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作品:《求娶

    南风看了眼厚重的窗帘, 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轻声问:“现在几点了?”

    楚遇低回声:“九点半了。”

    这么迟了?

    南风有些惊讶, 她平时的生物钟七点左右就会醒了, 怎么一怀孕就这么能睡了?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再吃,她岂不是很快就要变成一个胖子?

    楚遇有些沉默的看着她,虽然很不想提及, 但还是忍着醋味说:“傅晔来了。”

    “傅晔?”他来做什么?

    “嗯。”楚遇面色有些阴郁, “他给你送了一些东西。”

    南风好奇的问:“他送了什么?”

    楚遇不太想说,只道让她自己去看。

    南风穿好衣服下楼, 一眼便看见傅晔老神在在的坐在她家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 悠哉的喝茶。而他的身后, 她家客厅, 堆满了纸盒。

    不,应该说是礼物盒,大的小的,高的矮的, 形状不一,足足有几十盒。

    南风有些无语的走过去,“你这是什么意思?”

    傅晔看见她,悠悠起身,“给你送礼物。”

    他让开身,让她看清沙发后面堆成小山的礼物,“你今年二十五岁了,加上满月,周岁,成人礼,婚礼,一共28件礼物。”

    南风不由得走过去,礼物盒上都标了数字,从一岁到二十五岁的。

    如果是十年前她十五六岁的时候,或许还会感到惊喜,但是现在,她只觉得占地方!

    南风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你其实不用这么做的,我不需要。”

    傅晔挑了下眉,有些不满的说:“不行,别的姑娘家有的,我家姑娘也要有。”

    在傅晔说完那句话后,南风明显感觉到身侧有股凉气传来,她侧眸瞥了一眼,楚遇神色越发的阴郁了。

    傅晔这时候过来说这话,不是明摆着添乱嘛。

    她低声对傅晔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傅晔看了眼楚遇,挑衅般的扬了下唇。

    南风本想去书房谈话的,但是人还没走就被楚遇拉住了手腕,他没说话,只是唇瓣抿的很紧,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南风这才想起他还不知道自己和傅晔的关系,但是被他误会的那天,她明明说了她和傅晔是有血缘关系的,想来他也没听进去。

    退而求其次,南风让傅晔在院子里等她。傅晔原本是不愿意的,但被南风那么一瞪,这才老实的去了。

    南风转身对楚遇说:“我去院子里跟他说几句话。”

    楚遇其实不想让她去,他能让傅晔进来,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他不能阻止别的男人追求她,也不能将她锁在家里不让她见任何人。

    她说他们之间没有信任,他会一点一点建立。

    最后,楚遇还是松了手。

    大门敞开着,在客厅里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形,傅晔在阳光下等了一会儿,南风才出来。

    他抱着胸好整以暇的问:“你没告诉他我和你的关系?”

    南风没好气的说:“没有,我自己都没有理清楚头绪,怎么告诉他?”

    傅晔有些满意的勾了下唇,“别告诉他。”

    南风眯了下眼,“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跟他离婚?”

    “当然。”傅晔乐见其成的说:“如果你同意,明天,不,现在我就能让你们离婚。”

    “我不会和他离婚的。”南风看着他声音低淡。

    “傻。”傅晔看了她半晌,最后无奈的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侧头看了看站在客厅里望着他们的楚遇,光从样貌上来说的确无出其右,工作能力也说的过去,就是人品不太好。

    呸!打老婆的能有什么人品?

    不过他家姑娘喜欢他能有什么办法?傅晔只能退一步,“不离婚也行。不过,你也千万不能轻易原谅他,让他涨涨教训。男人都是不长记性的,别被人一两句甜言蜜语就哄好了,到时候小心他再打你,家暴只分零和无数次。”

    傅晔说的语重心长,但是南风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扯到家暴上来了?

    南风:“……他没有家暴我!”

    傅晔双眸微眯,“你别告诉我那天你手臂上的指印和差点流产是你自己摔得。”

    那倒不是,但是那天情况特殊。要真的计较起来,他也只是吻的用力了些,眼神可怕了些,语气凶了些,动作重了些。

    傅晔语气上扬,“这还不算家暴?”

    南风沉默不语。

    傅晔头疼的扶额,“你就护着他。姑娘,男人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是挺不简单的。

    傅晔见劝说无果,只能先作罢,女人陷入爱情里就完全没了智商,听不得半句劝。他目前身份尴尬,手也不能伸的太长。只能不耐其烦的让她不能轻易原谅那小子。

    南风只道知道了,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你以为女人就简单了吗?傅晔毕竟是没结过婚,没有过女人的男人,不懂女人的复杂。

    南风将傅晔赶走了,回去的路上她想了想,傅晔说的也对,如果轻易就跟他和好了,以后岂不是吵架了只要哄哄她装几天乖就行了?

