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作品:《我超娇弱的

    这次他们没亲自动手,关植喊来了自己的助理,让付泽瑞把郗长林带去屋顶露台。

    风雨依旧,付泽瑞将郗长林丢到露台地板上,拍拍手便想躲进伞下避雨。郗长林解除道具效果,眨了眨眼,手往地上一撑,原地暴起,从后锁住付泽瑞脖颈。

    作为长年累月帮关植处理灰色与黑色事件的助理,付泽瑞体能十分强悍,当即扣住郗长林手臂,压低上半身,企图将他摔出去。郗长林顺势在他身上借力,空翻落地,不过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身形。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在漫长的快穿岁月中训练出的身手完全发挥不出,除了柔韧性尚可外,肌肉力量少得可怜,弹跳能力简直为负。

    但郗长林向来喜欢制造以弱胜强的结果,非但没择路逃跑,反而对付泽瑞比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老大老大,你能不能悠着点,都说过你不能动手!”系统焦急喊道。

    “反正都要死,早死晚死都一样,不如在死之前痛快痛快。”郗长林说完,唇边勾起一抹笑容,接着甩去手上水珠,放低重心,腿前后分开,抬起双手,再脚尖一点,旋转着踢出后方那条腿。

    ——这是郗长林对前段时间在《幻日》剧组中,跟着舞蹈老师学会的某个动作所进行的改编。

    在舞蹈中,以柔和华美为表现目的,而此时,郗长林为的只是借住旋转时带出的那股力,猛地一下踢上付泽瑞面门。

    这一击旋转侧踢,竟是生生将付泽瑞眉骨砸断。

    郗长林趁势而上,踢腿踹在付泽瑞腰侧、腿弯及脚踝上,让这人被迫跪到自己面前。

    “付助理,你帮关植做了那么多事,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郗长林笑了笑,“想过有朝一日,你会被一个从小按在地上大的人,给摁着跪到地上?”

    这话一出,付泽瑞抬起眼来,表情狰狞,郗长林亦是表情一变,笑容退去后,一脚踹上他脖颈,让他由跪改为趴。

    “打晕他,接下来知道怎么做吧,统统。”郗长林没回头,冲印尼在自己身后的人道。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关家宅院中门大开,宾客陆续到来。

    天顶一片亮堂,但绵绵细雨不曾停歇,郗长林依靠系统的视野对整个关宅进行密切监视,就在众人聚齐,仪式即将开始时,他掏出付泽瑞的手机,给关沥打了一通电话,随后开启视频录制功能,把手机塞回被清洗了记忆、除去身上痕迹的付泽瑞手上。

    “统统,我们又该买氪金了。”郗长林边往楼下走,边笑着对系统说,在与上楼来的关沥擦身而过时,对这人使用了道具。

    *

    上午八点,关家家主关佟的葬礼正式开始举行,郗长林一脸乖巧地走到贺迟身边,挽住他的手。

    几乎所有与关家有过往来的上层人士都聚集到此处,这群大人物矜持有礼,无人注意到外界风云涌动,而正是此时,一封实名检举信在网络上公开,再由背后推手一番操作,出现在每个社交平台及门户网站首页。

    “郗宝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凌晨五点就偷偷离开了。”贺迟偏头亲了一下郗长林眼角,尔后唇滑到他耳垂上,低声说。

    “我在给你准备惊喜。”郗长林弯着眼睛,“你那边准备好了吗?人都到了吗?”

    “人到了,就差一个合适的时机了。”贺迟说。

    郗长林道:“马上就是了。”

    他话音一落,就见关植走上台来,正对布置成灵堂的正厅大门。

    ——说时迟那时快,竟见一抹黑色身影从屋顶露台急坠而下,在门前一晃而过,借着沉闷一声响,砸在了地板上。

    头断血流。

    但血迹很快被连绵不断的雨冲刷,流入道旁草地中,滋润泥土,浇灌正星星点点开放的白花。

    伴随着一些女士的惊声尖叫,关植眼睛逐渐瞪大。他正要大步走向门口,却见几名穿着正装的人从偏门走入灵堂。这些人都是公证厅、公安局及律师行业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中一人手里拿着文件,轻咳一声后,走到麦克风前。

