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节

作品:《盛世权宠

    尹卿容抿了抿唇,“多谢娘娘的好意,不过我真的没事了,只喉咙还有几分沙哑而已,相信过个两天就能全好了。”

    “也好,大喜的日子,也不适合求医问药的。”

    尹卿容笑笑,算是附和了她的话。

    宋清欢刚来,也不好就走,正好尹卿容基本上都已准备妥当,只等着时辰一到,接亲队伍来接亲就好,便陪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尹卿容有些心不在焉。

    眸光转了转,刚要开口发问,却见尹卿容抬了头看向自己,脸颊红红,“皇后娘娘,我有些私密的话想要问您。”

    宋清欢眉头微微一蹙,“长帝姬请说。”

    却不想,尹卿容的脸更红了,看一眼宋清欢,期期艾艾开口道,“能不能……能不能私下同皇后娘娘说?”

    宋清欢不动声色地瞟她一眼,见她脸色涨红,眼中有羞涩之意,忽然福至心灵,难道说,她要问的是……

    照理,一般姑娘家在出嫁前,其母亲都会教导她一些闺房之事。如果是皇室帝姬,自然有专门的教养嬷嬷,可到了尹卿容这里——

    整个凉国使团中除了她和四名侍女,就都是男人,四名侍女也是未经人事的,自然没有人充当教养嬷嬷这一职。

    而自己对她的婚事本就不上心,礼部大概也疏忽了,才有了如今这种尴尬的局面。

    既然尹卿容已经开了口,似乎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只得浅浅一笑,看向流月和沉星道,“你们先出去吧,在门口守着。”

    流月沉星应是,退了出去。

    尹卿容舒一口气,又看向冬雪和春露。

    冬雪眸光微沉,似有些不情愿,春露自然是唯冬雪马首是瞻,冬雪不动,她也不动。

    尹卿容提了嗓音,脸上红晕退去,眼神有几分冷意,“本宫与皇后娘娘有私事要说,你们也先下去吧。”

    见宋清欢饶有兴味地看着自己,冬雪不敢造次,想了想,福身一礼,还是退了出去,春露也忙不迭跟着出了房间。

    她们一走,房中便安静了下来。

    宋清欢坐在尹卿容对面,神情平静地看着她,“长帝姬请说吧。”

    尹卿容咽了咽口水,起身站起,走到宋清欢身旁坐下,殷切地将茶盏朝宋清欢面前推了推,带了几分羞涩又带了几分讨好道,“那个……皇后娘娘先喝口茶。”

    宋清欢瞟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尹卿容也跟着喝了口茶,定了定心神,沉默片刻,才犹犹豫豫地开口道,“皇后娘娘,洞房花烛夜,我……我该做些什么?”

    宋清欢看她一眼,嘴角笑意一闪即逝,“长帝姬不必紧张,你若是不清楚,便由着慕容将军主导便是。”

    她自然没这个闲工夫来同尹卿容探讨什么闺房之事,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她也有一些问题,想私底下问尹卿容。

    听出宋清欢并不热情,尹卿容垂了头,似有些失望。

    宋清欢并不看她,只端起茶盏又喝了一口。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间,房中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片刻,尹卿容似调整好心态,又抬了头,一错不错地看着宋清欢,犹豫片刻,终是开口,“其实,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一事想同皇后娘娘说。”

    “长帝姬请讲。”宋清欢微微颔首。

    “苏娆确实如长帝姬所说,来了临都。”

    宋清欢眼尾跳了跳,看向尹卿容,“你可知,她现在人在哪里?”

    尹卿容朝门外看了看,招手示意宋清欢靠近一些。

    宋清欢依言照做,身子微倾,附耳过去。

    “苏娆她人……如今就在这会同馆中!”尹卿容小声开口,声音越发嘶哑难辨。

    宋清欢微惊,刚要追问,余光突然瞟见尹卿容袖中银光一闪,她大惊,慌忙朝后退去,却见尹卿容已快速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面色狰狞朝她刺来。

    宋清欢躲闪不及,竟被尹卿容逮住机会,狠狠刺中左腹!

    ☆、第553章 皇后娘娘遇刺

    屋外。

    春露离开房间时,应尹卿容的要求,顺带将房门关上了。流月和沉星立在门外一侧候着,冬雪和春露立在另一侧,谁也没有先说话。

    等了一会,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传来,流月和沉星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微沉郁。

    流月看一眼冬雪,笑吟吟道,“长帝姬也不知同我们家娘娘在说些什么,这么久都没动静。我看……这吉时也快到了,长帝姬可别说得太入神,误了时辰才是。”

    冬雪笑笑,“流月姑娘说得是,相信殿下会有分寸的。”

    见她不软不硬地挡了回来,却就是不动作,流月勾了勾唇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屋内突然传来“砰”的一声细微声响,因为宋清欢和尹卿容人在里间,外头还隔了个待客的正厅,所以她们也听得不真切,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流月和沉星对视一眼,焦急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说着,就想推门。

    不想,手还未放到门上,斜刺里却伸来一只手将她挡住,“流月姑娘,主子们还未发话呢,我们这么闯进去,似乎不大好。”

    出声的,是冬雪。

    流月冷冷看着她,“万一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冬雪并没有将手收回,看着流月道,“流月姑娘,房间里就皇后娘娘和我们殿下两人,能出什么事呢?难道说……流月姑娘在怀疑我们家殿下什么?”