    南风神色平静的走回去,没理会男人阴郁的神色和眼底的窥探欲。她找了把剪刀,走到那一大片礼物盒面前,开始蹲下来拆礼物。

    满月礼物盒里竟然是一个大红包,南风摸了把厚度,傅晔果然是个财大气粗的金主。

    南风拆了几个,有点累,将剪刀递给身后的男人,“你跟我一起拆。”

    楚遇接过剪刀,在她旁边蹲下,慢吞吞的拿起一个盒子,半天都没动静。

    南风瞥了他一眼。

    楚遇有些郁郁的说:“可以不要吗?你想要礼物我也可以给你准备。”

    “那怎么能一样?”南风低头不咸不淡的说:“说出来的礼物就没有惊喜了。”

    南风又拆了几个,好多都是一些有趣的小玩意儿,看得出来傅晔也是花了心思的,如果是钱就收着,如果是好玩的小东西就留着等孩子长大了每年送一个,正好省得她再去买。

    拆了没多久,楚遇接到老宅的电话,说是爷爷奶奶知道她怀孕了吵着闹着要过来看她。两位老人年纪大了,禁不起舟车劳顿,南风便让他们在老宅等着,她和楚遇过去。

    挂了电话,楚遇有些犹疑的看着她,“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跟爷爷奶奶说一声。”

    “没有不想。”南风神色如常,将剪刀放好,起身的时候有些没站稳,幸而楚遇扶了她一下。

    “我要上去换衣服。”南风看着他,淡淡的道:“你抱我上去。”

    楚遇没说话,而是直接弯腰将她抱起。南风勾着他的脖子,见他轻而易举的抱起她,突然想到要是以后她肚子大了,他还能抱得动吗?

    换过衣服,楚遇开车和她一道去老宅,南风坐在副驾上,她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目光温淡,如果没听错刚刚在电话里她好像听到了杭老夫人的声音,既然杭老夫人在,那么其他人应该也在。

    她轻笑出声,笑容慵懒又随意。

    到了老宅,楚遇将车停下,他正要下车,南风突然拉住他的手,楚遇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看她。

    “怎么了?”

    南风睁着眼眸瞧他,目光带着审视,问:“你和杭烟是什么关系?”

    楚遇拧了下眉,道:“没有关系。”

    “你喜欢过她吗?”

    “没有。”

    “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楚遇犹豫了一下,抿唇道:“知道。”

    南风哼笑一声,“所以,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你还不跟她保持距离?”

    “我有。”楚遇看着她,目光有些委屈。

    “你哪里有?”南风仰着脸,轻慢的拉长语调,“保持距离到让她去你公司找你,并且下雨天贴心的送她回家?”

    “我没有送她回家。”他知道她说的是她发热那天在公司门外看到的那一幕。

    南风看着他,脸上原本洋溢的笑容很快淡了下来,“你没有送她回家,那就是承认让她去公司找你了,还亲自送她下楼,楚总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人自愧不如。”

    楚遇低眸看着她,喉结上下滚动,双眸晦涩如深,低哑着解释:“她只是来我们公司谈合作的,而且那天我本来就是要去找你的,和她下楼只是顺便。”

    “哦。”南风挑挑眉,“她来跟你谈合作,谈的挺欢快的?看来楚总有很多话想和她叙旧,在英国的这些年,有很多值得怀念的时光吧。”

    楚遇下颌紧绷,声音克制又压抑,“我没有。”

    南风看着他,不温不淡的说:“没有就没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还是说,楚总心虚了?”

    想了想,又说:“也是,毕竟是世交的女儿,平时往来的频繁点也无可厚非。况且,你们两家之前还有意让你们在一起培养感情。如果不是我横插一脚,说不定杭烟就是将来的楚家少奶奶了吧。”

    “南风!”楚遇神情紧绷的很,眉眼阴沉的厉害,“我说过,我只要你。”

    南风看了他半晌,原本只想探探他的口风,可是越说脑子里的话越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杭烟的存在让她恶心到了极致,她承认自己小肚鸡肠,但这就是真实的她。既然决定要好好想想以后的路怎么走,那么就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吧,这么久,她装的也挺累的。

    南风见他这模样,不由笑了出来,“怎么,没见过我这么无理取闹的样子?女人无理取闹起来就是这个样子,这才只是开始,楚总如果忍受不了,可以尽早止损,找个像杭烟一样温柔可人的女人当妻子。 ”

    楚遇目光阴晦,突然长臂一伸,托着她的后脑勺就这样吻了下来。

    霸道、强势、不允许她拒绝。

    南风没有反抗,因为反抗也是徒劳。相反她有点享受他这样的霸道强势,因为这样她才感受到了一丝真实。

    “砰砰砰——”车窗外传来敲击玻璃声,南风顿时反应过来,他们还在老宅的门前呢,就这么大尺度的上演激.情戏码,他不要脸她还要呢。南风伸手推他,楚遇显然也是知道的,但他似乎并不在意,直到车外那人再次敲窗,他才停了下来。

    没有理会外面那人,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声音低哑,“你可以生气也可以跟我闹脾气,怎么样都好,就是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意。”

    南风撇了撇嘴,“心意不是嘴上说说就行的。”

    南风偏过头去,却突然发现老宅的门前,站了许多人,每个人看着他们的表情都一言难尽。

    “……”

    南风神色微囧,她扫了一眼,该在的不该在的,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全都在了、看到了。

    车外,管家再次敲了敲车窗。

    楚遇将车窗放下,淡淡看着他,“有事?”

    管家神色更加窘迫,甚至眼神都不敢往里瞧,“少爷,大家都在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