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节
作品:《锦医归》 彼时,苏奉香已经十一岁,虽然孟璟暗中派了不少太医过来,但始终医治不好她的痴症。
道观客房,孟璟将床上的少女哄的睡下后,看向一旁的神医问道,“苏姑娘的病,真的没有法子吗?”
神医叹了口气,“回王爷的话,苏姑娘曾经伤过脑袋,当时摔的太重,又没有及时医治,隔了这么多年,属下真的无能为力……”
孟璟听神医这般说着,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冲神医摆了摆手。
神医识趣的退下。
孟璟目光一转,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现在的苏奉香跟他后来遇到的阿辞是两个人一样。
难道,苏坤还有别的女儿?
如是想着,次日,他又让人去查苏坤。
可怜苏坤的家底被来回翻了不下百遍,最后的结果,还是令孟璟失望不已。
到最后,他连毒王袁晗都想到了。
干脆直接去了药王山请袁晗出面,替苏奉香诊治。
因着前世的了解,袁晗自然是被他请了出来,不过得到的结果还是失望。
袁晗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换了不下百种法子,最后还是没有将苏奉香给医好。
倒是孟璟实在看不得他这样折腾自己心爱的人,直接将他赶回了药王山。
他记得,上一世,楚辞是在十四岁的时候醒过来的,算算日子,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年。
他干脆耐心的等待起来。
不过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的。
好容易熬过三百过个日升月落日子,终于,某日,孟璟练功时,韩赭从客房的方向跑了过来,冲他激动道,“王爷,王爷,苏姑娘醒过来了!”
“是吗?!”孟璟猛地收招,大喜过望的问了一声,转身就朝客房的方向跑去。
等他跃进楚辞所在的客房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下了床,正背对着他。
“阿辞……是你吗?”一股子近乡情更怯的情绪陡然升起,孟璟扶着门,一字一句颤抖的问道。
楚辞闻言,回过头来,朝着他轻轻的一挑眉,“你、你是?”
孟璟看着那熟悉的神情,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再也控制不住的走上前,扶住她的胳膊,激动到有些磕绊,道,“我、我是……孟璟!”
“孟璟?”楚辞念着这个名字,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孟璟:“……”
不过很快,他神祇一般的脸上又浮出一抹笑意来,嗓音温柔的安抚她道,“无妨!不记得也没事,我们可以重新认识!”
“重新认识?所以我们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楚辞拧眉询问。
孟璟听她这般问着,仔细的想了想,道,“邻居。”
“邻居?”楚辞诘问,眉头皱得更紧。
孟璟一本正经的点头,顿顿,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将她的身世说了一遍,说完后,又将自己这么多年对她的照顾也提了一番。
楚辞听完后,心里立刻下了结论——面前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个好人!
当然,这点孟璟并不知道。
他是在三天后,楚辞夜逃时,才猛然发觉,那个小女人简直对他没有一点信任的。
“王爷,要属下将苏姑娘带回来吗?”站在屋中的韩赭看着自家主子一脸震惊又受伤的表情,试探着问道。
孟璟听韩赭这般问,却是从容的摆了摆手,道,“这些年,本王虽然将这道观修缮了好机会,可住着到底冷清没趣了些……”
“那主子的意思是?”
“她去哪里,我们跟去哪里就是!”孟璟说着,起身便朝外走去。
韩赭看着自家主子离开的身影,一脸目瞪口呆。啧啧,他们主子真是不动情不怎么样,一动情,竟这般……妇唱夫随,柔情似水。
孟璟追上楚辞的时候,楚辞正在一户人家给一不满周岁的婴儿看诊。
婴儿昼夜啼哭,但是浑身上下却找不到伤口,把脉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楚辞心中焦急不已。
孟璟冷眼看着,这时突然想起了前世孟胧还是大公主时候的病症,他当机立断的写下一张纸条,让韩赭交给楚辞。
楚辞看了纸条后,顿时茅塞顿开。然后吩咐那婴孩的生母,请人把孩子的头发剃了,又叮嘱,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那伤口很有可能就在头上。
婴孩的生母听楚辞这么说,心里有几分不乐意,觉得楚辞这是治不了病,在拖延时间。
那户人家的主母适时也说,楚辞不过是个铃医,江湖骗子一般,根本就不会治病,又让人将楚辞打出去。
楚辞心中已经有几分笃定,那孩子是伤在头上,自然不愿意走。
撕扯之间,眼看着那孩子哭得更厉害,几乎背过气去。
这时,孟璟突然从外面走来,旁人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动作的,楚辞就已经被他揽入怀中。
下一刻,他又吩咐自己带来的人,“将不相干的人都丢出去,莫要扰了楚姑娘看诊。”
“是,主子!”韩赭领命,示意手下的兄弟将这户人家的主母和下人阻拦在外,只留下那婴孩的生母在内,不过为了防止意外,那生母也是被韩赭紧紧的抓着的。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可怜的孩儿啊,难道今天真的要死在你这假大夫,真强盗的手中!”