    流月没有说话,只冷冷盯着她,似有些不服气,正要硬闯,沉星却拉住她的手,朝她摇了摇头,流月这才作罢。

    冬雪笑笑,也收回了手,与春露暗中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这时,门却突然被人从里猛地拉开,跌跌撞撞出来一人,衣衫被鲜血染红,面容苍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喝道,“来人!宁乐长帝姬意图刺杀本宫,快……快将她拿下!”

    正是宋清欢!

    冬雪和春露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往房间里冲去,脚下还未来得及动作,突然感到后颈处一痛,昏迷之前,余光瞟到流月沉星不知何时已到了她们背后,一个手刀下来,便失去了知觉。

    宋清欢这才如释重负,身子一软,昏迷过去,沉星赶忙一把扶住宋清欢。

    流月见状,面露焦急之色,扯开嗓子大吼,“来人!护驾!快来人!皇后娘娘受伤了!”

    *

    此时的慕容府。

    府中张灯结彩,处处透出喜气洋洋的气氛。

    前厅摆了好些桌喜席,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已陆陆续续到了,沈初寒也坐在上首,同下首的尧夙在聊着什么。

    慕容濯和尹卿容的婚礼是难得的盛事,又得沈初寒亲自莅临,故而今日,大半临都城中的达官贵人都到了,府里头好不热闹。

    眼见着快到迎亲的吉时了,萧濯正要下去准备,忽然见到一名府中侍卫跌跌撞撞跑进了正厅。

    他眉头一皱,沉声喝道,“什么事?”

    那侍卫在厅中站定,看一眼萧濯,又看一眼沈初寒,结结巴巴开口道,“皇上,将军,陈……陈统帅带着一大队铁甲卫,来势汹汹地进了府。”

    这侍卫口中的陈统帅,说的就是玄影。玄影本姓陈,升为两卫统帅之后,就恢复了本姓。

    萧濯脸色一沉,厅中宾客听到这话,也纷纷停止了交谈,一脸吃惊地朝来报的侍卫看去。

    沈初寒眯了眯眸子,没有说话。

    下首的尧夙眼底闪过一丝异色,搁在膝上的拳头握了握。

    瞬间的功夫,玄影已经到了正厅门口,他没有停顿,竟径直带着那一大队铁甲卫就入了正厅。

    见他如此行事,大家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皇上还在厅里,这陈玄影未经通报便擅自带兵器入内,还带着一大队铁甲卫,是想干什么?造反么?

    惊魂不定间,见玄影走到沈初寒下首停下,一抱拳,焦急开口,“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在会同馆中被宁乐长帝姬刺中,此时正昏迷不醒,已被送回宫中请太医诊治。”

    “你说什么?!”沈初寒大骇,一拍扶手站了起来。

    玄影眸光在面露惊愕之色的尧夙面上一扫,一字一顿冷冷开口,“皇上,微臣怀疑凉国使团另有图谋,请皇上下旨,将凉国使团先行扣押,待详审后再做定夺!”

    尧夙一听慌了神色,赶忙站起来道,“寒帝,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说着,袖中手微动,急急出了席位,想跑到沈初寒身侧“陈情”,只是,还未靠近,就被慕容濯伸手拦住,“尧将军,眼下情形不明,尧将军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尧夙看着他冷肃的脸色,不敢再乱动,眼底浮上几分慌乱,扫一眼全副武装的铁甲卫,再看看进来前就已被收缴了兵器的使团成员,最终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再说。

    “拿下他们!”沈初寒冷冷看尧夙一眼,将衣摆一拂,冷声道,“摆驾回宫!”说着,带了人,匆匆离去。

    “是。”玄影抱拳应了,朝后一挥,带来的铁甲卫立刻四下散开,很快将参加宴席的凉国使团成员一一控制住。

    玄影看向慕容濯,歉意地笑笑,“抱歉,慕容将军,搅了你的婚礼,我就先带他们离开了。”

    慕容濯点头,示意他不必放在心上。

    玄影又看向前来参加喜宴的慕白,“慕白,这里,就拜托你帮慕容将军善后了。”

    慕白也点头,又问,“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玄影摇摇头,“皇后娘娘被刺中腹部,如今昏迷不醒,太医正在诊治,还不知情形如何。”

    一听这话,呆愣原地的宾客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谁都知道皇上对皇后娘娘宝贝得紧,眼下皇后娘娘遇刺昏迷,皇上盛怒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更要命的是,刺伤皇后娘娘的,竟是凉国的和亲帝姬,凉国刚同他们签订完休战合约便又来这一出,究竟意欲何为?!

    “我们长帝姬呢?”被铁甲卫押解住的尧夙终是忍不住,沉声开口。

    玄影狠狠睨他一眼,没有说话,显然是把怒气撒在了他身上,手一挥,冷声道,“带走!”

    于是,便带着铁甲卫,押解着凉国使团的成员,出了慕容府。

    他们一走,厅里便只剩了宾客们的窃窃私语声,大家看着上首的慕容濯,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

    宁乐长帝姬作为刺伤皇后娘娘的罪魁祸首,今儿这亲,看来是别想结了,好端端的一个喜宴闹成如今这个样子,慕容濯作为新郎官来说,确实挺可怜的。

    可凉国使团意图不明,他们也不好贸然开口安慰。

    反倒是慕容濯先开了口,歉意地对大家道,“今日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是抱歉,让诸位受惊了。”

    慕白接口道,“慕容将军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倒是凉国使团用心险恶,慕容将军也是受害者才是。”

    “是啊。”底下宾客纷纷附和。

    慕容濯扯了扯唇角,谢过慕白的安慰,朝众人拱拱手道,“今日我这亲,看来是成不了,劳烦各位白跑一趟了,还请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