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当一辈子的姐妹,做一辈子的朋友

作品:《槐树花开

    第二天一进学校就看见了学生会的招募信息,两块大黑板排列在路的两边,很多人围在黑板前看热闹。比起去年悄悄招募,今年的动静很大。

    我瞄了一眼,招募的人真不少,上学期卸任的学生会成员和干部数量不少。卓维有的忙了,他最近都是神龙不见首尾,一到放学就见不到人了,有时候下课中间,还有其他学生会干部来找他,莫非张罗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个招募?

    我心里嘀咕着,走到教室。卓维已经到了,见我来了,顺手丢给我一张纸,“本周五下午,阶梯教室。”

    我听得奇怪,仔细一看,是学生会干部竞选,“哦,你们要竞选?我去干什么?”

    “去参加竞选。”他干脆地说道。

    我足足看着他五秒钟,脑子里面空白一片,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你说什么?”

    “我帮你报名了,参加文艺部部长的竞选。”他说。

    “你开什么玩笑?”这个玩笑真是太不好笑了。

    “没开玩笑,我帮你报名的。”他的神色认真,“不要记错时间。”

    “天哪,你想我死吗?上次那件事情,这辈子我都不想再重复了。”我从来都不愿意想上次那件事情,那些笑声犹在耳边,每每不经意想起,都会不自觉地全身发抖。

    “你难道想让人嘲笑一辈子吗?”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来和我说话。

    “不,不想,我做不到的。”我下意识地蜷缩身体,对他说:“拜托你,帮忙把我的报名取消吧。我真的不想再重新经历一次,真的太痛苦了。”

    “菲儿,你不能一辈子活在阴影里,你每次都说你很佩服蓝清,你其实不比她差的,你只要做,可以比她做得更好。”他的眼神里满满的心疼,“菲儿,我不是逼你,我只希望你过得快乐开心,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帮你取消报名。”

    我想了整整一上午,上次的事情真是锥心刺骨,我恨过,恨蓝清,更恨自己。若我能做到,何至授人以柄。

    我告诉卓维,我愿意参加。他笑了,摸摸我的头,“好好写演讲稿,准备个小节目。”我深吸一口气,“你要给我加油。”

    “当然,不管什么情况,我都绝对支持你。”他微微扬起嘴角,“在任何情况下,我都支持你。”

    学生会干部竞选当天,我在那间阶梯教室外面徘徊,不敢进去。那是我的伤疤,我又有点后悔,不该答应要去参加的。

    文雅她们来了,“菲儿,我们今天来给你加油的,你要好好表现哦。”

    “进去吧,别在这里站着了,人家还以为你在这里拉票呢。”

    “你们先进去吧,我过一会。”我还是犹豫不决。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别在这里磨蹭了。”陈诺拉着我,“快走吧。”

    我被她死拖进了阶梯教室,教室里面人山人海,一走进去,我浑身都不自在,总觉得所有的眼睛都投向我。我们找了个拐角的位置坐下,慢慢定下心来,观察四周。

    今天参加竞选的人很多,很多人手里都拿着演讲稿,志在必得的样子。王美心坐在第一排,手里也拿着演讲稿,不知道是竞选什么职位。

    卓维率领着一众学生会干部坐在正中间,忙得不可开交。今天也是他上任后的第一次重大考验,他亦很紧张,不断确认着各项事宜。我被陈诺拉进来时,他对我眨了眨眼,我还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陈诺跑到他身边去了,不一会,拿了一张纸条给我。

    我打开纸条,里面只写了一句话:把他们当南瓜。

    竞选很激烈,各人都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为了自己的梦想一搏,也有人很紧张在台上忘词的,急得鼻尖冒汗,亦有人发挥精彩,赢得阵阵掌声。我看着台上的人,渐渐生出一阵豪情,我幻想着自己站在演讲台上,激情飞扬。

