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
作品:《国公夫人荣宠记》 据九和十二爷也是通过气的,大家都心知肚明,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碧姜接着道:“我们一走,府中只剩母亲一人,着实不放心。还有国公府的那些产业,也得有人打理。所
以我和国公爷看好你们夫妻,等我们走后,你们就搬进府中。一来方便料理,二来是照顾母亲。”
李氏站起来,行了一个大礼,“郡主放心,我们夫妻二人一定会不负所托,好好孝顺母亲的。”
朱太君坐着,受了她的礼。
“你们的人品我和国公爷都是信的,但国公府颇有些复杂,不用说十二爷应该明白。西院的那几房可都不
是善茬,你们要万事小心。”
十二爷性子要弱些,心里还有些打鼓,同时又有些豪气。
李氏是见惯世面的,又与各色人打过交道,心里已是有了主意,“郡主放心,我们一定守住国公府的东
西,护住母亲的。”
“好。”碧姜要的就是这个保证。
她朝侍剑招了一下手,侍剑呈上一件东西。
“世间万事,口说无凭,立字为据。这里有三份字据,关于国公府的田产铺子入账分配。每个季度会有各
大管事来国公府交账,所有利润分为十成。六成送到裕西,三成是你们夫妇所得,另一成是给母亲的。”
朱太君没想到她会连自己都算进去,国公府的那些产出,每年可不是小数目,便是一成,也足够自己后半
生无忧。
对于这样的安排,十二夫妻没有任何异议。
说实话,以李家现在的家底,还不足这十成之一。一年能有三成,抵得上三四个李家的全部家当。
“郡主看重,弟妹我一定不负所托。”
李氏又表态,碧姜对她的态度很满意。
要移交的账册什么的,早就整理出来。然后连夜召了各大管事入府,十二爷夫妻俩与管事们都见了一面。
圣旨是即日出征,也就是说天不亮,他们就得离京。
对于这个京城,碧姜已没有多少留恋,唯还有一人,让她有些放心不下。那就是绿衣,不知绿衣最近过得
如何。
许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亥时一刻,绿衣悄悄地登了门。
她连忙让人把绿衣请进来,绿衣此次出门,是避着侯府其他的人,唯有周梁知道。
“姐姐……”
“快坐吧。”
绿衣依言坐下,看着比前段时间又要丰腴一些,气色红润,想来最近应该过得不错。跟在她身边的是碧姜
送给她的嬷嬷,这位嬷嬷和侍剑一起出去,让她们单独说话。
“看起来不错,身子养得怎么样了?”
“早就养好了。”绿衣笑着,眼露媚态,用帕子捂了一下脸,似有些不好意思。
瞧着她的模样,碧姜下意识往她腹间看去,那里还平坦着,看不出来端倪。
她嗔道:“什么都瞒不过姐姐,可是时日尚浅,还做不得数。”
那就是错不了,一定是有喜了。碧姜眉头微皱,绿衣小产不到两个月,再次有孕,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绿衣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姐姐莫担心,嬷嬷说我身子调养得当,应该没有问题。你是不知
道,最近侯府一堆的糟心事,大小姐婆家出事,又跟着一起出了京。老夫人性情大变,连侯爷都怨上了……”
老实说,碧姜已有许久没有想起过周梁,猛然听绿衣提起,还有些恍惚。
曾经自己一心想要嫁的人,现在竟是半点都想不起来。
“其他几个姨娘呢,对你可有什么妨碍?”
绿衣笑了一下,眼波流转。
“她们呀……天天斗来斗去的,柳姨娘燕姨娘还有青云姐姐,几个人日日不消停。也是她们几人斗得太厉
害,倒是便宜了我。侯爷不喜去她们屋子,最近都歇在我那里……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
余下的话没说,她捂着帕子抿嘴笑着。
有时候不争就是争。
碧姜其实并不担心绿衣,绿衣的聪慧,远比看到的要多。
“你眼下什么都不要做,你记住,只要周梁不娶妻。谁诞下长子,谁就是最后的赢家,当然,最重要的是
护好自己的孩子,让他平安长大。”
绿衣正了神色,点着头,“碧姜姐姐的话,我会一直记得。姐姐……你是不要跟着国公爷离开……”
“没错。”
“我一猜就是的……”绿衣的声音低下去,“姐姐主意正,国公爷一去不知何能归,你跟去是最好的……”
“等姐姐再次回来时,我的孩子应该已经会跑了,到时候若是姐姐的孩子也出生了,那该多好!”
