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作品:《一品宝妻

    花大娘又点头,问:“你这是要给他们开个会?”

    莫小碗合了账本,有几分乏,摇头道:“我不开会了,娘你将这话跟他们说一说,我这会儿回去休息。”她怀孕之后便容易困,因此不能像从前那般一直窝在梨花坞中。

    花大娘一听连忙叫人,外头的嬷嬷和丫鬟便进来扶着小碗上了马车,一路慢慢的往家里去了。

    莫小碗饱饱睡了一回,外头有人说陈家姑娘过来看她。

    她高兴极了,玉罗得太子妃位,她还没来得及准备礼物恭贺她呢,她倒过来看望自己了。

    玉罗直接进了她的卧房,本是关系亲近的姐妹,她如今成了未来的太子妃,倒也不拿架子,一如从前一般,在小碗跟前就如同一个邻家小妹妹。

    “我可要恭贺妹妹了。”小碗笑道,“如此尊荣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能想的。”

    玉罗有几分羞涩:“姐姐莫要笑我,我只是听爹的意思罢了。”

    “哈哈,”莫小碗笑道,“我还不知道你?你爹最疼你,他可是听你的意思。想必太子殿下丰神俊朗,早已入了妹妹的眼了。”

    玉罗被她说的便要过来打她,但看她怀孕又不好下手,只得收了手,道:“你再笑我,我可走了。”

    小碗忙道:“不笑不笑。只是我有个疑问,太子东宫那边是只有太子妃,还是说……”

    像一般的大官,裴远这种,不必在乎其他,娶不娶侧室娶几个侧室都是自己决定,不会有他人干涉。莫小碗不准他娶,他自然也不敢娶的。

    太子不一样,他是皇家人,皇家人都讲究绵延子嗣花繁叶茂,便是太子自己不娶,其他人一样会往他后院里塞人。

    说起这个,玉罗眼神微微黯淡,又有些无奈:“东宫怎么可能只有太子妃,底下还有一应的良娣、美人、侍妾,太子是太子,想要多少不行呢。”

    这可有点糟糕,小碗咂舌,但看玉罗眼色,安慰道:“无妨,妹妹一定能独得东宫宠爱。”

    玉罗笑笑:“这个当初我也不是不知道,但我想他若爱我敬我自然晓得分寸。我入东宫,便不只是一个妻子,还是一个臣子,我想帮他,倘若让他做个好太子、好皇帝,这份成就也是我自己的。虽然说女子不能为官,但不妨碍我辅佐现在的太子,将来的皇上。”

    小碗定定看着她,觉得这小丫头年纪虽然小,气度却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心中这份丘壑真不简单。

    “你可比我有抱负,我只想相公心里只有我一个,然后再挣好多好多的银子!哈哈……”

    玉罗看着她,也禁不住笑了,像小碗这样何曾不好,只是自己,终究不甘于只是相夫教子罢了。小碗的单纯明澈,也是她羡慕极了的。

    小碗拿镜子照自己,忍不住有点嫌弃:“啊哟,胖了!”

    玉罗歪头看她:“是胖了点,不过更可爱呀!”

    小碗嘟起嘴:“你这个瘦子,不知道胖子的忧伤!成了胖子,便没有信心牢牢的拴住相公了。”

    玉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义兄不用你拴,你就是撵他,他都不会走的!”

    小碗也被她逗笑了,两个人说笑一阵,小碗叫人煮了小点,玉罗吃了一些便回去了。

    现在小碗怀孕三个月了,因为嬷嬷丫鬟们精心照顾她,各样营养品都往她跟前送,她怀着孩子又容易饿,便吃的比往日多了,不知不觉腰身就圆了一圈。

    她本就不是个单薄的瘦子,如今越发珠圆玉润,对着镜子时,看的她好不忧伤。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几分不满意,正要将镜子扣下,冷不丁身后一人双手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怀中。

    “看什么?”