    “下一位,高二(三)班桂菲。”司仪念完我的名字,刚才的豪情立刻扑灭了,教室里面嗡嗡响成一片,不少人开始议论我的名字,遏制不住的笑声。

    我脑子里面嗡嗡的,拿着演讲稿,站不起来。文雅拍了拍我,“菲儿,该你了,加油。”

    我脸色苍白的吓人,安心握着我的手,“去吧,别怕,我们都在。”

    我捏着手里汗成一团的小纸条,南瓜,南瓜,心一横往台上走去。站在演讲台往下看,顿时眼晕,哪里有那么多南瓜啊,还是会说会笑的南瓜!我低头看着演讲稿,半天也没开口念出第一句。台下说笑的人更多了,我真想丢下演讲稿冲出去。

    鼻尖上渗出汗,我干咽一下,对着话筒勉强挤出一句话:“大家好,我是高二(三)班的桂菲……”

    又是和上次一样的满堂笑声,声音大得盖过了我在话筒里面的声音,我满脸通红,腿软得和棉花一样,双手抓紧了演讲台的边缘,我不记得南瓜了,满脑子都是该怎么办。

    “别吵了!要笑出去笑!”卓维站起来大喝一声,整个教室迅速变得沉寂,文雅、安心和陈诺站起来,带头鼓掌,为我加油。

    我看着卓维,他张口轻声说着两个字,没有声音,但是我听明白了,南瓜。

    好吧,南瓜。我定了定神,对着话筒又开始说:“大家好,我是来自高二(三)班的桂菲,今天我竞选的职位是文艺部部长,我演讲的标题是《给每个人机会,让大家都参与》。众所周知,现在学校在文艺方面都是少数人的天下,大多数的同学并没有参与进来,这并不是一个学校真正的文艺部,我认为一个真正的文艺部是让每个人都参与进来,而不是少数人一统天下……”

    我越念越顺,索性不用演讲稿,我不再当他们是南瓜,直视他们的眼神,内心的恐惧不知所踪,激情飞扬,指点江山。心底那棵小苗,嗖嗖地长,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演讲完毕,我竟有些意犹未尽,只可惜时间有限。我走下了演讲台,听见了震耳的掌声。我看着所有人,如释重负,不论结果如何,对我而言,已经做到了,不再畏惧。

    “感谢刚才桂菲同学的激情演说,下一名也来自高二(三)班,王美心同学。”我有点意外,没想到她紧随我之后,她今日格外用心打扮,一身正装,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演讲台,眼波流转,顾盼生辉,极有政治家风范。她的眼神瞟到哪里,哪里的男生都有点小骚动。

    她粲然一笑,整个阶梯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她轻轻地举起右手,又放下说道:“各位同学,大家好,我叫王美心,来自高二(三)班,我参选的职位也是文艺部长。”她说到这句,刻意地看我一眼,又微笑着继续演讲,“刚才我的同学给大家说了她的想法,我认为她是错的,文艺部之所以不能活跃就是太依赖大家的自觉性,缺乏领导的安排和组织。我认为作为一个文艺部长要考虑的更多的是能有效地组织活动……”

    她是针对我来的,她在演讲期间时不时地瞟向我,提醒大家我和她的相反的观念,她讲得很好,语速也控制得好,动作设计很自然,时常用眼神与大家交流。她赢定了,太完美了,她是我今天见过的最好的演讲者。

    输定了,我暗想,虽然我之前想只要能顺利地讲完就算胜利,可我还是有点失落,我不想输,我不想输给她。

    “菲儿,”文雅低声耳语道:“别担心,她太假了,肯定是你赢。”

    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没事,反正就只是来友情客串的。”

    我为这次客串花费了很多心思,特意去打探了很多事情,安心积极动用她所有的消息渠道帮我收集信息。文雅帮我把演讲稿子改了又改,陈诺也没闲着,在画室内跨越各年级给我拉票,还给我画了一幅宣传画。