她说着,语气向往起来。
碧姜没有说话,她和隐最近两年都不会有孩子。因为她身体较弱,得好好调养起来,才能孕育子嗣。
再者,他们这一去,能不能归京还未可知。
“但愿吧。”
接下来,她便交待了绿衣,若在侯府有事无人相护,可来府中寻十二爷夫妇,或是写信给她,信可交由国
公府各个铺子的管事转交。
绿衣一一应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碧姜心下亦有些波动,自打她重生以来,说来说去,唯一一个略为交过心的便是绿衣。
送走绿衣后,她还站在台阶上,久久没有回屋。
屋檐下灯笼亮着,院子被照得朦朦胧胧的,树木摇曳的影子像一排排的兵士,在呼唤着她。她记忆多年前
的岁月,在她离京的那个晚上。
没有惆怅,没有留恋,只有一往无前的斗志。
而今,同样没有留恋,却有了惆怅。
院门外,修长的身影披星戴月,出现在视线中。
丰神俊逸,绝色出尘。
她的心立马安定下来,那丝惆怅被风一吹,飘向天际。
第82章
据九几个大步,人已到了她的跟前。见她独自立在院子里,刚才脸上的表情与他们在裕西关那最后一役的
头天晚上极为相似。
那天晚上,她也是如此走如营帐外,脸色凝重,望着黑幕中的繁星,久久不语。
她这样的表情,让他有些恍惚,仿佛时光从不曾走远。他们还是多年前的他们,什么都不曾改变。
“怎么站在外面,夜间有蚊虫。”
他说着,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她的手略冰,小且嫩滑,柔弱无骨。握在手心里,像一块极好的上等美玉。
“刚送走绿衣,有些感慨。”
她任由他牵着,夫妻二人进了屋子。该收拾的已经收拾好,挽缨和侍剑都是和她一起经历过一次出征的,
又在边关呆了八年,知道什么东西该带,什么东西不需要带。
收好的东西已整齐地放在屋子的角落,倒是不多,共五个箱子。
将帅出征没有带女眷的道理,所以她会提前半个时辰出城,在城外候着她。
她现在庆幸的是宫中暂时还没有什么行动,比如说召她进宫扣着之类的。若是陛下不想寒将士们的心,就
不会如此做。
隐没有子嗣,战场无情,总不能让人绝后。
所以她想着,对于自己跟随出征的事情,皇宫里的帝后应该是装着糊涂。再者皇后欠了他们国公府一个人
情,在这个节骨眼上,正是施恩的时候,是不会把她强留在京中的。
“府里都安排好了,白天我把十二夫妻俩和婆婆都叫到一起立过字据。国公府以后的入账,分为十份,我
们六成,十二夫妻俩人占三成,婆婆那里得一成。你没回来之前,各处管事也进了府,都与十二夫妻俩见过。
他们是你得用的老人,都是得过的。”
那些人都是据九接手国公府后换过的,俱是忠心可靠。
“你呢?还有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她淡淡一笑,“没有,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公主府不过是个空府,搬不走卖不掉,没有什么可处置的。至
于告别,就我如今的身份,没亲没故,还真没有可以告别的。唯有绿衣,已经见过,再也没有其他人。”
就算她现在还是大长公主的身份,也没有可以告别的人。皇嫂也好,皇侄也好,在她的心里,现在都已视
为路人。
她之所以还愿意为大肃出力,皆是因为骨子的坚持。
“我也没有,没有一个可以告别的人。”
他的眼中全是她的身影,当年随她出征,只想一生追随她。现在他们还是一起远赴边关,世间再没有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