不过房间的摆设和他之前的房间大体一致,就连他房间里的书柜也一模一样。

    唐初尧注意到她的目光,告诉她:“房间里的东西我都让人搬了过来,你的房间也是,一样没少。”

    唐初棉没理他,离他远远的,可莫名的,她觉得身体开始发烫,就好像醉酒一般,脑子也有些昏沉沉,内心泛起某种不能为人知的渴望。

    她意识到不好。

    “你给我下药?”她看向他,双眼冒出火来。

    “我说了,不会强迫你,你想要的话,自己过来。”他就像一名施舍者,目带怜悯看着她。

    唐初棉呵了一声,一转头,看到花架上的花瓶,走过去,搬起来,用尽力气往他身上砸。

    唐初尧翻身避开,花瓶砸到床头,“砰”一声四分五裂,里面的花枝和水洒了满床。

    要她跟他睡,她宁愿去死!这辈子他都别想得到她!

    她又砸碎了一个花瓶,拿起碎片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脖子抹。

    唐初尧眸色一沉,身形一晃,瞬移到她身边,夺下了她手中的碎片,一把将她拥到怀里,低头看她,眼神冰冷:“是不是非要我把你锁起来,你才能安分?”

    “你滚!”唐初棉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心底的那把火越烧越旺,她居然忍不住想要靠他更近,想要触碰他。

    她怒火更甚,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打完就跑。

    可刚跑没两步,她腿一软,扶着沙发倒了下去。

    浑身没了力气,身上越来越烫,她难受得浑身都在颤抖。

    “别抗拒了,你需要我。”唐初尧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你要是敢碰我,今天晚上我和你,至少死一个!”知道跑不掉,她干脆不跑了,死死看着他,说着威胁的话。

    唐初尧在她面前蹲下,托起了她的下巴:“知道我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我不该太纵容你,不该对你太心软,对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得不到她的心,得到她的人也是好的。”

    “得到她的人,她的心又能去哪?”他盯着她烧得滚烫的脸颊,低头去吻她的唇。

    “放开我!”随着她绝望的呼喊,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唐初尧身后闪现,没入他体内。

    是关麟送给唐初棉的那面钻石圆镜,本来放在她的包里,现在却自己跑了出来,漂浮在空中,发出刺目的白光。

    唐初尧俊眉一皱,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回头看到圆镜,他眸色一冷,右手一张,一道红光打碎了圆镜。

    “是他给你的?”他问她。

    唐初棉紧咬着唇,说不出话来。下一刻,她听到他发出一声闷哼,他的脸发生变化,很快爬满了血红的藤蔓,整张脸变得狰狞可怕,他身上的睡袍裂开,他的身体也是妖化的状态,看着瘆人。

    她惊呆了。

    “拜你所赐!”他咬牙,忍受着蔓延全身的疼痛,恨极了她。

    如果不是她毁了极阴草,他已经可以化妖成功,不用再忍受这样惨绝人寰的痛苦。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的,像要把她的手都折断。

    她从没见过他这么可怕的样子。

    他毫不怜惜地将她甩到了沙发上,握紧双拳逼近她,血红的双眸蕴含着猛烈的风暴。

    唐初棉瘫倒在沙发里,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抓皮面,抓出一道道痕迹。

    她想,她今晚会死在这里。

    可是预料的侵害没有到来,他听到了唐初尧带着怒意的声音:“是你!”

    随后,她被人抱起,轻柔地拥到了怀中。

    她一下睁开眼睛,长卷的睫毛颤了颤,双手一下环住了来人的脖子,直往他怀里钻。

    她娇气得想要躲在他怀里哭。

    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不曾这样脆弱。

    “我来了,别怕。”她生无可恋的模样轻易勾起了关麟的心疼和怒火,她身上的滚烫和颤抖也让他明白她正经历着什么。

    他到底是晚了些,让她吃了这样的苦头。她那么骄傲又娇气,一想到她遭受伤害时的无助,他的心便狠狠揪了起来。

    “等我一会。”他轻轻拍了会她的背,在她的额头吻了下,扶她躺坐在沙发上,冰冷的目光扫视妖化的唐初尧,站直了身子。

    “你伤了她,不可饶恕。”他的眼中尽是杀意。

    而唐初尧也没打算让他活着:“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

    两人不约而同地出了手,在房间里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