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可笑的闹剧，简直要把她给笑死了！

    徐菲依然抱着头，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不是怕的抖，而是笑的。

    哼哼哈哈的笑声从鼻腔溢出，一双肩膀震动不止。她的眼泪从涨红的脸上划过，看上去可笑又可怖。

    她明明是在笑，却看上去比所有人都要悲伤。学生们到底还是心中存善，彼此对视一眼，都默默散了；就是原本看好戏的老师，也在她的目光下不自然的低下头，干咳两声转身走了。

    徐父还兀自在那边骂，徐母让徐菲的样子吓得不轻——老二别是受不了刺激疯了，她可不想养个疯子！她赶忙走到老伴儿身边，拽着对方的袖子使了个眼色。

    徐父停下嘴和老婆挤鼻弄眼，那边校长姗姗来迟。

    他本来跟司航约好的时间还要早点，但他被刘家大少爷的电话给耽误了时间。对方的堂弟也在他们学校，这正商量着要给他们捐一间电脑室，可不正是比司少爷玩儿女人的事情更重要？

    马路对面，坐在车里的刘明言满脸笑意，对自己刚刚看到的这出戏还算满意，捐给学校那点钱花的也不冤枉了。他没想到司航这么小就能排出这样有意思的剧来，只怕他这个前浪要死在沙滩上咯。

    司航本来和校长商量好，徐菲爸妈一出现，校长就装作路过，拦住两人对徐菲的欺负，然后他自己再跳出来给钱，威胁加上好处，不怕对方以后不供着哄着徐菲。

    而且到时候他们俩的事情闹到学校办公室这里，以徐菲的性格肯定会待不下去。到时候她辞了职，正好乖乖待在家里让他疼着宠着。

    可谁知刘明言竟然玩儿了这么一手，所有的计划都白费了，他现在在徐菲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自己都不敢去想......

    眼看着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司航走上去想拉徐菲。结果她猛的一退，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根本不跟他靠近。

    他抬起头看着她——还是那副笑模样，就连嘴角的弧度，也和之前的笑一模一样，仿佛是被定格在了那一刻，再也无法改变；她的眼眸没有半点笑意，幽幽的深不见底，干净的连悲伤和绝望都没有。

    那是麻木的空洞。

    司航心里骤然一阵疼痛。他的心像是被利刃狠狠刺了千万下，血流如注，不能呼吸。

    理智告诉他这不算什么。他是这只金丝雀的主人，她就该听从他的安排，他肯用手段断了她的念想，已经是很难得的主人了。

    可他的心却不听啊。他知道自己伤害了她。

    人即使被训练过无数次，即使变成另一个人，却最终还是会顺从自己的本能。什么是本能，是他的心。

    校长见众人脸色不好，也不想在门口丢人现眼。他连忙招呼着几人跟他去办公室，司航也在后面跟着，却只是站在门口等。

    该说的话，该做的事，他早就已经交代好了。如今事情变成这样，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那些安排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他站在校长室门外，直直盯着地面的方砖，像是上面的纹理蕴含了什么高深的哲理，能够告诉他还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然后他拿起电话，冷酷无情的继续安排起来。

    办公室里，徐菲一声不吭。

    她面无表情，静静听着校长和父母你来我往。所有的话都让他们说了，没人在意她，即使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她的个人私事。

    徐父徐母本身并没有什么文化，甚至很多知识也不具备，所以校长随便一糊弄，他们就吓得战战兢兢，既害怕学校找他们算账赔偿什么‘名誉损失’，又担心学校报警说他们剥夺女性婚姻自由。

    尤其是他们听了徐菲还欠着好几万的助学贷款，如果不上班这些债就是他们家的这种鬼话...就更不敢提什么辞职的事情了。

    开玩笑，他们养了这讨债鬼二十年，对方也什么都没回报他们，还要他们替她还债，啊呸，不可能！

    最后双方商定的是徐菲的工资会拨出一部分来给他俩养老，毕竟他们已经够了退休年龄，但是因为早年下岗，又什么都不懂的也没存养老保险，现在也该是女儿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校长一边忽悠一边心里偷笑这二人比自己预料的更加容易打发，这下子他算是在司航这里立功了。而且...这小徐真是深藏不漏啊，不仅仅司航对她格外关注，就连刘大少爷也给她送花。