女子哭的撕心裂肺。
楚辞被她吵的脑仁疼,再忍不住站起身来,冲着她厉声道,“你要是还想要你孩子的性命,就给我闭嘴!不准哭闹!”
第162章 重生少年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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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被楚辞吼的一个激灵,她抻长了脖子,眼圈红肿,涕泗横流道,“你、你真能救我儿子?”
“你若不横生枝节,我自有把握!”
女子又掩面抽噎了两下,“左右别人也救不了他,那就给你试试。”
楚辞见女子同意,没有再言语,转而看向孟璟,道,“孟璟,身上可带着匕首?”
孟璟猜出她的意思,从袖中摸出一把乌金匕首递给她,“这匕首削铁如泥,你用的时候小心着点。”
楚辞听削铁如泥四个字,眉头轻微的皱了皱,转身之际,将匕首拔了出来,试探性的朝一旁的床柱挥去,看着还算坚硬的床柱竟然被匕首横切而过。
楚辞用了些力气,身子朝前一扑,险些栽倒。
关键时刻,孟璟上前几步,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将匕首重新插回刀鞘。
楚辞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般的从孟璟怀中挣扎开去,攥着手里的匕首,尴尬笑道,“我、我也没想到这匕首真这么锋利……我只怕是使不好,要不还是你来罢,帮我把这孩子头上的头发全剃了。”
孟璟听她这般说着,上前半步,从她手里拿过匕首,“好,我帮你!”
楚辞见他答应,又补了句,“你剃的时候慢着点,小心头上的伤口。”
孟璟闻言,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省得。”
楚辞对上他幽邃的目光,恍然想起,伤口在头上还是他提醒她的,又闭了口,不再多言,只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他替那七八个月大的婴孩剃头。
剃到一半的时候,孟璟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直直的看着婴孩头上的一点红肿凸起,寒声道,“阿辞,伤口果然在头上!”
楚辞弯下腰,凑近细看,惊叫道,“好像是……针?”
孟璟看了眼她近在咫尺的侧脸,肃然颔首道,“不错,是缝衣针。”
旁边的婴孩生母将楚辞和孟璟的对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撕心裂肺的哭嚎了一声,然后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钳制着她的韩赭,跌跌撞撞的扑到床前,手指颤抖着覆上孩子的襁褓,眼泪如雨道,“承哥儿,娘的承哥儿……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害了你,可怜我的承哥儿,你还这么小,就要承受这般痛苦,这简直是在生生的挖娘的心肝啊……”
楚辞见女子哭的肝肠寸断,眼角也微微的泛起红来。她莫名其妙的就到了这陌生的地方,也不知道那边的父母亲人看到了她的尸体会多难过。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会像面前的女子一样……
正沉思着,她冰凉的手突然被一团火热给包裹住了。
她下意识的偏头看去,只见孟璟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她身边,紧紧的捂住了她的手。
“别担心,有你在,这个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转头望着她,嗓音低沉的劝道,“我相信你的医术。”
“多、多谢。”楚辞不自在的道了声谢,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确定孩子的病症后,医治起来就简单多了。
楚辞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列了个单子给孟璟,孟璟一声令下,东西很快就筹备齐了。
五日后,婴孩头上的针被取了出来,,高热了半日后转危为安。
另一边,孟璟也顺手让人将孩子怎么病的查了个底朝天。
不过,这些他并没有说出来。
直到那家的主母黑着脸带人拧着一个小丫鬟进来,当着承哥儿的面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在小丫鬟的身上,表示小丫鬟是因为不满主子罚了她两个月的例银才谋害小主子。
而承哥儿的生母杨姨娘竟然毫不怀疑的认了,冲上去朝着那小丫鬟就是一阵厮打,厮打完后又一脸感激的朝着主母柳氏道谢。
这画面,楚辞看的目瞪口呆。
柳氏面对杨姨娘的感恩戴德,又是一番自责,自责完了后又看向伏在地上的小丫鬟,一咬牙道,“来人,将这个阴狠毒辣,胆敢谋害小主子的东西拖下去杖毙!”
左右嬷嬷一听,拉着小丫鬟就要朝外走去。
那小丫鬟脸上十几道血痕,头发凌乱不已,都哭的快要背过气去了,可就是不曾开口求饶。
楚辞知道,她在不开口,这小丫鬟就真的没命了!
不得已下,只好开口道了声,“且慢!”
柳氏听完这么说,一双妙目陡然一转,挑眉朝她看来,“楚姑娘,莫非还有别的意见?”
楚辞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死死瞪着小丫鬟的杨姨娘,道,“你真认定了承哥儿是这小丫鬟害的?”
杨姨娘听到楚辞的问话,抬起头来朝她看去,疑惑的哼道,“这……这事夫人都查清楚了,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楚辞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第一次见这样傻白甜的人物,她叹了口气,看着她反问,“可她害了自家小主子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再者,她只是外院洒扫的小丫鬟,又是怎么背过承哥儿身边的奶娘、丫鬟、嬷嬷钻到承哥儿身边的呢!”
“是啊,你是怎么从外院跑到承哥儿的身边的?”杨姨娘带着满脸的疑惑,忽然转头朝小丫鬟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