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涟是头一次进宫,周围的任何东西对她来说都很稀奇,只是觉得身边走过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多少有些奇怪。

    在靳行看不到的地方,总有人对着他们两人指指点点,甚至靳行跨进门槛时,险些被拦了下来。

    她随着靳行进了间富贵堂皇的宫殿,周围的条案摆了几尺高的胆瓶,茶晶花瓶,大红双耳瓶,还有白铜雕花的紫漆鸟笼子,都是迎涟听父亲说起过却从没见过的东西。

    她看得眼花缭乱,再转过头时,靳行已经朝着大堂之上跪了下去,她忙跟着跪下去。

    “你起来吧。”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年迈,透着威严,迎涟知道,那就是皇上。

    她跟着靳行又站起身来,靳行也不理皇上,自顾自拉着她到一边坐了下。

    迎涟怕得不行,都说伴君如伴虎,他就这样对皇上,就算是亲儿子,要是动怒了,一定也是常人没法承受的。

    她刚想拽拽靳行的袍袖提醒他,皇上便开口了。

    “承越的腿不是骑马伤着了?这便好了么?”

    迎涟没听懂他是在对谁说话,又喃喃自语,“承越?”

    靳行听到她的嘟囔,俯身低声说,“承越,是我的表字。”

    他又抬头冷笑一声,“骑马受伤,这就是您那好儿子替我找的理由?”

    皇上听出他话中有话,“这是什么意思?”

    靳行手中把玩着那枚玉佩,“我当时为什么伤了腿,还不是拜我皇弟所赐?我被发落到那偏院之后,他叁番两次命人来冷嘲热讽,父皇真就一概不知?”

    皇上拧了拧眉,“承越的意思是,你伤了腿,是承赟动了手脚?”

    “我的骑术从小便是父皇教的,水平如何您清清楚楚,怎会骑马伤到腿?”靳行走到他面前,把那枚玉佩给了他,“您看看,这是不是靳池手下的玉佩。”

    皇上年纪大了,有些看不清,凑近离远得来回看了几次,“正是。怎么在你那里?”

    靳行冷笑一声,“您那好儿子命人绑了我的妻子,意图羞辱她,幸好我及时赶到。您不会到现在,还以为靳池这人单纯无辜吧?”

    皇上从小最宠爱靳行,十分了解他的性子,知道他从不屑撒这样的谎,一旦说出来,就是确有其事。

    细细想来,靳池在靳行受伤那几天的言行举止确实奇怪,他恍然大悟。

    皇上连连摇头,“真是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他旋即变了脸色,冲着门口的侍卫朗声道,“去,将承赟叫来!”

    承赟来了之后,任凭皇上苦心劝诱,几乎将嘴皮子说破,大堂之上,他就是不认账,皇上又谈了些知耻近乎勇,承赟只垂首而立,洗耳恭听,一副贤良的模样,却不说一个字。

    为人如何,也好歹是他的儿子,死不承认,皇上也只好作罢,只能命人将被误会了的靳行的宫殿收拾了出来,叫两人回宫里来住。

    抱着新被子狠狠地吸了一口,迎涟抬起头来感叹,“还是这样的日子好!”

    靳行坐在椅子上,瞧她一脸满足的模样笑出声,“没出息劲儿,好日子都在后头呢。”

    迎涟看向他,“我看你那皇弟可是油盐不进,自己做的事都死不承认呢,皇上都拿他没办法。”

    他嗤笑了声,“父皇拿他没办法,是拿他当儿子,我现在可不拿他当弟弟,我可不会放过他。今后,就各凭本事了。”

    她点点头,“是,那人的确不可饶恕,做得太过分了。”

    “这时候倒是狠了,平时倒是像只兔子似的。”

    迎涟横她一眼,“是不是兔子也是要分人的。”

    靳行伸手将她拽过来,“那你现在是不是?哪儿有这么凶的兔子?”

    迎涟今天也是高兴了,难得有心情和靳行逗闷子,嗷呜一下扑进他怀里,狠狠咬了他的脸颊一下,“我可告诉你!兔子急了还是会咬人呢!”

    靳行大手按住她的背,不让她乱动,张嘴又在她嘟起的嘴上咬了一口,低声问她,“那我是什么?”

    迎涟认真的看着他,“我要是兔子,你就是狗,还是拴起来都怕挣脱绳子跑出去的那种疯狗。”

    靳行气笑了,额头抵上她,低声问她,“那你天天和疯狗同房,还乐不可支的?”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V i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