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曾经的同事们，根部不在乎。

    拖着长长蛇尾的羊身狮头远古魔族在地上打了个滚，尾巴递到洛境瑜面前，扭成了波浪。

    “你说的没错，太偏僻了。偏僻到你甚至可以本体衣果奔，大西北妙啊，铜矿满地都是，还有天上那星星，闪的比其他地方都要亮，都快闪瞎眼了。”

    洛境瑜也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闪烁的星光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快，他眯着眼：“星星是这么闪的？”

    德耶尔：“显然......不是。”

    就见天空忽然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一道比漆黑的夜空更亮一些的线条突然出现在夜空中，那些闪烁的星子就这么“掉”了下来。

    凭借高等魔族的眼里和感知，在结界在撕开的一瞬间，就知道他们正面对着什么。

    洛境瑜：“看来不用我再传达陛下的旨意了。他们的动作，比我想象中还要快。”

    里奥：“听你这话，你是不是中途耽误了。”他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裴楠，意有所指地道：“换了我，我也愿意沉沦更快乐、美妙的事情。”

    裴楠欠了欠嘴角，高等魔族有时候真的特别欠揍。

    洛境瑜：“呵，你只有火包友，还是睡不满一个月就跑的那种。”

    “你这是什么魔鬼攻击？你在戳我的心脏！你对得起我们公事多年的交情吗？”里奥跳起来，痛心疾首道。

    洛境瑜睬都不睬里奥浮夸的表演，兀自说道：“陛下前两天发现这些外来生物在结界外排外，命令我们全部击落。现在，动手吧。”

    远古魔族们从懒散状态切换回来，精神抖擞地开始嚎叫。各式各样的嚎叫声，或粗狂或尖利，无一例外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这是裴楠第一次看见高等魔族完全变成本体作战。

    巨大的，充满力量的躯体在魔素的帮助下冲向天空。比外来生物的机甲和机械生物兽速度更快，气势更猛，这些狰狞的巨兽在裴楠的眼里是一种惊人的美丽。

    到处都是火星和爆炸，巨大的兽类分散在天空的各处，保持一定的距离以防互相影响到彼此。他们是天生的战斗种，骨子里充满了毁灭的域望。当魔王松开了手里的枷锁，牢笼中的野兽被彻底放开。

    夜空染成了猩红的颜色。

    周围所有的星子都暗淡下去，只有火光一如战斗开始时那样明亮。

    高等魔族的嚎叫响彻在西北荒原之上，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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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无尽海上。

    晏靡看着谢泽渊的魔族拟态几乎无法呼吸。

    一双骨翼撕裂了他的衣衫从背部展开，翼展超过两米，遮住了晏靡眼前月光的同时，给他一种遮天蔽日的错觉；他的眼睛彻底转变成了赤金的颜色，瑰丽的眼纹如同灿烂的星辰，脸颊上的魔纹印记隐约闪现，将那张冷漠俊美的脸衬出了几分邪魅妖异；他的头顶长出魔角，从黑色的发里伸出，带着金色的纹路，扭出漂亮的弧度；一条尾巴从他身后钻出，如同龙类的尾部鳞片坚硬，在月光下，折射出金属般的光泽。

    谢泽渊没想过那么早就和本体融合，但这几天神仙一样的日子显然让他的本体急不可耐地想要苏醒过来。他忘记了无尽海和魔王宫其实是相同的，一个没注意就被本体吸引过去。

    一旦融合开始，停不停，什么时候停，就真的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谢泽渊这个人类身体，本来就是本体的力量折射，当这股力量完全逐渐消失，本体补足，谢泽渊就彻底回归了魔王状态。

    忽然间力量暴增的谢泽渊差点直接变回庞大的本体，他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力量，还是露出了魔族拟态的样子。

