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地多山路,他们定居的城市虽然没有那么魔幻的落差,但道路也不甚平整。穆凌骑车太累,干脆买了辆重机车,天天在能掀翻屋顶的轰鸣声中扬长而去。

    然后裴航就睡不着了。

    他跟周湮视频。

    他俩现在合伙开了个工作室,剪剪片子修修图,随缘接活。

    周湮说:“你劝劝大伯,骑小电驴还会磕马路牙子呢,这么飙车太危险了。”

    裴航说:“你当我没劝过?你大伯倒也听进去了,采取了一些保护措施。”

    周湮说:“什么措施?是武装到牙齿还是掌握了低空飞行技巧?”

    裴航说:“他在车上装了音响放大悲咒,让佛祖保佑他行车安全。”

    周湮:“………”

    裴航:“还是dj版大悲咒,佛祖听了都要摇头的那种。”

    周湮觉得这也太骚了,他大伯是把品如的衣柜都扛过来了吗。

    周湮说:“不应该啊,大伯这个年纪,应该到了听见最炫民族风会忍不住跟着一起摇摆的时候了。”

    裴航冷冷地说:“我看他现在从头到脚都是竞技精神,就差在背上刺一个奥运五环了。”

    裴航愁得头都要掉了,岁月催人老,使人头发变少。

    周湮听到了重机车从远及近轰鸣着回来的声音,呜呜隆隆,催人尿下。他果断挂掉了通话。

    片刻后穆凌抱着头盔开门,进来就问:“中午吃什么?”

    裴航正在电脑前肝图,带着黑眼圈生无可恋说:“昨天包的包子。”

    穆凌迟疑了一下:“昨天包的不是饺子吗?”

    裴航说:“你包的是包子,我下锅前还一个个给你收口了。”

    穆凌还带了个朋友回来,也是一起飙车的车友。

    一只大金毛蹿出来把他们从头到脚嗅了一遍,还不够,又把穆凌舔了一通。然后回到沙发前,往裴航脚下一趴,继续睡觉。

    车友说:“你家金毛怎么这么没精神,是不是生病了。”

    裴航噼里啪啦敲键盘,头也不抬:“没有,它就是这么懒,天天睡觉。”

    车友说:“金毛不是很活泼吗,你们是怎么养的?”

    裴航说:“早上六点我先生带它出去跑步三公里,八点我带它去买菜,下午它跟猫打架,晚上我们出去散步再把它带出去遛一小时——也没多少运动量,就累成这德行。”

    车友算了算里程,缓缓告辞。

    穆凌去喂蛇和龟——他一开始觉得这俩都是爬行类,打算放在一块养,裴航及时阻止了他:

    “蛇龟混养,你是打算养一只玄武出来?”

    总之还是分了两个地方,他们家还挺大,走一圈要费点儿时间。

    穆凌过了一会儿回来,说:“蛇不见了。”

    裴航沉浸在修图之中,心不在焉地回:“估计藏哪儿睡觉去了。”

    正在这时又一个视频电话打进来,裴航没空接,扔给穆凌。

    肖珊珊说:“你们好啊。”

    她毕业之后没从事专业相关的工作,先跟着裴航他妈去了趟战地取材,后来满世界旅游,时不时分享些见闻美食,如今也过得不错。

    穆凌刚要打招呼,就看见了她身边的乌兰巴尔思述伦,两人人手一只卤猪蹄,吃得满嘴是油。

    “你们在干什么?”

    肖珊珊:“在吃肉。”

    “废话,当然知道你们在吃肉。”

    肖珊珊补充说:“在机场吃肉。”

    她上个月来拜访他们,裴航带她去吃当地有名的卤肉火锅,肖珊珊惊为天人,临走前打包了一大袋卤猪蹄,准备下一次出国旅游时慢慢吃。

    结果过了国内的安检,这一袋肉类卡在了对方国家的海关。

    在直接扔掉和交罚款之间,肖珊珊选择了第三条路——在机场里头吃掉整整一袋子卤猪蹄。

    乌兰巴尔思述伦这次和她一起出国,计算了下食物的热量与分量之后,他大方地邀请路过的外国友人吃肉。

    在听过猪蹄的英文并了解原材料之后,外国友人纷纷谢绝了他的好意。

    乌兰巴尔思述伦叹息,资本主义果然都是纸老虎。

    穆凌示意裴航停下手头的工作,跟他一起来看这两人在异国他乡直播吃肉。

    裴航还没挪动身体,地面忽然一动,他失去平衡直接就滑到了穆凌身边,撞在他胳膊上。

    裴航:“???”