    竞选结果很快揭晓,随着司仪念出名单,有的人高兴,有的人失落,胜利者忍不住自己的高兴之情,开始欢庆。

    “文艺部部长由高二(三)班--”司仪顿了顿,我心跳慢了一拍,“由桂菲同学担任。”

    陈诺一把抱紧我,高兴地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们赢了!”安心和文雅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直到我们庆祝,我才恍惚相信,我真的赢了。

    王美心听完结果,一言不发,起身径自往外走。阶梯教室里面人走得差不多了,剩下来的都是欢庆胜利者。

    我高兴不起来,我只是单纯地想获得胜利,可是胜利后获得的并不只是喜悦,还有沉甸甸的责任。不知道卓维当初获胜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我把我的担忧告诉了卓维,他就给我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了和没说一样。

    “那我们会有什么事情要做吗?”我翻翻白眼。

    “这学期校长明令禁止了各种活动,要想开禁,还要和学校谈判。以后再说吧。”他的答案令我很不满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只是挂闲职。

    “你这么快就想表现了?”他嘲笑道,“之前还说不想参加竞选,现在新官上任,想烧三把火了?”

    “谁想表现了?随便问问,难道不可以?”我瞪了他一眼,这家伙最近不太正常,话里带刺。

    “我最近很烦,学校这学期对学生会压制很大,就这次公开招募,都是和学校谈判了很久才同意的。新校长是从外校调任的,只关心成绩。他刚来的时候,想把学生会直接撤销,要不是有教导主任他们支持,我恐怕要成为学生会最后一任主席了。这学期市里举办的各种比赛,学校都拒绝参加了。”他说得平静,我却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和我说过,我只看见他在忙碌,他在笑,却不知道他承担了这么多的压力和事情。

    “所以,你招募那么多干部,是想让校长看看吗?”我揣测他的意图。

    “是的。”他点点头,自嘲道:“我最讨厌这些事情,想不到自己还要做这些事情。”

    “这关系到学生会的存亡,你做的是对的。”我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心里惴惴不安,我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和学校斗,和校长斗。我都不敢去想后果会怎样,“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别替我担忧了,这学期会过得很难,你好好念书就行了。”他竟有几分像凌嘉文了,只是眉眼之间有的是痛苦和忧伤。

    我们沉默地走了一阵子,卓维忽然开口说道:“传说有一个岛国,里面住的全是孩子,孩子们相亲相爱,没有烦恼。这是一个长长久久的传说,需要有人天长地久地为我讲下去,可是没有。我发现我还是个孩子,但我已不再喜欢幼稚,我要长大。我是一个孤独的孩子,但我宁愿做一个成熟而孤独的大人。我不得不长大。在每一个东西都疯狂蔓长的季节,不长大,就再也长不大,就要做一个一辈子在灰色天空下行走的孩子。我是一个笨小孩。笨等于执著。我要梦醒时,你还在我身边,两个人默默坐着,讲一辈子的话,看一辈子的月亮,当一辈子的朋友。没有分离,没有结局。好吗?但我怕,一辈子,好长。长得令每一个人都承担不起。算了,当我说胡话了。但当我长大之后,这样的胡话我再也不会说了。”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说话。我们站在九月的街头,看着无尽的人潮,觉得那么孤单。长大,我们无法避免,即便再抗拒也无力拒绝。只能默默承受成长带来的阵痛。也许有一日,我们都不再单纯,在世间历练中变得老成世故,却永远怀念最初单纯的美好时光。

    什么人懂爱?