    “非常抱歉在这种时候打扰,我们此次过来,是为了宣读关佟先生的遗嘱,以及一份,被关佟先生要求公开的亲子鉴定证明书……”

    一份不长的遗嘱宣读完毕,宣告关家所有权力从此落到郗长林手上。

    接着,是公安局刑警支队队长上前,对关植与言歆婷出示证件:“言女士,关先生,我们接到举报,你们分别涉嫌盛铭制药厂制毒事件与几起蓄意谋杀事件,这是局里批下的逮捕证,请跟我们走一趟……”

    灵堂之内一片混乱。

    第72章

    关沥在关佟葬礼当天, 从屋顶露台摔下当场致死。

    那个时间段里,关植的助理付泽瑞醉酒倒在露台上, 他无意间开启了手机的录像功能, 从视频中能够看出,关沥跳楼时周边空无一人,他径自走到露台边缘, 沉默许久后跨出围栏。

    他是自杀的——在外人看来如此——或许是出于曾参与谋害自己父亲这一行动的愧疚,或许是由于的别不可告人之秘密。但人已逝去, 过往如烟尘弥散,找寻出再多的答案, 都无法真正敲定。

    言歆婷、关植、关沥对关家上一代家主关佟的秘密加害在葬礼上被捅出,前两位活着的人还涉及更多的刑事案件,被警方当场带走。

    郗长林成为关家主家唯一的“幸存者”, 他没有如惯常那般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而是面无表情地在混乱局面结束后, 示意葬礼的主持者继续, 然后和贺迟一同离去。

    大宅之外, 雨依旧, 风依旧,宁海城好不容易迎来的夏日气息被冲淡了去, 整座城被笼在蒙蒙烟雨中, 可见度不高,远山映在视野中,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贺迟替郗长林撑伞, 沉默无声地走回隔壁,伊万被政叔牵着,蹲在玄关处垂尾等候。

    收伞走入室内,贺迟看着郗长林有些疲惫地坐进沙发,眉心不着痕迹蹙起:“郗喵,你不舒服?”

    郗长林倒进靠枕中,将脸蒙住,低声说:“一会儿我要去给关植送第二份礼。”

    贺迟不理会他的话,语气很肯定:“郗喵,你不舒服。”

    “我先上楼睡一会儿,下午再去好了,惊喜与惊喜之间总要有点时间间隔,效果才更加突出。”郗长林小声说道。

    “郗长林——”贺迟难得连名带姓地喊他,但被喊的人理也不理,从沙发里站起来,抱着其中一只靠枕,慢慢吞吞往楼上走。

    贺迟紧随其后,在郗长林开了门马上就要合上时一把捏住他手腕,把人拖进自己怀里。

    “我今天起床太早,很困,要睡觉。”郗长林敛下眸光,没什么情绪地对贺迟道。

    “郗宝宝,你脸色不好,体温偏凉……告诉我,你清晨去干什么了?”贺迟抿了一下唇,额头抵上郗长林肩窝,低声恳求他。

    郗长林眼睫轻颤,“其实也没什么,但不是个好消息。”

    “你到底……”

    “我和付泽瑞打了一架。”郗长林平静地说。

    贺迟的手猛然一颤:“什么?”

    “我打了付泽瑞一顿。”

    “我看不惯他很久了。”

    “所以揍了他一顿。”

    郗长林一句一句,不慢不紧地说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门边的衣帽架,显得毫无所谓。

    贺迟环在郗长林腰上的手狠狠收紧,他有些痛苦地低喃了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在有更好的选择下,还要亲自去做。

    为什么明知所剩时间不多,依旧不顾惜自己的身体。

    贺迟未说出口的话郗长林通通了然于心。

    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

    “相处的时间越久,分别的时候就越难受啊,迟迟。”