    穆凌也是一歪,莫名其妙地看过来。

    震动还在继续,两人面面相觑,突然在地上睡觉的金毛一跃而起,冲到水缸边扒着边缘把龟叼在嘴里。

    架子上安安静静的鹦鹉也大叫着飞起来,猫蹿到沙发上咬住自己的玩具老鼠。

    这一系列动作都发生在几秒内,随即金毛叼着龟,鹦鹉飞在前头带路,猫紧随在后,一群动物自己开了门,浩浩荡荡跑了出去。

    穆凌怔怔看着大敞开的门,都没留意到视频断开了。

    裴航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拍沙发:“靠,是地震。”

    他俩都是平原地区生活多年的人,压根没反应过来,裴航把穆凌拉起来,追随着宠物们的步伐,冲下了楼。

    乌兰巴尔思述伦再联系上他们时,就听背景声极其嘈杂:“你俩没事吧,我刚听说哪里地震了,离你们那儿挺近。”

    穆凌说没事。

    乌兰巴尔思述伦说:“还好就是个小地震,我问过四川朋友,这点震感对他一个本地人来说连跑都不用跑……裴航呢?”

    穆凌:“在骂儿子们。”

    他调转手机,让乌兰巴尔思述伦看裴航叉着腰,混在一群市民中间破口大骂宠物。

    ——猫已经躺下玩老鼠了,鸟不知飞到哪儿去,而龟早就把头缩进壳里。

    只有金毛在乖乖挨骂。

    乌兰巴尔思述伦:“…………”

    片刻后警报解除,大家该干嘛干嘛,但家一时半会还不能回去。

    大家也不是很在意,穆凌身边已经有市民支起了桌子,开始打麻将。

    其它慰问电话也都打了过来。

    谢一云坐在车里跟他们视频,说:“地震时我跟连戎还在飞机上,差点就返航了。”

    裴航还在骂宠物,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你们去哪儿的航班?”

    谢一云说:“当然是过来看你们啊,好不容易排出的假,找你们吃火锅来了。”

    裴航说行啊,等我把这堆小崽子教训完了你们也差不多到了。

    连戎接过了手机:“那你要快一点了,我们还有两个拐弯就到了,已经听见你们那边的麻将声了。”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历经三个月,这篇多灾多难的文终于随着我多灾多难的七月一起结束了

    没有番外,该讲的故事已经讲完了,晚点会有个小总结

    另外,小电驴真的很危险,我上周真的被甩在马路牙子上,到现在都不太能走路

    这已经是我今年第三次进医院了

    ————以下是碎碎念,可以不看————

    这篇文本身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就是一沙雕文,甜萌不虐,也没有值得深入剖析的内容

    但是写它的契机很特别,之前怕影响大家看文的心情,憋到现在终于可以说了,这篇文是我为了对抗一些不太好的情绪而写的

    如果有一直看我的文或者在老福特上关注过我的朋友应该有点印象。

    我三月初情绪开始不太对劲,总是喘不上气,但身体没有问题,纯粹心理因素。到四月份家里又出了不太好的事,导致很多事无法继续下去,包括当时在写的幻耽。

    四月底我停止了其它更新,开了这篇沙雕文

    从起意到构思到发文只用了三天,没有预收没有存稿,可以说是很随意了

    我的初衷就是要写一篇好玩的东西,让自己写起来觉得高兴的故事

    ——当然,当时并没有考虑别人看得高不高兴的问题,所以每一章只有两千多字,而且设定并不完善,总之是把自己爽了再说

    五月和六月都有一段时间在家里养病,除了码字无事可做。虽然是沙雕文,但文里不可避免地代入一点我自己的情绪,有时候会出现和整篇文画风格格不入的内容

    到七月的时候,写文来缓和情绪的作用越来越有限,我每天醒来都觉得心口很闷,天天都想辞职,整个人戾气很重,时不时就想摔手机

    这种状态很不好,最后几章拖了很久

    最近找到了转移注意力的东西,赶着七月的尾巴完结了

    其实想多说一些,可实在没有表达的欲望。总之,这篇文对我来说也很特别,以后应该很难再写这样的纯沙雕文了,很多人与我的缘分也都到此篇为止,谢谢你们这几个月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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