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第二天果然烧了起来。

    嗓子痛到几乎说不出话,这是很不常见的情形,沈青是很少发烧的体质,而且发烧往往不会伴随喉咙肿痛。但此刻喉咙火辣辣的,隐约有一丝血腥味和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身体也是感觉到奇怪的疼痛,像是被过多摩擦导致的,沈青察觉到一丝诡异,但没有多想,只当是感冒发烧引起的。

    明明上一秒还在和裴燕回一起吃饭喝酒,下一秒自己就躺在床上发起了高烧,沈青感到些许疑惑。

    “这是哪?”完全陌生的环境让沈青感到戒备。

    这时裴燕回进来了。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我又不清楚你家的住址,只好把你带到这里来了。”裴燕回的眼里极快的闪过一抹暗色,但表情却是沈青熟悉的和煦笑容。

    “结果没想到你喝醉了还会耍酒疯,我把你放屋里结果一不留神你就去洗了冷水澡,后半夜又烧了起来,害我辛苦的照顾你一整晚。”裴燕回语气里带着开玩笑似的抱怨,但真诚到让人无法怀疑。

    如果昨晚不是裴燕回亲手做了这回事的话,谁都不会怀疑他,这个男人太擅长伪装了。把冲了凉水澡的沈青,又放在空调屋里吹了大半宿冷风,害得沈青第二天发起高烧,只为维持他正人君子的本色,这种事只有裴燕回干得出来。

    “是这样吗,那真的太麻烦你了,没想到我们两个人见面不是你受伤就是我生病呢,我们是不是犯冲。”沈青扯着嗓子说出这一长段话,嗓子痛得更厉害了。

    沈青虽然心中还是存有不知由何而来的莫名其妙的疑虑,但勉强相信了裴燕回的话,这是沈青第一次喝醉,虽然有些丢人,但沈青这种生活拮据的小孩,前十九年一直战战兢兢的过日子,是不肯把钱花在喝酒玩乐上的,所以他也并不清楚喝醉后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

    沈青只是一个贫苦的小镇青年,来到申市上大学,正值暑假他也没有回家,反而留在市里打工为下学期积攒生活费,因为兼职的地点离学校很远,而且他上的s大在市中心,花销都很高,所以才在兼职附近的地方租了一间很老的单人公寓,房子面积很小。

    不过沈青的状况,裴燕回也在之前几次通讯中旁敲侧击地摸清了,像裴燕回这种人,看上一个人还是做好了许多考量的,他不想惹一身腥,最后收场不好大家都会难堪,也影响他继续光鲜下去。

    男人突然靠近,放大的脸庞让沈青有一丝惊诧,裴燕回的皮肤极好,凑近了看也没有什么毛孔,反而让人更加看清了他的眼睛,漆黑的好像带着漩涡的桃花眼。

    但沈青不知为何感觉浑身毛孔都打开了,有一种寒毛竖起的感觉,身体竟像小动物一样灵敏,察觉到裴燕回的恶意,但脑袋却空空的,对裴燕回满是信赖。如果说是哪一种小动物,那大概真的是狗,对主人全身心的依赖信任,心灵完全信赖,即使遭受虐待也不会记仇。

    但男人只是将手背贴上了沈青的额头,“还在发烧诶,我叫了家庭医生,一会就到了。”

    此刻裴燕回在说谎,他甚至没有给夜里烧到意识不清的沈青一片退烧药,沈青的苏醒完全是自身免疫系统疯狂工作的结果。毕竟,如果烧早早地退了,那沈青身体的种种异样就没有一个完美的解释。

    沈青相信了他的说辞,但高烧的确令他丧失了大部分思考能力,没一会又昏睡了过去。

    隐约感到窸窸窣窣的声响,手背一凉,好像是挂了吊瓶。

    沈青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了,久违的睡了这么久,吊瓶也都打完了,只留下手背上输液贴,证明身体的确被灌入大量不明的液体,精液...不对,是药水。

    沈青这才真正打量起屋内的装潢,大概是那种美式复古的风格,屋子被漆成浓郁的深绿,略显压抑。透过窗,沈青发现自己大概在二楼,屋外是一方花园,但并没有种植些什么,疏于打理。这是裴燕回在郊外的一处别院,独栋别墅,附近居住的也都是像裴燕回一样的有钱人。

    这时沈青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救了一个有钱人,但对于裴燕回究竟多有钱,沈青并不知晓也不想知道,两者差距过大注定做不了什么朋友。

    但沈青并不好意思再留下来叨扰,只想早点离开。

    裴燕回不好说什么,但十分贴心,亲自送沈青回家并送到了楼下。

    沈青上楼后裴燕回并没有接着离开,而是注视着楼道的对灯光一层一层的亮起,直到最后某一间房子的灯光突然打开。

    原来是住在这一间啊。

    裴燕回勾了下嘴角,眼中掩饰的儒雅消失了,只留下贪婪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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