    隔了许久,郗长林眨了眨眼睛,轻声对贺迟说,而说完,便脑袋往前一栽,直接昏睡过去。

    醒来时已是傍晚,因为停雨后又出起了太阳,窗外天光并不暗淡,反而一片明亮。贺迟抓着郗长林的手发呆,察觉到他睁开眼,抬手帮他撩开垂落在眼前的刘海。

    “关植和言歆婷仍在审讯室中,公安局那边我已经联系过了,随时能去。”贺迟瞬也不瞬地凝视郗长林,柔声道。

    不谈病情,不叱责于这人上午的胡闹,贺迟在郗长林身边枯坐了十个小时,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

    早在很久以前,贺迟就清楚郗长林是个不怎么把感情放在心上的人。郗长林独来独往、肆无忌惮,别人的喜欢他从容接纳,但不曾对任何人有过回应,因为感情于他而言,是一种拖累与束缚。回到现实世界,同意贺迟留在他身边,并且尽可能给予回应,已经是极限了。

    贺迟觉得自己不该要求更多,只是有些遗憾,为什么时间不能够再久一些。

    夕阳的余晖倾洒入室内,为郗长林苍白的眉骨染上几分暖色,漆黑眼眸中重新漾开光泽,透亮清澈。

    他无意识地反扣住贺迟的手,弯唇笑起来:“你居然没有送我去医院。”

    “医院里人太多了。”贺迟低声道。

    “公安局人就不多了?”

    “总比医院人口流动量小。”

    边说话,贺迟边把郗长林从床上拉起来,帮他从衣柜里取出衣服,慢条斯理地换上。

    emi开车,贺迟和郗长林坐在后座,系统则被丢去和政叔一起处理隔壁关家的事情。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高峰段,城市道路还算通畅,从大宅到市公安局,花费的时间并不多。

    关植那边,从早到晚,他一直安安静静坐在审讯室内,当问起他涉及的几起案件时,回答的话只有一句:“有什么事等我的律师来了再谈。”

    郗长林也没打算跟他废话,反手关上门后,直接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鉴定书,拍在玻璃上。

    “一个好消息,你并不是言歆婷亲生的儿子。”郗长林挑挑眉,冷淡地注视玻璃后关植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关植不言,直勾勾盯着郗长林手里的纸,仿佛想把它瞪穿。

    郗长林继续说:“言家那边,我也派人送了一份过去,那是一个注重血统与正统的家族,所以呢,你就别期待有人会为你安排那种巧舌如簧、能够颠倒黑白的律师了。”

    “……算你狠!”关植咬牙许久,终于吐出三个字。

    郗长林无所谓地笑笑,“谢谢夸奖。”

    他话音未落,对面的人嚯然起身,一拳砸上玻璃——

    “二哥,我劝你别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郗长林仰了仰下巴,松开手里的鉴定书,任它飘落在地,声音也是轻飘飘,“现在死刑不容易判下来,最多是个无期徒刑,毕竟你这些年来,你和付泽瑞搞死的人还挺多的。所以啊,生命还很长,你要小心保护和珍惜。”

    说完,郗长林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贺迟站在门外倚墙等待,见到郗长林出来,伸手递向他。

    “迟迟,我忽然认为无期不好。”郗长林扣住贺迟的手指,走过一段路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无期一般能减成有期,所以还是让关植拿个死缓吧。”

    “行啊,我这就让人去法院打声招呼。”贺迟点点头。

    沙沙的脚步声从走廊上远去,当郗长林和贺迟走出市公安局大门时,夜幕终于降临了。

    *

    因为自己的任性,接下来的时间,郗长林以肉眼可见速度消瘦。他拒绝去医院,同时谢绝了所有想上门探望的人。

    六月中旬,言歆婷被神秘人保释。

    六月下旬,关植的死缓决定下达。这个结果得来艰难,据说郗长林的前经纪人贾国平也出了一份力,他向警方自首自己曾受关植与他的助理逼迫,加害于郗长林,并且给出了录音证据。

    七月上旬,poi秋季新品宣传片正式发布,breathless这款香水预订量一小时内破万。

    七月下旬,《幻日》剧组公布了一些拍摄花絮,其中包括郗长林和楼阳的那段。