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我没有
作品:《不婚》 会在临城看到舒清,陆柏珵也有些意外,只不过会议还在继续,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
会议结束后,舒清叫住陆柏珵,“是不是没想到我会来?”
陆柏珵看她。
她似是看不出他眼里的探究,嬉皮笑道:“我爸让我来跟你取取经。”
“我帮不到你什么。”
“不会啊,我坐下面听听也受益匪浅。”
陆柏珵索性不说话了。
舒清的父亲和万希是好友,几年前陆柏珵和舒清在俄罗斯认识也是因为这个。
舒清性格外向,那时陆柏珵寡言冷淡,她也毫不介意,知道他要买礼物,还主动说自己来过一次俄罗斯,可以给他做向导。陆柏珵没拒绝。买建筑模型时,舒清笑眯眯地问他是要送给谁。他不知怎的,只觉她笑容碍眼,没来由地想到姜绯,姜绯很少会笑成这样——明明是想试探,却要装无意。所以他答得漫不经心,只说是送给朋友。
“哇,那只买给一个人吗?还要不要再挑多几个。”
“不用。”大概是觉得她试探话术蹩脚,陆柏珵笑了下,“买给她一个人就行了,多了她会不高兴。”
舒清看得一愣,好一会儿才问:“女孩子吧?”
陆柏珵没有再兜圈子,点头,“她叫非非。”
那次旅行俩人相处时间其实并不多,陆柏珵回国后更是和舒清断了联系。等舒清再回国,恰逢陆柏珵和姜绯分手,而她哪提不开提哪壶,少时一句介绍惦记好些年,却是问他能不能介绍非非给她认识。
陆柏珵想,如果有面镜子,他一定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铁青难看的脸。
否则舒清也不会在下一秒就紧张地说:“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陆柏珵没点头也没摇头。分手后他便再没找过姜绯,但她的事他倒是知道得挺多——包括后来去西海,也非巧遇。
渠阳不大不小,他可以选择逃避不断让俩人错过,但同时也可以为了和好制造无数次偶遇的机会。
晚上舒清再次找上陆柏珵,想问他一些工作上的事。此次出行他们下榻于同一酒店,也就楼上楼下的距离。彼时陆柏珵正准备和张睿去餐厅解决晚餐,他看了眼张睿,张睿会意,客套地邀请她一同前往,她假装听不出婉拒,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好啊。”
因为有张睿在,舒清并没能和陆柏珵聊上几句。当然,工作上的事她也没怎么问。饭桌上多是张睿在说,陆柏珵在听。他吃相斯文,很安静的样子,最大的反应也只是抬眼看看张睿,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们来得晚,坐的位置还算偏僻,顶上一盏小灯笼下,很容易照得人五官轮廓惨白扁平。但陆柏珵就没有这样的困扰。他鼻梁高挺,十分流畅的线条,眉眼深邃,垂下时能看到细密的长睫阴影……不止耐看,初见便让人印象深刻。
就比如舒清。
虽然万希为了顾及女孩子家的面子没有明说,但从她突然转变撮合的态度来看,舒清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
陆柏珵喜欢姜绯。
无论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舒清就是知道,在她和陆柏珵认识的时候,甚至更早以前,陆柏珵就喜欢姜绯。
在这方面,她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谈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态,她只知道自己跟着陆柏珵过来时,所有原先恪守的规则都被打乱了。
一顿迟到的晚餐,结束时快要晚上九点。张睿去取车,陆柏珵去洗手间,舒清在原桌等待间隙倏尔听到手机振动,寻了会儿才发现源头是在陆柏珵挂椅子上的外套口袋里。
手机对陆柏珵来说只是交流工具,他没什么隐私在里面,自然也不会二十四小时不离手。
舒清心跳快起来。
鬼使神差的,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非非。
结果显而易见,她接了。
*
姜绯在听到“非非姐”这个称谓时,第一反应是舒清居然叫她姐?
她手下一滑,生了些汗,问道:“陆柏珵呢?”
“他去洗手间了。”
洗手间……姜绯心思微转,这应该是在一起吃饭。她了解陆柏珵,不像她一样没有手机就活不下去,他手机里空空如也,连购物软件都没有,说白了就是给他一个只能电话短信的小灵通他都能用得顺手顺心。舒清能替他接电话,只能是巧合。但都这个时间点了,吃什么饭要吃这么久?
“你们现在在一起?”
“是呀,我是跟过来学习的。”
理智告诉姜绯不要多想,但舒清言语大方,语调还带着一股几不可察的轻快,着实让她不痛快。
她凉凉道:“哦,所以说,你们忙到现在。”
舒清笑笑,当是默认,“非非姐是有什么急事吗?用我转达还是我一会儿让小珵哥给你回电话?”
“……”
姜绯极其冷淡地道:“不用了。”
“我的手机?”
随话音落下,是手心一空。浸过水的指尖擦过耳廓,舒清凉得一哆嗦,像是被吓到,余光看到通话已结束,才说:“你吓我一跳。”
陆柏珵不语,皱着眉头翻了翻手机。
“为什么接我的电话。”
他头也不抬,又给姜绯打了回去。
“它响了好久,我怕是有什么急事,所以……”
舒清话还没说完,却见陆柏珵眉头愈皱愈紧,将手机放下,继续往外拨。
这次提示音还是正在通话中。
“舒清,”陆柏珵深吸一口气,像是压抑着怒火,他放下手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能说当初我是什么答案,现在依旧不改,也劝你别再白费功夫,这种幼稚戏码不痛不痒,对我和姜绯根本不适用,明白了么?”
他的表情看上去前所未有地森冷,舒清脸色煞白,眼眶微湿,看着可怜极了。
她嗫嚅说:“我没有……”
陆柏珵视而不见,只冷声打断:“你最好没有。”
他抽了外套,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