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最后一戏

作品:《无涯之妄

    “曼茵,曼茵……”曼茵倒在坤泽的怀里,笑了,如夏花最后的绚烂,抬起手按住他的嘴唇,“嘘,别,别叫了。”

    “听我说,好不好?”身体疲累不堪,心脏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曼茵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了,可是她好想活着,活着告诉坤泽其实她是爱他的,“我,骗了,你,好多,其,其实,我不是曼家大小姐,我就是一个小乞丐,有人告诉我,想,吃饱饭,就,就跟他走,我就去了,我活下来了,不管不管什么要求,只要,我能达到,我就能活着。”

    疼的蜷起身子,曼茵重重喘口气,“那天我是故意引起你的注意的,但是,最后,我,真的爱上了你,你,码头的货,我,没有动过,你的军队,我也没有告密,他们让我给你下毒,我下了,你,你会不会恨我啊?”

    “不会。”坤泽心内剧痛,他从来不怪她,哪怕她要他死。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曼茵眼睛直直望着他。

    坤泽握住她的手,“什么?”

    “我爱你!”一字一顿,用尽力气,曼茵说完,笑着离开了。

    坤泽一言不发,抱起她,周围的战场都已不重要,只有怀里的她,是他的一切,是他太笨,没有察觉,才会让敌人钻了空子,是他该死,低下头,轻轻的吻落在她的发际,“曼茵,等我。”声音轻不可闻。

    等我让他们给你陪葬,等我陪你一起下去。

    放在车内,看了看烟火弥漫的战场,他笑了,“执行n计划。”

    收到命令的人心内一震,“是!”

    坤泽亲手葬了曼茵,在一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那里有鲜花,有一切美好恬静,京城的事情都已结束,该死的人一个都没逃过,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坤泽好像忘了什么,他忘了什么呢?

    他好像忘了一个人,看了看眼前的墓碑,心里一阵酸涩,曼茵,曼茵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呢?

    他回去了,终其一生,功勋无数,只是孤独一人,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他想起来了,他忘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她,叫曼茵。

    布满皱纹的脸上笑了,仿佛能看到年轻的风华,曼茵啊,我来找你了。

    久久无言,众人看着陈戈和阮落演到最后,不由泪流满面,对于有些人来说,爱,是成全,对于有些人来说,爱,是求而不得。

    “咔。”闵维的一声令下,众人恍惚惊醒。忙擦干眼泪,继而回过神来欢呼,“杀青了。”

    阮落就那样站在那里,陈戈去卸妆了,闵维大步走过去,“结束了。”

    “嗯。”阮落低下头,看着脚尖,唇角上扬。

    闵维吐出烟圈,“很开心?”

    “确实有点。”阮落直言不讳。接着又道,“两清了。”

    “嗯。”闵维点头,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杀青宴,走吧。”闵维迈开颀长的双腿,走在前面。

    阮落先去换了衣服,总不能穿着这身衣服去。

    木果果也收到了她的消息,她很开心,跟阮落千谢万谢。阮落无奈,制止不了也就随她去了。聊完以后,阮落正准备去杀青宴,闵维的车停在她脚边,“上来。”

    到了地方,阮落有些诧异,不是杀青宴吗?看向闵维。

    闵维摘下头盔,迷人的笑容,引得周围一片骚动,“这边的小吃很好吃。”

    牵起她的手,就走到了肠粉那,“老板,两碗肠粉。”

    “好嘞,一会就好啊。”

    “你不去没关系吗?”阮落问完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白痴,闵维做事,谁敢置喙他。低下头喝了口水。看了看周围,还是很好奇为什么他带自己来小吃街。

    闵维没有解释,只是一个劲的拉她吃东西,不停的逛街,超模般的身形,很是惹人注意。不过这种场合,的确比宴会更让人来得开心。阮落也不去想了,敞开肚皮吃了个够,直到最后再也吃不下,仿佛这些天拍戏瘦下来的肉一次回了个本。

    闵维看着她动人的神色,勾起唇角,深邃的轮廓在夜色中格外迷人。

    他一点点看着她成长,初次拍戏不见惊慌,每个场合的把握进退得仪,不知不觉引领了整个剧组的工作模式,她从不多话,工作认真,态度虔诚。会的东西更加精进,不会的慢慢学习,似乎一切都是她的养料,好的不好的,她都能从中成长。

    一个女人的外表再美丽,灵魂污浊,时间一长,终究会吸引不了任何人,而她不一样,美丽的外表,再加上有趣的灵魂,他想,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缺失得那根肋骨。“呵”薄唇轻启,闷笑出声,声音渐渐变大,笑的癫狂。

    周围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们,阮落连忙上前捂住,不让他笑出声,“你疯了?”阮落嗔怒瞪他。

    闵维定定地看着她,亲了她的手掌,眼中只有她的身影。

    轻柔的吻落在掌心,阮落一颤,放下手掌,转身离开,闵维大步跟上,一把抱起她。

    阮落猛然失重,连忙拽住他的手臂,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们,更有甚者,在偷偷拍照,太丢人了,阮落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肯露脸,就听到他胸腔发出闷闷的笑声。

    闵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那天他拍下的笑容太美,或许是长达两个月的相处,像蚂蚁一样啃噬了他的心,看着她的娇态,他心里仿佛填满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