    魇的气息离他很近，若有若无刺激着他。

    谢泽渊压下心底破坏的域望，转而走向晏靡。

    晏靡在一瞬间双腿打颤，就是这种感觉，连逃跑都做不到，只想跪在他的面前向他求欢，对他臣服。

    谢泽渊的手抚上晏靡的脸庞，晏靡感觉自己的皮肤在他的抚摸下变得灼热起来。

    呼吸和呼吸彼此交缠，谢泽渊向晏靡索要了一个长长的吻。

    而在无尽海的上方，让谢泽渊突然和本体融合的罪魁祸首终于动了。

    除了酋将军之外的另一个车俞指挥官和其他几位将军使用高能量冲击波定点爆破多次，才终于在这块结界上开了个口子。

    此前他们多次考察，发现只有这块地方的结界最薄弱，而且力量流动非常紊乱，他们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于是和酋将军兵分两路，酋将军带队正面突破，他们则奇袭这里。

    车俞指挥官看着爆破开的结界，心里窃喜：“果然，之前超功率武器没效果是因为打的地方不对，今天这里就很容易突破，我想我们应该是找到了这个魔法结界的关键处。”

    关键是关键，整片魔王结界的魔素交汇流转都在无尽海上，这里充沛的魔素保证了结界各个节点的魔素供应，也为修补结界随时抽调魔素能量。

    车俞他们对着无尽海上方的结界攻击，无尽海当然给出了激烈反应。这第一个激烈反应，就是沉睡在无尽海深处，魔王宫中的魔王本体被召唤了。

    本体收到召唤，自然而然就把靠近的力量折射体吸引过来，然后，嗷呜一口，吞下去融合了。

    魔王彻底觉醒，整个魔域中的魔素浓度又往上翻了一翻。

    车俞的奇袭军趁着结界损毁完全进入。

    谢泽渊，就是在这个时候锁定他们的。

    这大概......就是“好死不死，撞枪口上”的典型。

    骨翼煽动起来，谢泽渊迎着外来者飞去。

    车俞：“那是什么？本地土——”著字还没出来，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车俞所在的主舰坠落下去。

    熊熊火焰由红泛白，最后变成蓝紫的颜色，整艘主舰队都被笼罩在火焰里。蓝紫的火焰继续蔓延，最后整片无尽海的上空，都变成了绮丽的炫紫。

    高温融化了一切，将舰队的痕迹灼烧成灰。片刻之后，无论天空还是海洋都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不见丝毫战斗痕迹。

    魔素从无尽海中脱离，填补上魔王结界的窟窿，开始了自动修复工程。

    谢泽渊缓缓降落，他的骨翼仍然伸展着，他落在晏靡面前，磅礴的战意透过眼神和依然躁动的魔素原封不动地传达给晏靡。

    晏靡胸口起伏着，他一把搂住谢泽渊，贴着他的耳边道：“您想要我吗？我将完全打开自己，同您攀上域望巅峰，辉煌顶点。”

    谢泽渊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声音沙哑且性感：“喜欢什么姿势？哪个形态？”

    晏靡的呼吸愈发急促。

    魔王的骨翼收拢下来，将魇完全笼罩在里面。

    感官仿佛落入无尽之海，随着波涛起伏，忽然，一个大浪席卷过来，淹没了一切。晏靡在浪潮里沉沦，谢泽渊抚摸着他的锁骨，在送他狂风骤雨的同时，刻下他的承诺。

    此刻，在他怀里的这只魇，是他漫长生命里，唯一的特殊。

    第71章

    清晨的薄雾在眼光下拉开面纱, 花园里的玫瑰和铃兰争相开放, 娇艳欲滴。红发的魇躺在魔王的怀里, 他仍在沉睡着, 表情餍足。

    谢泽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魇, 有点气的牙痒痒。怎么就那么勾魔呢？他还想让他的魇再对他多一点关注, 让魇的每一句话, 每一个动作，都为了他而做出。恶劣的高等魔族从不觉得使用契约来达到目的有什么不对, 那是属于他的权力。

    然而，契约来的那样猝不及防。他控制不住那一刻的自己，在魇的诱惑和自我放纵之下, 痛快地，给他打上了永久标记。

    这是属于他的魇, 他人不可觊觎。

    他多想把他圈养在只有自己才能抵达的地方, 用精致华丽的笼子困住他，用刻慢魔纹的金链拴住他，让他除了自己再见不到其他生灵。

    危险而隐秘的想法在魔王的脑海中翻腾，他甚至因此而兴奋到微微颤抖。

    也许是魔王的视线过于热烈, 睡梦中的魇动了动身体，他微微蹙着眉，将自己蜷缩起来。

    这是一个脆弱的, 缺乏安全感的动作, 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似乎被不安所缠绕。