    啧，这么有滋味的女人，他怎么就吃不到呢？！

    老两口见好就收，又怕真又警察来抓他们，当下就闹着要走。

    结果两人出了学校大门，就被司航一早安排好的人请到了银行。

    司航看着徐菲，“我给你解决这件事情，你跟着来吧！”

    徐菲似笑非笑的看他，不声不响的跟着上了车。

    司航连骗带威胁，然后一次性给了两人五百万，条件是他们两人再也不能来骚扰徐菲，否则这些钱就会被索回，还要连带着利息一起。他故意给了这两人现金，他要他们卖命都还不起。

    徐父徐母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两眼自从看到那一摞摞钞票后就再也移不开眼睛。既然进了他们的眼，还说是给他们的，那就断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于是二人将大女儿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连忙应承司航，看他的眼神也从不信任怀疑变成了看傻大头金龟婿的贪婪。

    既然徐菲都卖给他了，那要是能多卖点，岂不是更好？

    徐菲笑着看爸妈和司航讨价还价，再一次认清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就是个玩意儿，哈哈哈，还挺值钱。

    她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声，整个人看上去癫狂又疯魔。徐父徐母怕司航要退货，赶忙上去拧小女儿的胳膊。

    “以后好好伺候人家司少爷，看你也没什么好的，人家司少爷对你这么好，你少阴阳怪气的！”

    对金钱的贪婪让他们忘了害怕，即使徐菲看着他们眼神像是淬了毒，他们也顾不得了。

    司航喉结滚动，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再去刺激徐菲。

    他声音沙哑的威胁老两口，“以后不准再出现在徐菲面前，否则我会让你们倾家荡产也还不起。”

    两人一听到‘还’字，立马飞快的摇头，你拉我我拉你的跑了。

    他站到徐菲身前，不知该说什么，也不肯让开。

    徐菲倒是坦然，她的眼睛看着司航，里面没有一丝情绪，鲜红欲滴的嘴角勾起，“谢谢你啊，主人......”

    司航垂着眼沙哑道：“我只是想让你待在我身边。”所以我学着父亲的样子，剪掉了命里那个人的羽翼。

    徐菲笑笑，“好，我会的。”已经一无所有的我，还能去哪里呢？

    “你不用担心你爸妈的事情了。他们回去的路上，那包钱会被小偷拿走，他们会人财两空，什么都得不到。而且，我保证他们再也不敢来找你。”

    徐菲面无表情，然后哼笑一声，“真厉害啊，主人......”

    司航试探的拉住她的手，徐菲没有反抗。

    “徐芳那里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了宋一泽，要么和她离婚，要么倾家荡产，他已经决定带着儿子回老家了，以后再也不敢来骚扰你，就是徐芳，学校也不会再要她了。”

    他见徐菲还算顺从，没有抗拒他的靠近。他上前把人抱住，在她耳边低语：“你看，我说过有我在不用怕，对不对？以后也是，我会保护好你的！”

    徐菲一阵胆寒，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司航是个什么人。不过随便几个电话，困扰了她二十年的人和事就都消失了。

    那她呢？有一天她成了他的绊脚石，她的下场呢？

    异样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之后的日子里，徐菲对司航越发顺从乖巧。

    可司航却觉得不对劲。那种感觉...好像是他一直想要的东西已经彻底不存在了，即使徐菲依然在他身边，他却再也得不到那样东西了。

    他不明白。他错了吗？

    可他的母亲被困了一辈子，还是很爱父亲啊......

    所以，他没错。

    他告诉自己，徐菲只是还没适应自己的新身份，还没能为以后的生活做好准备，只要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足够久，久到像他的爸妈那样，她肯定会改变的。会的。

    他根本没错。他不能被她表面的千依百顺迷惑，只有切断她的最后一条退路，她才会像他的妈妈那样，永远留在父亲身边。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假如他今天消失不见，徐菲只怕会流两滴眼泪，然后淡然的笑笑，在他买给她的房子里，继续上班，过自己的小日子。

    想到这，他又理直气壮起来。他策划这一出，还不都是因为重视她吗？现在学校她待不下去了，而她那对垃圾父母不能也不敢要她了，她已经彻底被抛弃了。

    她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会是她最坚实的依靠的。

    忽略掉并没有觉得快乐的内心，司航压到徐菲身上，像是她本来就长在他的身下，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咬她的耳垂和脖子，甚至还把耳垂咬出了血。

    可徐菲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她乖巧而听话，任他摆布，像是最美的娃娃。

    司航狠狠挺进去，将她刺的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