    方才他站在房门口,便见她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她看的太专注,以至于他走进来她都没有发现。

    “看一个胖子。”

    “哈哈……”裴远笑起来,低头亲她的脸,“胖有什么不好?越胖越可爱。”

    这可字字诛心了,她本只觉得自己胖了一点,这下到他的嘴里,自己仿佛成了一个无敌的大胖子。

    莫小碗生气了,虎着脸不理他。

    男人并不知道哪里说错了,顺着娘子的话也错?

    “来,同我一起去走走。”

    “不走!”她甩开他的手,不理他。

    “你呀,越发娇气。”他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道:“也罢,我先去洗个澡,待会再来陪你吃晚饭。”

    他松开小碗时,莫小碗不由得眉头微微皱了皱,疑惑问了一句:“你擦了什么香粉?”

    裴远错愕:“我从不擦香粉,便是有那也是你身上的。”

    小碗低头闻闻自己身上,自打怀孕她从不擦香粉。方才他身上飘下来的分明是茉莉花香粉的气味。

    她转头时,男人已经去洗澡了。

    难道她闻错了吗?不可能,她精通美食,鼻子最是灵敏,怎么可能闻错?就是女子脸上擦的香粉气!

    清新高雅的茉莉花粉,这是如今闺中女子喜欢用的香型。

    闺中女子?

    莫小碗皱眉,裴远平日接触的都是男人,身上怎会有闺中女子的气息?

    难道……

    不是青楼的烟花女子,而是闺阁女子?

    她有点愁,但是不确定。不一会儿,裴远洗完了澡回来,衣裳都已经叫下人拿去洗了,气味自然不见了。

    “你是不是……今儿遇到什么美女了?”她试探的问。

    “没有的事情。”他一口否定了,捏了捏她的肉乎乎的脸,“别瞎想,先陪你吃点东西。”

    他这样说,莫小碗也不好再问什么,但是心里仿佛扎了一根刺,想起来时那刺就隐隐的作痛。

    是不是她如今胖了,他就嫌弃了?还是现在开始动了娶妾的心思?

    没几日,莫小碗心底的疑问终于清楚了,因为那根“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日裴远休沐,正在屋里睡着,莫小碗起的早些,在花园中走动走动。这时有丫鬟急忙过来说,一大早有个姑娘跪在府门外呢。

    莫小碗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她扶着春兰的手到了门口,探头望去,却见真有个少女直挺挺的跪在她家大门口,路人来来去去,时不时拿手指点一下。

    “这是谁啊?”

    “好像是哪家千金呢。”

    “她为何跪在这里啊?”

    “你们不知道吗?近日柳翰林入了诏狱了!可不得倒血霉了吗?那诏狱进去,还能活着出来吗?”

    “听说柳翰林是被人构陷的,这是为了救父亲?”

    “大约是的吧,啧啧,真是个孝女啊!”

    莫小碗听那路人议论,越听越生气,她跪在自个门口,她倒是成了好人孝女,难道她和裴远就成了大恶人了?

    “将她叫进来,我倒要听听,她究竟想做什么!”小碗有些生气。

    花厅之中,她坐在座上,抬眼,便见一个少女窈窈窕窕的走了进来,十五六岁,梳着凤尾髻,身着绣银丝海棠碧色锦衫,下面是玉色百褶流纱裙,细细腰肢拿着碧色丝绦系着,走起路来裙尾摇曳生姿。

    光看这身姿,便是一个出色的美人!

    那少女到了近前,微微抬头时,更如美玉一般叫人惊艳,那眉眼如画、肤如白玉,眼底像常年含着烟雾,脉脉含情又楚楚可怜。

    莫小碗至今见过最美的美人莫过于陈玉罗,可是眼前这个少女比起陈玉罗竟然丝毫不逊色,更叫她郁闷的是,这少女身上那股子我见犹怜的气质,怕是是个男人都要折腰。

    那少女走近时,一股淡淡的茉莉清香便钻入小碗的鼻中。

    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那日裴远身上就是这个香气!他还敢说他没见过绝色美女,这可不就是一个吗?