    谢泽渊看着他, 心底那些危险的想法顷刻间分崩离析。犹如高楼大厦，一夕之间轰然倒塌，在满是尘埃的残垣断壁间，他仿佛又看见了魔王殿里那个空荡荡的笼子。

    寂静，也孤独。

    谢泽渊伸手揽住他的魇，将心底的尘埃扫去。他闭上眼，将下巴抵在魇的头顶，彻底圈住了晏靡。

    属于魔王的气息平和下来，晏靡的梦境里，遮天蔽日的黑森林露出了一丝缝隙，日光从森林的顶端洒落，追捕他的猎食者将他扑倒在地，那是一只漂亮的类龙形生物，他有着龙的尾巴和鳞片，身体优美，四肢修长，他脖子上的鬃毛透着浅金的色泽，长长的吻部探出两枚利齿。

    晏靡惊恐地看着这只顶级猎食者，他知道自己正在梦境中，也知道眼前的猎食者是从形象来看，毫无疑问是魔王的本体，然而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他会伤害我。

    魇绝望地想。

    本体状态的高等魔族将魇牢牢压在身下，他的鬃毛蹭在晏靡的脸上，晏靡闭上眼，却很快发现，原本应该粗粝中带着坚硬的鬃毛居然是那么柔软。强大的巨兽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将魇圈在自己身.下之后，趴伏下来，闭着眼，安静地小憩。

    从黑森林顶部洒落的阳光恰好围住他们。晏靡伸出手，摸了摸高等魔族的本体，安全感来的莫名，但他却不想剔除心底深处这种犹如春风旭日般的感觉。

    他抚了抚巨兽的鬃毛，这一次，真正放松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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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泽渊没睡几个小时，到底还是被不靠谱的属下吵醒了。

    他黑着脸下床，然后打开了通讯：“你们最好有合理的解释。”

    一众远古魔族互相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开始编理由。

    谢泽渊：“不用解释了，去无尽海捞金鱼吧。”说着，就要关掉通讯。

    茨谙死死扒着通讯节点的最后一个尾巴：“无尽海根本没有金鱼！”

    谢泽渊：“我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点。”

    德耶尔：“陛下，我们是有正经事要汇报的。不用理会茨谙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魔，他真是高等魔族界智商之耻。”说着，德耶尔指挥其他高等魔族把茨谙从通讯节点上架走了。

    谢泽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德耶尔抬手抹掉额头的汗珠，压力太大了，他都快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出冷汗了。

    “欢迎回来陛下。”他先对着谢泽渊行了个高等魔族的标准礼仪，而后道：“我想，关于一个自寻死路的科技联盟，您也许会有兴趣。”

    谢泽渊抬眼，挑眉：“哦？”

    德耶尔：“我们拿到了他们的传送坐标，也许我们可以让他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超远距离精确打击。那必然不是在防御结界上开几个小洞的过家家。”

    谢泽渊：“我看见了你的信心，德耶尔。不管你是真的想做点什么让外来生命体意识到他们的脆弱，还是单纯地只是不想留在西北荒原挖矿或是去无尽海钓鱼，我都同意你的计划。只有一点——短时间内，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魔王的目光扫过所有通讯内的高等魔族，补充道：“还有你们。我更希望在敌人的大本营看见你们，而不是有关我的魇的任何一个地方。”

    被他目光扫过的高等魔族一个个乖巧地点头，纷纷表示想要去这个位面以外的地方见见世面，茨谙挣脱了禁锢跑进通讯里，情深意切地表示：“我愿意将功抵罪，出兵外星，踏平宇宙联盟！”

    “滴——”地一声。谢泽渊切断了通讯。

    茨谙：“......我是不是必须去无尽海钓鱼了？”

    德耶尔：“哦，我的兄弟，你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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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靡醒了，谢泽渊在他背后画下的魔术铭文是持续充能型产物，只要刻画者保持补充能量，晏靡就一直可以感受到他认为的“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这个魔术铭文不光让魇“更具攻击性”而且给他的体能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增长和强化，最明显的一点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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