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小芙抱着抱枕，在床上滚了一圈趴卧着，“我掌握了你的相貌特征，你小心一点。”
    “嗯。我很怕。”M长腿架在桌上，手指滑动着平板上的资料。
    陆小芙皱鼻子，“敷衍。”她在pad上用手涂涂抹抹，用浅薄的小学生画功画了一张猪脸，说，“我把你的素描画出来了，如果你再对我使坏，我就把素描交给警察。”
    M抬头，看一眼屏幕上画的漫画猪头，笑了笑：“……恐怖如斯。”
    陆小芙嘀嘀咕咕：“太不公平啦，你可以一直监视我，我却对你一无所知呢……”
    Octopus的暗网私信在电脑屏幕一角跳跃，M点开。
    那位神秘的“人妻”雇主结算了全额酬金，终结任务，要求全面销毁任务资料，特别要求干净绝对的终结任务关系，私信的最后画了一双眼睛。
    M盯着这个私信弹窗，无意识地打着响指，眉梢抬了抬，仿佛与那夜幽深窗口后的双眸静静对视。他把这个小任务相关的影音、图像资料一键清理，把黑过的软件和监控线路复原，打开分屏的监控大荧幕，看一眼陆小芙的镜头，点了点耳麦：“我可没有一直监视你，我的时间很贵的。“
    陆小芙不怀好意的把猪头素描在面前举高一点，雪白的小腿交叉乱晃着。
    M不为所动的看一眼猪头，没有想到他们之间最后的画面会是一头猪：“这个任务结束了，小姐，耳钉可以销毁了。”
    陆小芙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关于你的任务完结。连接清理，不会再有侵入式的监视，神秘的坏人——我，也会彻底消失。”
    M把滑鼠移动到陆小芙的监控信道旁的红叉上，准备删除通讯信道，清理这段短暂任务的痕迹，手指按下去之前，却停顿了。
    因为陆小芙一直没有说话。
    他以为，以她有些绵软粘人的性情，或许她会有些纠缠，埋怨，询问，或者道别。
    但是她一直没有说话，镜头视角定格在那面画着猪头的pad上，一动不动。
    M修长的手指搁在桌上，他也不知道他在等什么。
    一切顺理成章，他的执行程序就像他千百次的任务流程一样，银货两讫，职业操守，按部就班，安全干净，他的大脑几乎没有波澜的推进着这些动作，删掉这个小任务的监控信道后，将从容的开始下一件事。
    陆小芙还是没有说话。
    其实也没过多久，M按下了那个红叉。
    *
    铭德高中，音乐组的大办公室外。
    端着保温杯的李老师走进来，环顾一圈，发现只有陆老师安静的坐在办公桌前。
    正好一片微黄的红枫叶，打着圈从窗外徐徐掉落，衬得陆小芙的侧脸极是柔美。
    李老师叹息一声：“小陆，你今天，美得就像……长笛演奏的《绿袖子》。”
    陆小芙抬起秀丽静美、带着柔光的脸，水光潋滟的眼睛微微一笑：“李老师，你好会夸，我要自信了。”
    李老师直接美声开嗓，走向办公桌，唱了两句绿袖子幻想曲的歌剧：“Alas  my  love,  you  do  me  wrong.To  cast  me  off  discourteously.For  I  have  loved  you  all  so  long.Delighting  in  your pany……”
    啊，我的爱人，你错待了我，抛弃了我你无义又无情，我已经爱上你啊，这么久，有你陪伴多高兴……
    陆小芙垂下头，笑容始终淡淡，她慢慢修改着电脑上的课件，脑海中偶尔闪回着一些不明所以的画面，偶尔又想起写这首歌的亨利八世，还有他那只相逢了一瞬，却终其一生不曾得到的，绿袖长舞的少女。
    “小陆你之前天天戴的那只耳钉最近怎么没戴了，很好看，好像黑宝石的，什么牌子的啊？”
    陆小芙微笑，过了一会才答：“找不到了。”
    “叩叩”
    大敞的办公室门被叩响。
    陆小芙抬头看。
    不好好穿校服的颜明冽堵在门口，两手插着裤兜站着，他身后跟着三个看上去同样不好惹的男学生，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敲门，见陆小芙看过来了，那个留着鼠尾长发的男生又刻意敲两下。
    “哦？”李老师站起来，“你们来啦！”
    颜明冽带人走进来，路过陆小芙的时候瞥她一眼，面无表情的大高个压迫感很强。
    陆小芙瞪着媚眼看他，就觉得很好笑。
    “来来来跟我去器材室，把架子鼓搬到小礼堂。”李老师带头往外走。
    听到器材室三个字，颜明冽又冷飕飕的瞥陆小芙一眼。
    陆小芙抿唇低头笑。
    准备走出去的时候，颜明冽在陆小芙桌上敲了敲：“这位，老师，一起去。”
    陆小芙收敛笑容：“为什么啊。”
    颜明冽扫一眼已经鱼贯出门的那几个人，俯视她，一副凶神恶煞马上要开喷极具威慑力的样子慢慢弯下腰，亲了亲她的红唇：“走不走……”他小声催她。
    陆小芙笑眯眯的保存好课件，起身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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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见家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