    “你是什么人,为何跪在我府门口?”她端起茶杯,拿起了当家主母的范儿。

    少女见到她,有些吃惊,大约以为第一个见的应当是裴大人,哪里想到竟是裴大人的夫人。她话还没开始说,便“嘤”的一声跪了下去,哭了起来。

    美人便是哭,也哭的极好看,默默流泪轻声抽泣,若是男人看了,怕是要揉碎了肚肠了。

    “你哭什么?”莫小碗可不是男子,“这里可没人死了爹娘。”她嫌弃道。

    美人见她对自己的哭泣无动于衷,只得道:“小女乃是柳翰林家的嫡女柳如碧,我爹遭人构陷深陷诏狱,如碧只想向大人求个情,放我爹一条生路。我家世代书香,我爹只是个清白的读书人罢了。小女愿意以身为奴,伺候大人一辈子!”说罢,俯身叩头。

    身边春兰低声在她耳边道:“这位柳如碧小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才女呢,奴婢也听过她的名字。”

    莫小碗冷笑,这位美女加才女,想以身救父,把自个送给裴远?

    哼哼!裴远答应她还不一定答应呢!

    她暗暗磨牙,问春兰:“大人醒了吗?”

    春兰去里头打听了一下,便来回道:“已经起身了,正在吃早膳。”

    “让他过来,瞧瞧这位送上门的美人儿!”

    她这话落下,地上跪着的少女微微红了脸。

    裴远今日头束玉冠身着一袭宽松的月白锦袍,负手到了厅中,见莫小碗跟前跪着一个人,倒也不意外。

    抬眼瞧见莫小碗脸色黑黑,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小碗见他脸色愉快,心情更糟,道:“柳姑娘出身翰林之家,如今为了救她父亲,愿意伺候大人一辈子,大人可得过来领了这美人回屋去。”

    裴远过来坐在她身侧,扫都没扫那跪着的女子一眼,笑着对她道:“娘子好酸的语气,本大人这府中如今奴婢众多,再多,怕是要养不起了。”

    柳如碧一听,脸色微白,哀哀道:“大人难道忘记那日您还救了我一次,我知道大人仁心,必定不会见死不救,如碧求大人了。”说罢在他跟前叩头。

    莫小碗听了更气,斜眼睨他:“大人跟柳姑娘好大渊源!我都不知道,大人还救过她一次?好一个英雄救美!”这牙缝中吐出的几个字,字字带着嘲讽和冷意。

    “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大人瞧着这渊源深厚的绝代佳人绝世才女,动一动那恻隐的仁心,不如就收了吧!也不必做奴婢了,这样的美人才女,给大人做个妾室可不正好!”说罢,她气呼呼的一甩袖便进了内室去了。

    柳如碧听了那话,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但抬头时,那笑意又隐了下去,可怜兮兮的眼中含泪的望着他:“大人,小女没有什么指望,只能指望大人了……”

    裴远见莫小碗气成那样,不由得自个也有些生气。他冷冷看着柳如碧道:“你爹入了诏狱不假,只是诏狱不是地府!你爹是罪是冤,北镇抚司自有论断!你以身救父,是觉得我裴远是断不清案子贪财好色的糊涂鬼吗!”

    柳如碧被他冷厉的言辞唬了一跳,弱弱的望着他,道:“大人,人都说进了诏狱便没有活着出来的,无论有罪无罪。小女愿意以身侍大人,只想大人给我爹留一□□/气……求大人可怜……”说罢,又低头嘤嘤哭泣起来。

    裴远抚额,觉得跟这女人说不清楚,他不耐烦起身,负手道:“你走吧!你便是想进我裴家,还得看我收不收呢!”

    “大人……”她又哭道,“若不是大人对小女有心,为何那日大人会倾力相救?小女不敢同夫人争长论短,无论是奴婢还是侍妾,小女都心甘情愿!只要能追随大人左右,心意已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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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