    孩子。

    你看孩子的眼里,纯纯的,是因为爱还未染纤尘。红尘是污染。

    可惜每个孩子终将长大成人,忘了最初最原始最美好的爱。成人的世界背后有无尽的残缺,曲折蔓回的伤口,一点一滴冷森森空洞洞的血滴声。只有孩子才有单纯美好的小幸福,细如水滴,纯如水滴,干干净净,散发着地球上第一天的阳光的气息。无聊的运动会

    新学期果然如卓维所说,过得异常艰难,气氛很压抑,整个学校像是一个大蒸笼,我们呼吸都很困难,连吸入的空气都是干燥热烫的,痛苦非常。一中变成了另外一所学校,老师们拉长了脸,不再和学生说笑,各种课外活动消失了,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没完没了的考试吞没了我们的生活,机械地重复着题海政策,每一个老师挂在嘴边的只有高考二字,像个魔咒一样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我们尚且如此,高三的同学就更加压抑了,据说放眼望去,每个班级都是死气沉沉的。而与此同时诞生的,却是校园恋爱的数量猛增,据说是可以有效缓解学习压力,特别是高考的压力。

    老师们的工作更忙了,不但要教授我们课程,想尽办法用作业填充我们的一切课外时间,以防止我们胡思乱想,另一方面还增加了新工作,就是抓情侣。

    这是个艰巨异常的工作,深谙被老师抓住就完蛋的小情侣们,在任何时候见面说话,手里都拿着一个课本,若看见老师来了,就会装模作样地讨论学习问题。老师们也无可奈何,总不能阻止同学之间交流学习吧?

    然而,学生的小伎俩也是不可能完全瞒过老师的,特别是在有情报人员的情况下。二班炸营了,老师神乎其技,在其他老师还在和同学们斗智斗勇的时候,他一抓一个准,一连抓了五对,俱都供认不讳,被请了家长。就在大家都在感慨纪老师火眼金睛时,有人发现真实的情况其实是蓝清出卖了他们,准确地说,她在摸清楚各对情侣出没的规律和地点后,有意无意地向老师汇报了情况,故而老师不费吹灰之力,全部抓到。

    二班的同学很愤怒,无论是否恋爱,都认为她的行为是一种严重的背叛。几乎不需要文雅她们煽风点火,都想要蓝清卸任班长之职。这场倒戈行为如火如荼,直到老师明确表态,要到高三的时候才能换选,才终于停止。不过二班的同学和蓝清差不多彻底翻脸了,包括不少班干部,因为被抓的人当中有不少班干。

    在这异常混乱的情况中,居然没有陈诺的事情,我后来问陈诺,她和楚清到底怎么样了?她白了我一眼说道:“难道文雅她们对我姐妹情深,我就为个男人和她们翻脸吗?”

    她们三个女生都和楚清做了铁哥们,没有一个和他有超友谊的事情发生。楚清很幸运,又很不幸。

    就这样混乱地迎来了运动会,这大约是学校最不活跃的一次运动会,且不说报名参加人数之少,为了凑数量,班干部四处找人做思想工作,很多人被迫参加,胡乱报名,很多项目如标枪、实心球等,从未练习过,直至比赛当天才临时现学现用。各班的体育特长生就非常忙碌了,需要身兼数职,参加若干项目,因为每个人报名的项目有限。聪明的同学想出了冒名顶替的办法,于是在比赛当日,我们看到同一个人,换着不同的号码,顶着不同的名字,穿梭在各比赛场地,忙得冒汗。

    今年开始,运动会比赛所有各班都只能搬着桌椅板凳围坐在指定位置,不允许到比赛场地跑来跑去,包括没有比赛项目的运动员,都不允许在操场上奔走。只允许各班的通讯员和校报记者凭记者证在比赛场地进出。

    原因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铅球、标枪这样的项目我们可以理解,可是对于跑步这样的项目也不让我们在一旁加油,有点索然无趣。

