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与梦

作品:《如何爬上她的床

    “放开。”

    他上半身的重量压在你的后背,你的腰被环过的手臂向后拉着贴合着他的身体,他整个人完全拢着你,将你压在怀里,这让他满足地眯上眼睛,下巴蹭着你头顶的发丝,完全没有听见你的话。

    “沃尔,你想惹我生气吗?”

    这个姿势如果是发生在伴侣间应该会让人很有安全感,被爱人完整的拥入怀中表达着归属,可惜你们之间非但不是这种关系,而且更接近它的反义词。所以你现在被某种藏入骨髓的危机感溢出后笼罩着,后背涌起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你克制着自己不要为了摆脱这种感觉而出手弄伤他。

    “你不应该生气,”他重复着这句话,“我什么都不懂,是你教导我,纵容我,让我期待着你的奖赏与惩罚。”

    他牙齿啃咬着你的后颈,像犬类用钝齿轻咬着讨好的对象,你用没被攥住的那只手箍住了他的脸颊,他被你卡着下颌没法再咬着你后伸出舌头圈舔着你的掌心。你的力道松了些后,他更加专注于此。

    “惩罚是为了让你记住教训,如果不能,那我会换个你更不喜欢的方式,你希望我那样做吗?”

    “你用什么方式我都喜欢,”他的头前倾隔着你卡在他脸上的手与你的侧脸相贴着。

    “你确实什么都不懂,”哪怕他还对前基地和这五年发生过的事有一点记忆也不会说出这种话,即使是曾经那个自负轻傲的他都被这些手段踩碎了脊梁,做起了示弱隐忍那一套。

    你忽然觉得和他在这里纠结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就像在和一个被圈养的宠物去描述野外的可怕,它只会扬起无知脑袋自信不会有流浪的一天。

    “也许街上会有你喜欢的糖果口味,你不想去看看吗?”你换了个能和他沟通的方法,揉着他的脑袋随便将手掌中的残留口水蹭走。

    他被这个动作软化说服,显然这个方法很对他的胃口,紧环着的手顺着你的力道被拉开。

    背后的重量撤开后你松了松肩膀,卡铎回来之前你不想让沃尔在你手上受伤,临近新研究所正式启动的日期,不能被这种无聊的原因拖延。

    他展开你的手十指插入扣握着,看见你没有反对,克制不住得勾起嘴角,街上和你们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也没让他那么反感了。

    中心区域的街道要比边缘地区的整洁许多,两边邻列的商店里可以买到外边得不到的稀缺物品,像糖果香烟一类的资源,在外边花高价也只能买到一些过期残缺的次品。

    而在这里它们像第一次兽潮来临之前人类城市里的大型商店一样,整齐地陈列在货柜里,包装完整又干净。

    你拿了包烟等待着他在货柜里挑选完,他只挑了盒跟你给他的糖果一样包装的。

    “这种我们还剩很多,你确定要这个?”

    “我只想要这种。”

    你没再说什么,结账时你出示了枚黑色的徽章,店员有些讶异地看了你一眼又低下头确认无误后把烟和糖果装好递还给你,等你们转身出门了又偷偷打量着你和沃尔的背影。那枚徽章是执行荒野任务的潜行组的标志,在中心区域消费时出示,一切费用都由营地报销。

    与福利相对的是可怕的伤亡率,普通人连野外的小型异形兽都难以应对,更别说是去荒野面对大型异形兽。你们两人看起来都不像是能在那存活下来的人,或许是哪个队员包养的两个情人吧,她回想起你们的外表推断到。

    在服装店门口他停了下来,表示自己一直在忍受这些自带多余饰品的衣服。也许是他将这类浮夸的风格消化得很好,你这段时间居然看习惯了,为了挽救自己被带偏的审美,你决定给他换回朴素点的服装。

    西泽从试衣间出来后看见旁边的椅背上挂着件熟悉的衣服,那是前不久他打包送给你的其中一件,往门口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你拎着购物袋斜倚在一侧,从你这个角度是看不见他的。

    他倒要看看把你迷得连办公都要在家里的男妓是什么样子。

    隔壁试衣间的门没有反锁,他试了一下后就推门而入顺手关上。里面的人还在脱着上衣,他打量了下暴露在外的上身,对这幅白斩鸡的身材十分不屑,哪里有他八块腹肌好看,同时对你的审美表示质疑,等衣服从对方头上褪下,五官露出后西泽的笑容凝固了下,在心里骂了句粗口。

    “你就是靠这张脸爬领队的床的?我当是什么稀奇货。”他的语气极尽夸张掩盖着刚才的失态。

    “我不认识你,”沃尔连表情都没有变,语气平淡的说道。

    “你不认识我,身上穿的可是我的衣服。”他指了指沃尔还没褪下的裤子。

    沃尔明白了他嘴里的领队指的是谁了。

    他扬起一个笑容,看起来既天真又勾人,“如果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你的领队她确实很喜欢我的脸,你不喜欢吗?”

    “草!”这回他忍不住骂出了口,被这男妓的不要脸激怒,“你这种货色怎么配和她在一起,当妓被人操了那么久前面还会用吗?”

    沃尔听完眨了眨眼睛,对着出现在西泽身后的你说:“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站在打开的门边,对这个冲动有时神经还特别大条的下属十分无语,找沃尔麻烦到底对他有什么好处。

    “西泽,如果你实在不想在我手下做事,可以申请调离。”

    “我不是!”他有点慌了,你因为他哥哥的原因向来很纵容他,再加上他在组里执行任务时的表现也一直很出色,这些都是他任性的资本,你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么重的话,“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他,还为了陪他,自己在房间里处理那些麻烦的文件,为了一个四处勾引人的低贱婊子......”

    “这是我的假期,我不想去办公楼,”你不想知道西泽到底脑补了什么,打断他的话说道:“他现在什么都不懂,而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你居然说一个男妓什么都不懂,他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会被沃尔迷得失去理智,在被你腾空摔出去时都在想这个问题。

    “我说过,他是我养的,你骂他就是在骂我,下次考虑清楚再说话。”

    “你说过他不过是你养的狗,”西泽抓着你的脚踝不死心的说:“我也、我也可以当你的狗......”

    “我喜欢漂亮的,”你冷漠的宣判他的提议无效,看着他备受打击的模样心想这年头真没一个正常人。

    沃尔乖乖地站在试衣间内,像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示意他穿好衣服出来,没理会地上被摔得起不来身的西泽和他刚碎掉的少男心。

    傍晚你和沃尔走在回去的路上,他提着东西落后你两步,看着你融在夕阳下的侧影。

    什么都不知道吗,他想着你对西泽说过的话。

    其实是知道些的,他昨晚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有他被异形兽啃食的养母,也有在实验室里的你。

    他看见另一个自己刨开了你的身体,鲜活的器官在他眼前跳动着。在每一次白灯下的缝合后,他会按着你在手术台上深吻,你因为麻醉尚未失效只能被迫迎合着他,新鲜的缝合伤口随着呼吸起伏,嫩红色肉边被细线从里崩紧,在弥漫着血腥味的极尽缠绵后一切周而复始。不同的空间里投放着相似的画面,内脏、血液、缝合与唇齿,苍白的色调最终掩盖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