    这几日操场内比赛热火朝天,操场边却十分冷清,各自看书玩乐,倒有几分像是室外自习课一样。我没有参加任何项目,老实待在操场边等着记者团报道,赢了,就跳跃地庆贺一番,输了就继续看书。到最后,连跳跃庆祝都没有人了,一些同学嫌太阳底下晃眼睛,索性不来操场,直接在教室里面看书。到了第二天下午,操场边缘稀稀拉拉的人群目光呆滞地看着比赛场地,一副被迫观看的表情,令校长很不高兴,他认为实在没有朝气,搞得体育比赛和上刑场一样,于是勒令团支部书记点燃我们的热情,至少让运动会看上去不那么死气沉沉。

    团支部书记是个政治老师,个子不高,戴着一副巨框眼镜,眼镜太重经常滑落下来,他就养成了个习惯,每隔几分钟要推一下眼镜。虽然老师的个子不高,但是教政治的老师天生有着演说家的天分,不拿演讲稿都可以讲个几十分钟,不重复一句,不断地发掘他说的主题的思想内涵。

    团支部书记一拍脑袋,二话不说,对着大喇叭发挥其特长,激情飞扬地对着喇叭讲述了体育精神,运动员的感人故事,从爱个人到爱集体荣誉感云云,讲了许多。

    我们正被太阳晒得昏昏欲睡,突然来了这么一嗓子,都吓得一激灵。纷纷看向主席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听了半天才明白,敢情他是要让我们热情加油。

    于是在班长的带领下,所剩无几的同学在操场边,假装用力呐喊,不到半个小时,又都松懈了。参加比赛的本班运动员在操场的另一头,加上同时比赛多个项目,各班又各自为自己的运动员呐喊,就算这边扯破嗓子,那边也压根听不见,纯属浪费力气。

    这场闹剧很快就落幕了,团支部书记发现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喊得青筋爆出,口水把话筒都淋湿了,实在比上课还辛苦,再说喇叭效果不好,有时候会有杂音,或者干脆断断续续的,令演讲效果大打折扣,他大为光火,想了想让人把卓维找来了。

    卓维瞪着眼睛回来了,团支部书记把这个活跃气氛的工作交给他,美其名曰是对他的考验,看看他的能力。

    他很愤慨,这完全是没事找事,近段时间来,他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和往常一样教我念书。平静得都让我怀疑,他是否真的是学生会主席。王美心常常有意无意地挤兑他,说他只是有名无实的主席。他全都当做没听见。

    今日之事突如其来,直接摊派到头上,又限制诸多,令他很不爽,却又不甘心,随即问我:“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看着操场中心的冷清和操场边昏昏欲睡的人群,无奈地摇摇头。这样的运动会开得实在无趣,要大家打起精神来佯装高兴实在荒唐。

    我说:“要不让各班举个牌子或者搞个标语,摇动下旗帜什么的,让他们看见。标语写大点,然后多用力摇晃,看上去会热闹点。”

    卓维深以为然,他立刻找宣传部会长,搞了一堆纸卡、黑板,再把学校的彩旗全部找出来,又是画又是写的,插满了操场边和各班方阵。

    这个不算高明的点子,让操场看上去热闹多了,据说不少运动员为此感动,大力发挥,拿了冠军,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操场上彩旗飘飘,标语横行,连当初用来粘贴的大黑板也被搬出来了,上面即兴画了几幅运动员拼搏的画,写了几句口号,总算弄得看上去热火朝天了。

    团支部书记观察了一番校长的表情,推了推眼镜,向卓维表达了校方的表扬,同时要求一定要再接再厉,保持到运动会结束。

    剩下的那一天运动会,卓维找来音乐社的同学,带着大鼓、军号、唢呐等一切能热闹响动的玩意,在操场边现场演奏《运动员进行曲》。

    音乐社的同学们顶着太阳,站在操场拐角卖力演奏,由于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事先并未练习过,于是七零八落的音乐裹在一起,军号正吹得用力,忽然大鼓来了一下,吓得旁边的唢呐手以为自己忘记了,赶紧鼓起腮帮子用力吹出尖锐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滑稽。不少同学笑弯了腰,正好符合了校长要求的气氛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